最新网址:sk.3qxsw.com

姜嫀扶了扶额头,轻轻晃了晃有些生疼的脑袋,岔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侯爷,我给你按腿吧?今儿个天气好,也无风,要么咱们就在院子里吧?”  “本侯还未泡澡呢。”季禹鸣再见到她的笑,竟有种门关数重,庭院寂寂,隔墙一枝杏花来。  姜嫀讶了一声:“元曾,你怎么还没有伺候侯爷泡澡呢?”  一转头,哪里还有元曾的影子。  “他去忙了。”季禹鸣重新低下头修剪,谁知,手一抖,剪掉了半片叶子。    姜嫀便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其他人呢?”  “都在忙。”季禹鸣手一抖,又剪错了一片叶子,下意识握紧了剪柄,“你来伺候本侯泡澡。”  姜嫀僵了僵,原本还觉得午后暖阳立马变成了落日残霞,她犹不自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季禹鸣放下剪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淡淡地说道:“怎么?不行吗?你可是大夫啊。”  姜嫀瞧了瞧那澄澄发亮的剪子,好半响,咬住牙,闷嗯了一声。  不就是泡个澡吗?无妨,无妨。  她自我安慰着退下去准备。    自然地,她也没看到季禹鸣在她离开后,长长松了口气,唇边勾起了一抹笑,耳角隐隐泛红。  小半时辰后,姜嫀站在屏风后,脚底灌铅似的,隐隐让她犯难。  打个洗澡水倒不是什么难事,自从上次竹筒饭之后,她与侯府里的下人相处地极好。可能因为她缓解了季禹鸣的病痛,他们对她也是极为尊敬的,所以这洗澡水自有家仆替她出力。她只需要准备好药材包,并煎上一煎。    可是这泡澡,不仅仅是坐在浴桶里就可以了,还需要给他用药包来回擦拭,并且捏肩按背。  一想到这个,她的头就更疼了。可是季禹鸣有一句话说是的对的,她是大夫。她现在是治病的大夫。  于是,姜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季禹鸣听到声响,朗声道:“终于肯出来了?还以为你要把本侯摞在这桶里不闻不问了呢。”  姜嫀磨磨蹭蹭地上前,就见他那精瘦的后背,有细小的水珠子不时地往下趟,趟到她瞧不见的部位。  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别开眼,嘴上不肯让:“侯爷,不急,这泡澡得先一盏茶光景。”    她唯一庆幸的是,药材汤水浓郁,呈暗黄色,要不然将他下半身也看得清清楚楚,那可如何是好。  只是这也有弊端,就是瞧不清楚药包在哪里了。  于是,姜嫀说道:“烦请侯爷将药包递于我。”  季禹鸣微微眯了眼,双手环胸,懒洋洋地说道:“本侯也不知它在何处,你自己寻。”  姜嫀愤恨地举起右手,真想一巴掌拍在季禹鸣的后脑勺上,到底还是扁了扁嘴,认命地捋起袖子,走到他的左边,准备去捞药包。  季禹鸣就见那光洁的藕臂慢慢地浸入黄汤之中,愈发显得白如皓雪,不由得呼吸一窒。    偏那药包不好寻,她的指尖难免便触碰到他的腿部。明明腿已长年麻木,却在此刻,因这碰触,仿佛在一片光秃秃的山林中,播种下点点种子。  可是肇事者毫不知情,逮住了药包,志得意满地捞起来。  于是,本来是要给她的惩罚变成了他的。  不同于元曾的力道,她拿着药包从大椎一直往下,似微风轻拂,在那山林的种子便渐次发芽。  等那素手按捏在肩膀上,季禹鸣突然觉得体内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那些种子不安分地茁壮成长。  又麻又酥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难受得紧,简直是一种煎熬。他想让她停下来,于是伸手一抓。    姜嫀面上已经发烫,手底下的肩宽而厚,捏起来实而不软,如此这般,如何叫人不害臊。  不曾想,季禹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地上有水渍,她的膝盖又没全好,身子也还是虚的,这一拉,她竟站立不稳,直直摔进了木桶里,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这意外来得突然,姜嫀的脸堪堪撞上了一堵肉墙,她疼得龇牙咧嘴,勉强抬起头,却见季禹鸣的脸近在咫尺。  季禹鸣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他的腿不能动弹,在她摔进来的时候,只能下意识地抱住她,生生承受了她整个身子的力量。  闷哼过后,软玉温香在怀,是久旱逢甘霖。    姜嫀羞得脸一下子全红了,水气迷蒙中,竟觉得心尖儿颤了三颤,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侯爷,让我起来。”  季禹鸣倒吸了一口气,噪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我如何有力气能扶你起来?”  姜嫀想想也是对的,自己便撑在桶底想要起身,可是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烙铁,让她根本使不上劲。  刚起来一点,又撞回到季禹鸣怀里,如此反复四五次,竟一次也没有成功。  姜嫀后知后觉才发现是季禹鸣的手,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侯爷,你的手。”  季禹鸣这才反应过来,刚想松开,可又突然手上一紧,将她搂得更紧,整张脸埋在她的发间,压抑地说道:“别动。”    姜嫀便再也不敢乱动,她的身子与他的紧紧贴合,虽然她穿着衣物,可有铁杵一般的东西硌着她,几近窒息,几近崩溃。  季禹鸣闻着那诱人的发香,心猿意马,全身紧绷着,他强忍住想亲她、摸她,将她压在身上狠狠蹂蹂的冲动,哑声道:“我还是不是好男风?”  姜嫀只想找个地缝钻起来,拼命地摇了摇头,这一摇,眼泪便流了出来:“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季禹鸣见那眼泪,心一软,咬了牙,往她后背上一推,姜嫀趁势慌乱地爬了起来。  “披着我的衣服,出去。”    姜嫀胡乱地点点头,扯过屏风上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季禹鸣在她走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想真是自讨苦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下一秒,一阵痉挛席卷了全身,仿佛是无数山洪滚滚而来,摧毁刚刚葱翠的山林。  一种久违的澎湃,利剑出鞘。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望着木桶里渐渐泛起的春水,竟觉得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厢房里,换过衣裳的姜嫀坐在榻上,觉得不舒服,便又躺在榻上,还是不舒服,索性抱膝而坐。  刚刚耳房里的那一幕,犹在脑海,让她生出无数的烦躁和意乱。  泡了水,又吹了风,如今她的头更加晕晕沉沉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捶头,希冀能赶走头痛,还有那七零八碎的薄愁。  季禹鸣进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姜嫀正在使劲地敲着脑袋,踟蹰的问道:“怎么了?头痛?”  姜嫀最怕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可是紧接而来的头晕目炫,让她直接跪倒在地上。    季禹鸣唬得脸色都变青了,急忙趋轮上前,弯身去扶,焦声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姜嫀就着他的手重新站了起来,扶了扶额头勉强笑道:“不碍事,刚刚没站稳。”  季禹鸣就见她脸色发白,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按坐在榻上:“让我看看,瞧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啊。  说完,手背一伸,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姜嫀有些发怔,想躲开,可他拽住了自己的胳膊,哪里还能动弹,偏生他的手凉丝丝的,竟有几份熨贴的舒服。  “是我的手太凉了吗?为何觉得有些发烫?”季禹鸣皱了皱眉头。  就泡了这么一会儿水,发烧了?  姜嫀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可膝盖又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方笑道:“侯爷,没事的,咱们换位置吧。”  季禹鸣握住了姜嫀欲搀扶他的手,竟也是比往常还要热乎几分,不由冷了声:“你坐着,别动。”  一听“别动”,姜嫀下意识地不敢再动,见季禹鸣牵着她的手,挣了一下没挣开,反倒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眼底的担忧。  “你需要看大夫。”    姜嫀不由莞尔一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侯爷,真没事。”  季禹鸣摇了摇头,声音里便多了一份不可抗拒:“医者不自医。”  大夫很快就来了,道是偶感风寒,尚未痊愈,如今旧疾再犯,需好生休养,开了一副药便走了。  姜嫀皱着眉头喝完那碗药,见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忙道:“侯爷,咱们开始吧。”  季禹鸣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依然是冷脸:“去榻上躺着。”  姜嫀一下睁大了眼睛,这侯爷想要干什么?  不过看在季禹鸣面色不善的份上,她也不敢造次,乖乖地躺下。    因为,最关键,是她的心底隐隐有个龌龊的念头,季禹鸣有腿疾,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不曾想有一双手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按,轻声问道:“何时受的伤?”  姜嫀想阻止,可是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些酸涩,她压下心头那些理不清的怅惘,低声道:“侯爷,下次我不伺候你泡澡了,可以吗?”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