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大殿早朝,皇上看着满满的一叠折子,已是身心交瘁,南方大涝,国库早已因为修葺接仙台而处于空虚,而偏此时又急需银两赈灾,若没有银两为受灾百姓重修家园,那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了。 父皇,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早些退朝吧,太子看着疲倦的皇上说着。 不碍事的,张绍民,五大护法被劫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臣无能,未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混帐!皇上怒气上来,拍了桌子,一叠整齐的折子被震的倒了下来。 皇上请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呐!满朝文武见皇上动了大怒,全都跪倒在地。 你们这么多人,连五个人都找不到,朝廷的俸禄你们都是白领了,来人,传令下去,京城所有官吏的俸禄都给朕减半六个月,不,减半一年,减半一年,皇上说完这句话,一口气提不上来,直直的倒在了椅子上。 父皇,父皇。 皇上,皇上。 快,传太医,传太医! 皇帝寝宫里,太医给皇上把完脉,跪了下来,太子,张大人,皇上久病不愈,再加上体内元气大伤,已近灯枯,恐怕? 恐怕什么?赶快说? 恐怕已无多少日子了。 什么?太子惊慌着倒退了一步,幸得张绍民扶了住,你下去吧,张绍民,如今父皇病着,本宫该怎么办? 太子,你要振作,还有就是立即命人诏公主与驸马回京城,和谈的事由陈仲与王啸去办,皇上的身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公主不能及时回来,张绍民说了自己的提议。 眼下也只能如此,诏回公主的事由你去办,你们先出去吧,我陪会儿父皇。 是,臣告退。 太子,皇上从昏迷中醒来叫了太子。 父皇,儿臣在。 朕昏迷多久了? 已有六个时辰了。 哦,咳咳,看来朕没有多少日子了。 父皇,你最近太累了,好生休养着吧,朝事有儿臣。 太子,张绍民与李兆廷二人可以重用,至于刘长赢嘛,等你将来坐稳天下,朝中又人才济济时,就放他离去,年老的皇上最终还是想刘长赢能安度一生。 儿臣谨记父皇的旨意。 嗯,香儿呢?朕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她了。 父皇,皇妹和驸马已经走了十多天了,这会儿估计快到玉门关了。 哦,朕糊涂了,咳咳,你去忙吧,朕一个人安静会儿。 那父皇你休息,儿臣出去了。 去吧,去吧,皇上摆摆手示意太子离去,诺大的寝宫里,空荡之极,他已没有多少力气,只能静静地躺着,想着他这一生的种种。 和谈的队伍在走了整整二十天后,终于在落雨的傍晚到了玉门关,守城的将军苏文,是将门之后,镇守玉门关已近二十载,当知道朝廷派了驸马爷前来坐镇时,苏文是有些喜出望外的,他早就想见识一下那个绝世的驸马爷。 公主,驸马,一路辛苦了,末将在府中已备了酒席,请各位移步府中吧。 苏将军,这两位是陈仲陈大人,王啸王大人,一会儿安顿完众将士,你就把情况跟我们说说,冯绍民向苏文介绍着陈王二人。 末将已经吩咐妥当,几位请随我来。 苏将军,你命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就好了,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天香说。 啊,好,来人,送公主去房间休息,苏文喊了下人来。 几位大人先请吧,在下还有一些事要做,冯绍民交代完几人,就随着天香走了。 二位大人,莫不是公主与驸马对我的安排不喜欢?苏文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位主子,心里忐忑起来。 苏大人莫要惊慌,咱这位公主姑奶奶可是很难伺候的,这一路上我二人可没少提心吊胆,普天之下也许只有咱这温润的驸马爷才能受得了她。 陈兄,话虽如此,但你我还是放在心里的好,这万一哪天公主知道咱几个在这儿说她的不是,那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王啸提醒着陈仲。 王兄此言正确,我们还是谈些正事吧,苏大人,请。 噢,两位大人请。 喊退了下人,关了门,冯绍民走到坐在床边的天香旁边,她知道天香还在生她的气,都好几天了,天香总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她自知理亏,便主动跟天香谈和着,公主,我求你说句话好不好? 天香起身拿了纸和笔,得意洋洋的刷刷写出几个字,我还是老要求。 冯绍民拿过纸一看,几乎要崩溃掉了,连日来天香对她的每次认错,都用这几个字来回应,她不过是跟天香逗着玩的,没想到天香真的生了气,还好几天不理她,看着倚在床边自鸣得意的天香,冯绍民是又好笑又好气,公主,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话? 天香摇摇头,以示肯定。 那你不要怪我,语毕,一滴吻直直的朝天香嘴边扑去,接着又是二滴,三滴,四滴。 天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冯绍民居然会这样对她,有那么几秒钟,她是有些被冯绍民的举动吓住了,等她清醒过来,对着强吻她的冯绍民就是一阵乱打,冯绍民,冯素贞,你,无赖! 冯绍民一把抓住天香挥动着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公主,你总算肯开口说话了。 本就是这个人惹她生气在先,现在又强吻她,她觉得自己都够不讲理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比她更不讲理,天香立刻傻了眼,但与生俱来的骄傲,又彻底激起了天香的斗志,姓冯的,你敢跟我比不讲理?哼,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讲理。 公主,你听我说,冯绍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扑倒在床,天香的不讲理之吻,也随之一滴滴的落下来,本能的伸了手去推开天香,可是手就好像不受她控制,停在半空中,最后落到天香的脸颊上,此时此刻,冯绍民觉得,她是真的对这个女子动了心。 冯绍民的这种反应,让天香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定了神看冯绍民的表情,却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含情脉脉,这是两人唯一一次没有任何距离的接触,空气里荡着暧昧的味道,把两个人团团包围。 终是天香先从这暧昧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可是心还依旧咚咚的跳个不停,那个,你该走了,他们还在等你商量正事呢。 同样心跳不止的冯绍民被天香的话拉了回来,慌乱的掩饰着自己的失神与无措,噢,对,你累了就先休息,我先去了。 哎,把衣服拉平了再出去。 啊,冯绍民低头看了身前的衣服,已有些凌乱,脸就禁不住的红了起来,整理好衣服,跟做贼似的跑了出去。 冯绍民走了好久,天香的心跳才恢复平静,抚着起伏的心口,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天香的脸又不知不觉的灼热起来,冯绍民的吻,好像还在她嘴边,还有那个人含情的眼睛,也还在她眼前,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冯绍民那样对她,是因为她也爱上了自己呢。 客厅里,苏文与陈王二人正在高谈畅饮,见冯绍民进了来,三人起了身,驸马爷,公主可好? 噢,公主就是有些累了,让她休息着吧,咱们聊咱们的,冯绍民示意三人坐下,苏大人,从玉门关去出云国要多久? 出了关直往北行差不多两天便可到达,苏文回答着冯绍民的话,并给冯绍民倒了酒,驸马爷,这是边关上等的女儿红,你尝尝。 酒就不喝了,来人,给我倒一杯冷茶。 冷茶?其余三人听到冯绍民的要求,全都不解其意,驸马,莫不是这酒不合你意? 苏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保持清醒处理政事,你们请随便,冯绍民将倒来的冷茶一饮而尽,扼止住了原来还有些烧心的跳动,苏大人,明日一早我出关后,公主的安全就交由你负责了。 这点请驸马放心,属下定会保公主安全。 好,王大人,明天你随我一起去,带二队精兵随同,陈大人你就留下等待消息,若我五日内没有回来,你就点好三军随时候命。 属下遵命。 嗯,几位大人动筷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驸马爷请。 这一顿接风饭吃了将近三个时辰,才散了席,若放在以前,冯绍民会觉得时间太长,可是放在今天来说,她却觉得这时间太短了,想想白天所发生的事,再想想待会儿还要面对天香,冯绍民就有些懊恼自己白天的行为了,一步一步挨到房门口,鼓起勇气开了房门,此时的天香正在桌前看着书,见冯绍民进来,抬了头道,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出关赶路。 嗯,你明天就留在玉门关,我和王啸去出云国。 一听冯绍民要把自己留下来,天香不愿意了,喂,当初是你要我跟你来的,可现在倒好,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什么意思? 公主,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只不过去五天就回来了。 五天也不行,我要去,天香丢下书,气冲冲的站到了冯绍民面前。 你听话好不好,你留下,我就告诉你我那天的所想。 你先说,我再看这买卖能不能做。 我那天在想,如果你愿意,我就带你走,然后一起去闯荡江湖,你还做你的闻臭大侠,我就做你的小跟班。 你说的话,我不懂,天香背过身不去看冯绍民,因为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人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了她。 我爱上你了,天香。 你爱的不是李兆廷吗? 我也以为我爱的是兆廷,但也是他,让我看清了自己的真心。 为什么这么说? 兆廷很早就跟我说过,其实我是爱着你的。 哼,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感觉出来,他一个外人怎么就看出来了。 旁观者总是清的。 那你与他十八年的情,都是假的吗? 不,情是真的,只是,那并不是爱情,是亲情,也可以说是友情。 你们十八年的真情说变就变了,而我与你却只有三年的虚情,你今日这番话,是在可怜我吗? 当然不是,你与我,若非前世情难忘,又何来今生错姻缘。 错姻缘?唉,你这么说是你后悔跟我成亲了。 我并无此意。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嘛,不然你说什么错姻缘。 我,我只是,冯绍民扶了额稍顿了一下,她已经被天香的话给彻底打败了,哎,猪脑袋就是猪脑袋! 见冯绍民不在回答,而是跑去睡觉了,天香撅着嘴就冲了过去拉冯绍民起来,不许睡,你把话说清楚了,前脚说爱我,后脚就说后悔了。 我的公主姑奶奶,不要闹了好不好,大晚上的,我已经很困了。 你不说清我就不让你睡。 没办法了,是你逼我的,冯绍民趁机点了天香的睡穴,替她脱了外衣,然后放了帐帘,在她身旁安稳的睡去,烛苗跳动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注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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