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内，那狐高耸着绒耳血红着眸色，嘴角溢出着鲜血，却高抬下颌望来的勾唇笑开：“怎么，你这蠢物换了这身衣裳，是预备彻底的匍匐在人类脚边，想随同他们一起来对付我么？” 姻姻焦黑着面与发，行至床榻前的藤椅边，盘腿坐定入内，轻启双唇的朝封印里歪头望去：“我穿这身衣服，是想要讨好从渊能求助于他的，得到让你变回正常的方法呢。” 语毕，见里边的狐，一双邪气美眸微眯，一腿懒散盘在床榻，一腿竖着。一手安静的放在那条竖立的腿上，一手则是随意撩起一缕长发把玩。薄唇微扬的，似不欲朝世间任何谁投降的傲骨铮铮与嘲讽。 她敛去因从渊那雷击符咒的黯然微惧，笑着抬起一手，隔着封印阵的虚空抚摸他发顶绒耳。仿佛曾经，有过千载这般不言不语的倾听与凝望这双眸。不懂，这种熟悉非常的错觉从何而来。 只知他魅、他笑、他怒、他尖锐起眸色的欲去折磨任何谁，都可撩拨她心弦的荡开暖意。 只是唯独不想，他将这尖锐眼神朝向自己而来。也想他平平安安的，不犯下大错的被天道所灭。 苦苦一番思索也无果后，姻姻终是放弃的抬起头来：“不过就刚才的一瞬间，却醒悟到自己，嗯，只为你一只就对他们全都在深有目的央求着。这样，应当算是很……嗯，卑鄙吧。” 但却，感觉不坏。这种为着某种目的，去努力的感觉，另她一颗心被各种情绪充斥。 仿佛喜怒哀乐，贪嗔痴恨都已习得的，愈发似足了人类。甚至是与明渊滚打成一团，这都是从前，她不曾有过的作为与滋味。有些异样感触在心头跳跃，她微微侧首陷入进去的开始细细品味。 随后，果真品出一些喜悦来，不由更是张扬了嘴角弧度。 为树的那些年里，她只身不得动弹的。看着飞鸟离去，也只能摆动下枝桠的道别。 而现在，可笑怒随心施展。可迈开双足去尝试任何，她从前不曾品味过的滋味。 封印中的狐帝，因她这莫名的痴笑与无视，又鼓噪起杀意更是凛冽的，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下腹中来：“哈！你算什么东西，竟一再折辱我尊严的去求愚蠢的人类！不许去，再敢去，便杀了你！” 对他再度狂暴起的杀气视若未见，姻姻依旧是笑：“谁让你出不来呢，我势必要去求的。” 这句，再度撩惹了沸点。她无奈着笑笑眼神，观狐在里面疯狂了模样，朝她一爪一爪的挥下。 封印的反噬，让他嘴角溢出了一道道的鲜红滑落。她移动未曾放下的手，落定在他嘴角，无视了他杀意更冽的眸，隔着虚空替他擦拭，其间忆起什么来：“嗯，那名讳阿离的女子，并不喜爱你。所以，将心给我怎样？我的一颗心随时都为你敞开的可任由你拿去，但必须用你的心来作为交换，如何？” 封印结界内，被反噬得陷入了极致痛苦而紧咬的唇，扬起尖锐的嘲讽冷嗤：“未开窍的蠢物果然是蠢物，喜爱这种情绪岂能用交换获得。你不过是一介贪溺表像的俗物也，哪堪与我阿离做比较！” “是吗？”姻姻不悦的瘪嘴：“那么，她不喜爱你，你欲又要如何呢？” 封印中的狐，更是狠冽的咬住了溢血的嘴角：“自然是用尽一切手段的让她喜爱上。” 姻姻固执起眼神：“那我也同样是，用尽一切手段来掠夺你的心。”丢下这话后，她略有怨愤的滑下藤椅将其一步步朝远离床榻的位置拖去：“免你见我太恨的受罪太深，我坐远些距离再与你说话。” 说着，拉开了门扉的让风透进来，却是将背对着他的坐入了藤椅内：“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将内丹还给你，也不懂很多大道理。但却觉得，不论我恐惧再多，也觉得这世间，极美得有趣味哦。” 这句之后，她便不再有言语。仰首静望外边庭院上空的那弯苍穹，贪看它云起云涌的变幻无穷乃至被金乌遍然了红霞后渐渐悬升了皎月上去。然后，一些闪闪发光的虫子，在夜幕的低空里纷飞。 “这种虫子叫萤火虫，很弱小，不会吃咬我。生命短暂得，只能活在这个季节的黑夜里。那些年在悬崖边上为树的夜色里，每到这个季节，牠们总会成群结队的，将我装点得很漂亮呢，嘻嘻……” 嬉笑声还未尽兴，便有杀气激涌。姻姻周身手指间环绕的美丽飞虫们，迅速离得远去不见。 她一时不悦的扭头望去：“哼，真是只坏脾性的狐。” 狐帝再度陷入恨极的深渊里，为何他要身在封印阵内受这反噬，却要看尽她在外边如斯的嘲笑着，不由更是杀意沸腾：“蠢物，不许这样笑！不许这样笑！再敢这样笑，便撕碎了你！撕碎了你！” 姻姻心绪复杂的，一边贪溺他这幅待自己的最为直白的真实，一边又怀念从前那般温柔的虚假。 最终，许多感概却言说不来的化为一声微酸微甜的轻叹。捂胸暗道这修出的一颗人心，竟是这般的复杂难解，却又忍不住的一往而深。后又，实在不想他再受折磨太深。 便也静下声音的伴着他时而尖锐的杀气与低哮，时而低魅的诱惑，睡入了一场香甜里。 当双耳听闻到一朝晨曦的鸟鸣声时，姻姻忽地睁开双眸醒了过来。 第一瞬的眸光，是对封印内的狐而去。或许是被反噬折磨陷入了疲软深处，这会儿到安静的闭目睡着。那无力怏怏的脆弱模样，勾魂摄魄般的诱得她，小心翼翼的跳下藤椅忍住气息的猫身而去。 待轻手轻脚跪坐在床边后，便将双臂搁在床榻，将头轻放在上的，贪看他睡颜。 实则，有多想念他双臂环拥的温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过，别再惊扰的，就让他得这片刻舒缓的安静睡上一睡吧。 姻姻笑抿了唇，轻手轻脚的朝外退去。外边，金乌还未升起的化开晨间浓雾，漫山遍野的饱满水气让她忍不住猛吸一阵的滋润了肺腑。然后一双腿，微携颤抖又却跃跃欲试的，朝从渊卧房而去。 门，并未设下禁制。她轻声而入，带紧了门扉后，怀揣胆颤的直奔那睡榻而去。 因入夏的炎热，从渊散了发髻的，穿一身单薄睡得深沉。却也在异动侵入的瞬间，警醒过来。 闻得是那小树妖的清冽味道后，烦躁的伸一手将枕头下边的符咒摸出了一张来。 姻姻眼尖的发现他动作，瞬间想起明渊的告诫来。 顿时直直朝地面一跪，三声清脆且甜腻的师傅喊了出口。 “甜得让人发腻，你该去找明渊讨教一些，如何才能唤得凄惨些的博我心软手软。”说话的同时，从渊将手中雷击符咒瞬息飞祭出去。但随即听她咿呀乱叫声响起，更是烦躁不已的坐起身来。 一手揉头的，撇一眼给地面滚成一团的小树妖。无言忍耐的，恨不得再贴一张过去。 姻姻顶着满头焦枯的发，跪着朝床榻接近过去，端起万般乖觉的咧嘴笑开：“师兄，早。” 都被明渊摆了一道的被她拜入了师们，可不是师妹的该唤一声师兄了。 但从渊实乃不悦这身份的忽然转变，忍怒的撇一眼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是挺早的。”说着，已放弃什么的，再度倒床，预备再睡入一场平静的深处里。 姻姻见状，也不出声叨扰，却轻手轻脚爬上床榻，盘坐在另一头，端起乖觉眼神的静望着。 明渊教她说要死缠烂打才能拉近距离的讨好亲近他，那她此刻行着的，便是了吧。 有细微窃喜在心底悄然升起，她却难以明了究竟是为何？ 只是观他眉头愈发深皱，忍不住的凑近过去低问：“师兄，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 从渊一把抓住了那抚摸向自己眉峰的一只小软手，再度睁开双眼来：“妖，果然是不知廉耻的。” 姻姻更是凑近过去，一脸的纯笑：“魑尤说我们是妖，不需要那么许多的廉耻。” 从渊忽然大感无力的将她小手甩开，扭脸一边的扶额叹道：“是我奢望了。” 唯恐他深入这不振情绪里，姻姻忙下地奔去洗面架旁。 弄了块湿帕的再度奔回床边，满脸是笑的朝他递给过去：“师兄，净面。” 从渊无奈的静坐床头，偏是不扭过脸来的不给回应。 姻姻等了片刻，未做多想的踢掉鞋子，举高手中帕子，直袭从渊面上而去。 察觉到她举动，从渊瞬息抬起双手，抢在她之前的端在她双腋下的将其推远到不可接触的距离。 姻姻跪坐在从渊腿上，神色不解的依旧举着手中帕子：“从前，我睡了一场醒来时。封印结界里的那只坏脾气的狐，会这样给我擦脸擦眼连双手都擦拭一遍呢，我也……” 从渊闭眼忍耐了一瞬，再度睁开：“我不需要你如此亲昵。” “为什么？”姻姻委顿了双手，难以理解他为何会拒绝别人待他的好。 “……”他已懒去解释。 “是因为那弃掉你的父母吗，我想不明白？” 然从渊已懒再发声的，将她一把提溜下地，拉过一边的衣袍穿戴起来。 反正这小妖无知得根本视任何礼教为无物，他解释再多也是浪费唇舌罢了。 岂料，他欲要下地时，她又端起乖觉眼神的，替他摆正了鞋子。 本就在那儿放得分毫未乱，何用得着她来动手硬生生的献这殷勤。 而且，续望上来的眼神，仿佛定要得到答案一般。 “师兄，我想不明白。” 这世间如此浑浊，他都未弄个通透，何况一只小妖也。 是以，根本懒得搭理的，任由她去了。 只是，多了这么只殷勤小妖，他生活起居实在大大不便起来。 欲束发时，发现梳子早已被她给捏在手中，一脸笑笑讨好的欲代劳模样。 欲煮茶时，她已将填满了茶叶，根本未煮过的水，直接倒满杯的递给过来，还一脸待夸赞的笑望过来：“师兄，喝吧。”然而，转瞬又会歪头疑惑难解那句：“师兄，我实在想不明白？” 从渊已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叹息着忍耐了，不得不坐下的狠狠闭眼回问一句：“想什么不明白。” 见他一脸的欲要解释，姻姻忙拉过凳子，乖觉的坐好：“我想不明白的是，师兄不过是被父母双亲弃了，为何便会如明渊所说的堕入心魔里难以抽身。师兄不是，也被师傅捡了回来细心养大么？” 从渊煮沸了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的淡漠敷衍道：“你一只天生地养的树妖而已，能懂什么。” 姻姻忙扯住他预备喝茶的手腕：“你细细的说，我能懂的。” 从渊拨开她小手爪，品了一口茶润喉的温淡道：“生者父母也，乃天地最亲，然却弃之不顾。连最亲者都可弃之，这世间还有何道可深信的，可使我一往而顾的去追随。” 姻姻更是歪头难解：“师傅领你回来，可曾让师兄饿过渴过的将师兄再度丢弃过。” 从渊微微一怔：“……不曾。” “那为何师兄死守不放那背弃了你的双亲，不敞开了心胸接受这善待养育了你的师们。只因两者可恶罢了，便放弃了去接纳这世间的其他善意。这样的举止，真另我感到好奇得实在无法理解呢。” 从渊又是一愣，察觉自己居然被一只小树妖给逼至了无法答辩的地步。不由重重一放茶杯的，负手起身的欲要离去：“你一无知树妖，连礼义廉耻都未修得，又能懂什么。” 姻姻想起了明渊所言，切不可反驳，师兄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都该顺从。 便即刻跟随上去的，一幅从未反驳过任何的频频点头：“嗯，师兄说的对。” 从渊停步转身，任身后小树妖撞上过来的抱着他腰身，握拳恨道：“明渊，实乃可怒也！” 姻姻仰望上去的更是认真着点头：“嗯嗯嗯，明渊实在可恨，我们现在就去欺负他。” 从渊闭了闭眼的又再睁开，将她扯到一边去的转身离开：“明渊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姻姻顺手又扯住了他衣袖，踉跄着步伐的被他引领入传送阵中的来到了一间卧房内。 那榻间，正有人睡得呼呼作响得，似好梦正甜的咧嘴笑着。 从渊不悦的深深皱眉，一掌抬起的手指翻转点点，便虚空执起一壶茶，恶劣的朝床榻飞了过去的，哗啦一声全数倒下。惊得那睡着的人一声大叫的醒了过来，才略觉得平缓了些心中的不忿。 跟着，便扯开被强牵的衣袖，挥袖的坐入椅内，寒寒发声：“师弟，可醒了。” 明渊摸了一把脸上水，睡意大失的忙拢了拢衣领的下地恭敬道：“师兄，早。” 从渊又斜望一眼窗外：“是挺早的，天都还没亮呢。” 明渊扭头朝自家师兄身边站着的树妖小师妹望去，盼她给点提示暗示各种示都好。 姻姻大感为难，也丢了道眼神过去。跟着，便化一指为藤鞭，朝明渊击打过去。 明渊心领神会的，生生受了这鞭的哀嚎一声，还顺势滚倒在地的发出更惨烈嚎叫。 从渊很耐性的看着这场做戏，且顺便帮忙的加重了师弟此番做戏的认真程度，还一把将小树妖挥击得撞入了床榻里：“既然你已入得师们的位份最低，便容不得你如此嚣张的鞭打身为师兄者。” 明渊心底一暖，不知为何的，竟嗅出了自家师兄这施虐中，透露出的一丝在意味道来。 而且，两个人受虐，似乎比他一个人受虐要来的，不那么辛苦啊。这师妹收得，值了。 边想着，边站起来的朝自家师兄远远拱手道：“师兄，晨课时间快到了，有话是否留待……”奈何他话还未说话，便眼看着一群藤蔓，由床榻瞬发的越他而过，朝师兄面上袭去。 从渊拍桌冷喝一声，厉眼朝床榻里的小树妖望去：“放肆，你敢！” 姻姻虽软性时多，却也并非是没脾气的妖，终是受不得这欺压的哽咽起来：“……我喊你师兄……想跟你亲……帮你欺、欺负明渊……你却这样欺我……既是这样……谁做这什么师妹……” 语毕，释放出所有不满的张扬开无数藤蔓，不管不顾的翻涌滚动着朝从……明渊袭去：“你骗我你骗我，说什么他不会对同门动手。你且看看，你跟我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说他人是疯的妖，更为疯狂怒意难消的，狠命缠绕着明渊。恨不得将他绞碎，才能泄了这憋屈。 明渊扯着缠绕在脖子上的几根，伸一手的朝自家师兄求救：“师……师兄……救、救命……” 从渊难耐地皱眉，一手翻转的挥洒出满屋刚罩之气的尽碎了鼓动缠绕在明渊身上的妖藤，另一手将床榻小树妖吸附过来的抓住了她脖颈的，冷道：“妖便是妖，难知事世轻重，留有何用。” 明渊一把猛扑过来，拨开着自家师兄的厉手：“师兄，使不得啊，此乃已入师们的师妹了。” 姻姻恨意实难消散，却又浑身使不上劲，只好朝近在眼前的从渊，张嘴愤愤的吐了一口口水。 屋内氛围瞬息因此，跌入了森冷的寂静。从渊这漫漫半生，还未遇到过这般无礼。仿佛所有被压抑的黑暗，皆要溃败出来，忙给自己施了个去尘决与清心咒的将小树妖提起对望着的，低声道：“这师们岂是你想入便入想出便出的，既然已是师妹，那我这师兄便可代师傅来惩戒你这番欺上的无礼了。” 语毕，眨眼便携了手中小树妖遁回了自己院内。 极快着施了一道困妖符化为绳索，将她捆绑着吊在庭院的一颗树下。 后又施虐般的，搬了藤椅与茶桌，静静倚坐于树下，任由她鬼哭狼嚎了整整三天三夜。 姻姻从最初的愤恨诅咒与挣扎不开，到喊哑了嗓子再也喊不出声的昏睡过去。 从渊静待了许久后，这才划破手指滴血入了一杯清水，站起身的掰开那咬得死紧的小嘴，将满携灵气的水灌入了进去。待她稍有意识了，才道：“还敢再不尊师长，还敢再朝我吐口水么？” 实则，从渊想说的并不是这句，也不懂自己为何与一小妖执斗到这般程度。 莫非是，被激傻了心智。 姻姻望着他的眼，愤恨的滑落出泪来：“你先欺的我，还不允我还击，哪有这样的理……” 从渊手指一滞，望着她盈满泪滴的眼，透着股简简单单的追恨。 不由暗叹一声的，也怒恨这小妖，叨扰了自己修行的平静，却也不得不妥协的做出让步：“好，我以后尽量不欺你，你自行在这里爱呆到何时都随你去了。但以此来换你，莫要再来招惹我，可行。” 姻姻哽咽了瞬的，更起了脾性来：“不行，不好，不要！” “那你欲要如何。”从渊，也来了气性。 姻姻咬唇愤恨了一瞬的又松开，滚动着眼泪的朝他更显委屈的怒喊。 “我想要与这世间升起牵绊，想要我欲亲之人物与妖，也能对我亲。想要你们，不许再欺我瞒我哄骗我。想要你们，不管我如何蠢笨，都不准嫌弃的将我弃掉。想要每天都能喝到不会呕吐的水，想要里边那只桀骜难驯的狐能对我降下心中杀意，想要去畅游这世间山河风景的看龙兽与凤凰。我，立誓偏要做如此疯狂贪婪的妖，若这天道不灭我，便要照此一日不懈的努力下去！从渊，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我就是如此的贪婪，这便是我欲去追寻的大道！” 夜幕下，忽有风起，吹乱了她一缕焦发的扎入了眼内。从渊退远了些距离，生生抗拒这叨扰刺耳的嘶喊。观她因气愤而晶亮了眸子，似腾升起一股，谁若不同意，便与之拼命的狠劲。 他又是何苦来哉的，与这样一只无知小妖作对的徒惹自己生这番闷气。 便仰天叹了叹的作罢：“可以了，你住口吧，我听到了，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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