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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康公园在郊区,刚刚建成很多设施还不够完善,这一条马路上的路灯只是零星的亮着,我开着车子手握着方向盘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整。    她是从哪里得到的照片?三年前我和李炼确实去了一趟日本,回来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到了彼此的轨道互不打扰,我记得没错的话是用李炼的相机拍的,可是也只不过是旅行照片而已,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李炼?他应该不会这么愚蠢!    我不停的做出假设然后不停的推翻自己的想法,脑子疼得几乎要爆炸。    推开了809号门,贺珑穿着睡衣披散着长发看样子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的香味。    她看着我狡黠的笑了,像是一只逗弄老鼠的猫。    我走了进来没等她开口自顾自坐在椅子上。    房间不大,光线幽暗,但是依稀看得出装修很有格调,北欧风情。    “这么晚把你叫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我懒得和她虚伪横着眼睛看着她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道:“你在电话里说什么照片?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贺珑淡然一笑道:“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她走到一边给我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我。    我像是一尊雕塑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她最后幽幽叹息把果汁放在茶几上,眼波流转的看着我。    虽然我讨厌她憎恨她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那双饱含风情万种的眼睛别说是我了,就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李炼也难怪会拜倒她石榴裙下。    她聘聘婷婷的转身从皮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看着照片心里一片苦涩。    这是一张我和李炼亲吻的照片,在樱花树下,三年前我们和平分手之前去东京旅行时候拍的。    我记得很深,听说在樱花树下亲吻的恋人会生生世世在一起,李炼揶揄我的迷信封建但是还是和我拍下了这张照片,给我拍摄的是路过的一个美国女孩,她皮肤是棕色的,笑起来露出了带牙套的牙齿,她夸赞道:“happy lovers!”    我怔怔的看着她手中的照片漠然道:“然后呢?这张照片拿给我做什么?你不是应该拿给李炼看看吗?他手中掌握的权利完全凌驾我之上,你威胁我做什么?”    贺珑弯下腰来捏着照片轻轻在我脸颊上剐蹭着,痒痒的,她瞪着眼睛怨毒道:“他说这件事情还是要由你来决定,看来他忘不了你。”    我冷笑故作平静,心脏却很没规矩的怦怦乱跳。    贺珑笑容收敛个干净,她磨牙凿齿的慢慢说着:“你当初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把李美珠扯了下了八点档的新闻主播台,现在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我不屑的看着她讥讽道:“报应?我有什么报应?李美珠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刻意隐瞒自己的婚史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大众对她期望太高,我们都是人不是冰冷的机器,是人就会犯错,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贺珑沉默了两秒突然爆发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深夜里,幽静的房间里她的笑声显得有些刺耳和聒噪。    我惊疑的看着她觉得她今天晚上不是那么正常。    贺珑捂着肚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颤巍巍的指着我“哈!我知道你虚伪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虚伪!七情六欲?我看这件事情如果曝光你比李美珠还悲惨,恐怕新闻界,不!整个传媒界你都没脸呆了!你竟然滔滔不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是搞笑!你比周星驰还搞笑!”    我甩开了她的手声音如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珑缓缓抬起头,血红的眼睛让我有点发悚。    “离开新闻主播的位置!”    我平静的问她“然后呢?”    “离开李炼!”    我满不在乎道:“离开李炼?我现在跟他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贺珑猛然扑了上来发疯似的按住了我的脖子。    面对她猝不及防的袭击我根本没有准备,整个人被摔在了地板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快给我松手!”我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脸贴着我的脸,她目露着凶光让我浑身发起抖来,她疯了!简直就是疯子一个!    她癫狂的看着我嘶声叫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很痛苦!知不知道我很痛苦!”    我听不懂她的话但是我知道她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努力安抚道:“你先放手!我们有话慢慢说!”    她悍戾的瞪着眼睛恶狠狠道:“我想让你死!”    死!    我傻了眼,她是疯了,我看她一定是疯了!    我和她撕扯在一起,彼此不松手的揪着对方的身体不停的拉扯,就在一片混乱之际我随手操了一个烟灰缸砸向了她的脑袋,只听闷哼一声,她痛苦的捂着脑袋踉踉跄跄扑倒在地。    她就这么被我击倒了?    我浑身因为恐惧颤抖不已,手一软,烟灰缸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难道死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里汹涌翻滚,她真的死了?我趔趄的向后退着步子直到撞上了墙壁真空的脑袋才变得有几丝冷静。    我靠着墙壁无助的滑落跌坐在地毯上,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瘫软的身体。    血汩汩从她额头上流出来。    我想尖叫可是叫不出来,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发不出声响呼吸困难。    不知道多了多久,我才颤抖的站起来轻轻叫着她的名字“贺珑?”这声音虽然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可是却不像是我的声音如此陌生和疏远。    我抄起皮包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夺门而出。    午夜大理石地面回荡着我的鞋跟拍打地面的脆响。    这声音鬼魅得可怕,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巨大的恐惧透支了我所有的理智,我像个失魂落魄的野鬼浑身毫无力气的坐在车里颤抖得无法控制自己。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我一哆嗦,震惊的看着闪烁着屏幕竟然不知自己如何动作。    铃声响了很久我才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周燊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我好像看到你的车了!”    我惊愕的举着手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瑟瑟发抖。    一个身影走进了我的车子,我惊恐的看了一眼,是周燊,他胡子拉碴的坏笑着。    我艰涩的吞咽着口水然后摇下了车窗。    “你?怎么在这里?”    周燊大刺刺道:“我想跟拍影后吴乐儿和她秘密男友的事儿,结果我等了一天一夜现在也没等到人!刚想下车抽口烟就看见你了,你在做什么?怎么到这里来了?见朋友吗?”    我看着周燊几乎要哭出来。    他傻子似的看着我,烟头从嘴巴上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哭着摇头下了车,他震惊的看着我扶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我哭得眼泪模糊说不出话来。    他拍拍我的脑袋柔声道:“先上车,你能开车吗?我送你回家吧!”    我哭得手指都在抽筋浑身没有了力气。    他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的情绪也逐渐平缓。    已经凌晨三点钟,街道上冷冷清清,小区里的建筑也是漆黑一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周燊欲言又止。    他从怀里摸出了半包香烟可是看了我一眼又把香烟塞了回去。    我捂着脸痛苦极了。    “我杀人了。”    周燊呆住了,他许久没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错愕的看着我。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杀了贺珑。”    “林倾你在说胡话吗?贺珑?你怎么会杀了她?”    我心烦意乱叫嚷着“我用烟灰缸拍扁了她的脑袋,我觉得她是死了,是她像疯子一样对我动手的!我才会反击的!”    周燊吞吞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我不是做梦吧?你跟我说你用烟灰缸拍了贺珑的脑袋?”    我冷声道:“是,没错。”    周燊说不出话来他抖着手将怀里的香烟掏出来,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点燃了香烟,显然他陷入了某种混乱和惊惧。    在香烟浓烈刺鼻的味道下,我们保持着沉默。    天快亮了,他抽第三根香烟的时候突然开口道:“你确定她死了?”    我咬住了嘴唇为难道:“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我像是断片了,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周燊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拍拍我的手背道:“你先冷静冷静,烟灰缸不会那么轻易拍死人的,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家洗个澡然后躺一会儿。”    “我真的没办法,我现在一闭眼睛眼前都是贺珑冲过来像是疯子跟我厮打的画面!她是疯子!是精神病!”我不停的揉搓着脸颊。    周燊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着烟圈道:“没事,没事的。”    我抬起头绝望的看着他“如果她死了呢?我会不会坐牢?我是不是一切都完了?”    周燊掐灭了香烟转过身子扳正我的肩膀冷声道:“你先冷静一下!她说不定没死呢!只是昏迷了!”    我浑身颤栗不已“可是,如果死了呢!就算不死她也会是一个麻烦!”    周燊吸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我惶惶然的看着他仿佛他是我救命的绳索。    他小心翼翼的从我皮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是杨思维?你的那个助理!”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四点半了。    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很久才接听了电话,还没等我开口杨思维的声音急促的叫嚷起来。    “林老师!出事了!贺珑被人谋杀在公寓里了!”    谋杀?    我焦灼求救似的看着周燊。    周燊按住了我的手,他坚定的眼神仿佛给了我勇气。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张和害怕颤声道:“她死了?”    杨思维声音都变了调子道:“死了!被人勒死在公寓里!”    等等!我的脑子片刻的死机然后又重启“勒死?”    杨思维压低了声音道:“是啊,被勒死在寓所了!这个新闻很快就会上报道!”    我说话都说不利索道:“你,你听谁说的?勒死的?”    杨思维重重道:“您相信我,是我一个同学告诉我的,尸体已经送到警察局做检查了,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城市!”    “你确定是勒死的?谁做的?”    “具体细节不太清楚,只知道被勒死之后扔进了浴缸里。”    我举着手机说不出话来,周燊轻轻摇了摇我的手臂我这才如梦初醒道:“等上班在电视台的咖啡厅在说这件事儿。”    放下电话,我失声道:“学长!她死了!贺珑死了!可是她是被勒死的?”    周燊面如土色道:“勒死?你不是说你只是用烟灰缸拍了她脑袋?”    我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我没有勒死她也没有把她扔进浴缸里!”    周燊沉声道:“难道是你走了之后有人杀了贺珑?”听了他的推测,一股彻骨的凉意迅速充斥着我身体每一个毛孔。    会是谁?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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