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一驾马出了城,外面寒风刺骨吹得脸颊生疼生疼,可是心里却暗想自己刚才显露了如此身手,不知小鱼会不会对自己芳心暗许了呢?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就听敖鱼揭开帘子在身后轻轻的说:“公子辛苦了,我看他们不会追来了,不如在前面的面铺休息一下如何?” 文博一故意装作没听见,敖鱼无奈凑着他的耳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听她依依软语他耳根一下涨得通红,强压下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定定的看了敖鱼一眼笑着说:“都怪我只顾着这么急的赶路,忘了你可能并不适应长途跋涉,正好我们的水不太多了,也刚好到前面补充一点。” 几人停到面铺前,下了马车,文博一吩咐书童牵好马,自己率先走到面馆喊到:“老板,来几碗牛肉面,再加两只烧鸡” 店老板看是老主顾,亲自帮着挑起帘子说:“天寒地冻,公子事情办完了,这是准备回乡么?”又回头对店里的伙计喊到:“小吴,再加几块火炭来,别怠慢了客人!” 文博一抱拳笑到:“多谢” 老板拍了他肩膀一下说:“跟我客气什么?你每次进货都要过我的面馆,照顾我的生意还少么?他抬眼看见文博一身后跟着一位清丽的少女领着个小女孩,又赞到:你府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美人,不过这位倒是气质非凡哈哈……恭喜啦” 文博一看敖鱼神色淡淡的忙止住话头神情严肃的说:“一场误会,她并不是我的夫人,只是搭伴回乡而已,你个不正经的,说着偷偷掐了他一把” 老板会意,对着敖鱼躬身说到:“老夫眼拙,姑娘莫怪啊莫怪。” 敖鱼笑了笑说:“不妨事。” 几人坐下吃完面,老板又上了一盆菌菇汤说:“路途遥远,几位再喝点菌菇汤吧,这是我上山自己摘的野味,算是送你们的。” 文博一笑着说:“你个抠门的铁公鸡,平时我来怎么不见你送一个,今日倒是大方起来了?” 老板意味深长的冲他眨眨眼说:“老夫今日看见两位花朵般的人,心里高兴怎么地,你打我呀” 敖鱼听他俩逗嘴怪有趣的,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文博一看她一路上沉默不语,忽然展颜一笑,犹如春华盛开,一时呆住了,老板转在他身后逗笑着说:“咦,奇怪了,如今明明是寒冬,怎么我店里捉住了一只呆鹅?”说着伸手把他一搂,文博一笑着打掉他的胳膊说:“你个老东西,没皮没脸的占我便宜” 文松和冬青栓完马进来正看见满屋的欢声笑语,青松百思不解的说:“咱家公子一向自恃清高,风流倜傥,怎么如今扮起小丑来了? 冬青低低的嘲讽他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配在公子身边贴身服侍?他已经被这位姑娘迷住啦!” 文松哦了一声,文博一看见他二人进来温和的说:“快趁热吃,吃完我们好继续赶路。” 敖鱼止住了笑,好奇的问到:“公子家里做的什么生意需要上这么远的地方来?” 文博一温和的解释到:“我祖上是道门的一派,后来祖父被仇家陷害,就离开道门自谋生计,我家族做的生意很杂,私盐和钱庄是家兄再管,我只负责珍奇异宝,我们文家开的店叫珍品阁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号,糊口罢了,让小鱼你见笑了” 升州的文家!敖鱼暗暗心焦那岂不是墨玄他们的死对头么,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忙接话说:“在这乱世之中,公子的家族救了多少流离失所的孤儿难民,我要是和男儿身定要和你们一样,为天下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文博一听她说的掷地有声,不由心里暗暗倾佩,收起了一些轻薄的心思笑着说:“那简单,姑娘若是寻不到故人可以来我珍品阁,我定以贵宾相待” 敖鱼露出贝齿摆摆手笑着说:“我性子莽撞,就怕一时损坏了你的珍品,赔不起呢” 文博一心里暗想:那岂不正好,赔不起就以身相许,也好全了我这一片相思,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无妨,姑娘若是喜欢,我的珍品阁送给你也无不可。” 敖鱼听懂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心里不由懊悔自己刚才的莽撞之言,当下站起身来转移话题说:“我看天色渐晚,不如继续赶路吧,早一点到濠州我也好安心” 文博一看她避而不答,也有些尴尬,站起身说:“姑娘说的是,说着对老板点头说:那我们走了” 老板亲自掀起帘子送他们上了车,看他们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沉声吩咐到:速速通知凌风,就说主人要找的那位女子有下落了! 升州郊外墨远山庄,阳光普照,冰面上有两个人在捕鱼,老管家陈灿帮着侍女将刚打的鱼装回木桶里,他抬头看来看着天气边笑边感叹着说:“这天气可真好,要是咱少主眼睛还好着的话,他一定闹着要去东海玩了,可惜---说着惋惜的摇摇头,侍女低声说:”可不是,他来这里一个月了,也不出门,一整天的不说话,只是一直坚持用木头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感觉好可怕。 陈灿左右看看悄悄地对侍女说:“不能提,这个人他恨的咬牙切齿,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侍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闭口不言。 他二人刚回屋就听到躺在床上的墨玄温和的说:“陈叔,我这会头有些痛,你帮我看看吧” 陈灿忙迎上前去,扶他坐起来,刚伸出手就被屋顶垂下来的铁爪钩住了手,一时间血流如注,陈灿痛的跪倒在床边,悲声说道:“少主,老奴跟着墨庄几十年了,从老爷在的时候就侍奉着,也不知道今日我做错什么了要受罚?” 墨玄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你摸摸自己的心当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吗?” 陈灿自问这么多年忠心耿耿,谨小慎微不曾做错过什么,唯独那件事,可是知情的人自己亲自处决的,不可能有人知道,想到此处他狡辩道:“老奴愚笨,还请少主明示!说着低下头去,只是尾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墨玄从枕边抽出一沓资料扔到他的脸上冷笑到:“如果你解释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下场你自然知道,我的刀下从来没少过亡魂!” 陈灿颤抖的弓下身子,赫然看到是自己写给文博远的亲笔信,里面详细的写明墨庄的机关部署,墨玄一字一句的说:”勾结外敌,背叛旧主,致墨庄被血洗,如今就只剩的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可真是衷心呐,说道衷心二字的时候语调高亢凛冽犹如鬼魅,在场众人听了无不后背汗毛直立,只听一声闷响,陈灿已倒在床边,嘴角还流出墨黑色的血,少年走出屋子,冷冷的说:“背叛我的人,我一个一个的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传令下去将陈灿一家老小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侍女不敢相信刚刚还温言提醒自己的老家管转瞬间就成了刀下亡魂,连带着五口人都一一丧命,这个少主他是个恶魔啊!她经此惊吓,晚上就发起高烧来,少年听到侍卫凌风来报,淡淡的说:“明日她要是退烧了就叫她走,记住,她要多言什么,就地格杀!” 凌风暗暗心惊,正要退下,忽见墨玄侧耳听着窗外的风声忽然说:“车马和人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凌风不敢怠慢忙双手递上信筒躬身答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收到东海福岛传信说找到了敖鱼,她和文博一在一起好像说去濠州找什么故人 濠州?好像以前听她提起过几句,说年少时曾在那里与一位叫六哥的少年结缘,莫非她想去投靠他?休想! 墨玄用手指轻叩着桌面沉思着说:“濠州,我们的分号有哪家?马上通知他们留意动静,我们立刻动身去濠州!” 是!凌风领命而去。 经过十多日的奔波,文博一他们终于到了濠州,马车徐徐的停在珍品阁的门前,敖鱼站在珍品阁的大殿里感慨万千,九岁那年自己因为贪玩出了东海父王设下的禁制漂到岸边,因为内力耗尽变成一条淡金色的小鱼,也就只有头顶的两只犄角标志着她的身份,她被渔民捞起,辗转运到了这里,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就在大水缸里游来游去,后来被徐知诰买回了家,算起来也有十一年了吧,也不知道当时的那位腼腆的少年如今怎么样了?是否还是一样的隐忍和沉默? 文博一看她盯着架上的物品呆呆的出神不禁柔声说:“小鱼也有这个爱好么?”他指了指西北角落里的大缸说:“我这些年收集了不少奇珍异宝,有一条龙鱼让我印象很深刻,它浑身上下都是淡金色的发着光,头上还有两个尖尖的犄角,真的是很特别,可惜后来被我父亲当做礼物送给徐府的徐知诰了,为了这个事情我没少生我爹的气,真是便宜了徐知诰那小子!” 敖鱼笑盈盈的看着他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就是那条龙鱼,当时我失了法力才会被带离了东海,被你们当做珍品辗转远到这里的,那时我就是呆在那个大水缸里的,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缘分会这么早。 文博一回想着当年的情景,不禁睁大了眼睛诧异的说:“原来你口中所说的故人就是徐知诰?”他暗想如今的徐府如日中天,徐知诰的义父徐温如今是吴王账内的红人,徐知诰多年来一直不肯娶亲,拜托了江湖的各个帮派多年来苦苦寻找的女子竟然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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