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思想的很简单,既然空信封触发了分支线提示,那肯定证明这里面的信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能影响剧情世界线这种程度的重要。 她诈那宁将军一把或许有生机,还可以在夏自慎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我本不想搅入这件事,这次潜入将军住处,不过是为了千年玄蛇皮,要是将军不想让我说出去,可以拿玄蛇皮来堵住我的嘴。” 宁将军神色不变,“你看了信?” “当然。” “要我不给你东西,你准备如何?” “我会告诉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白双思挑些似是而非的话说。 宁将军眼神冷下来,“多少人会因为这封信血流成河……” “天下大义我不懂,小女子只喜欢宝贝。”白双思说道,她端出一副小人姿态,“只要给我东西,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宁将军周身气度变了个样,刺耳的BGM提示白双思,对方降好感度了,而且降了很多。 “你与你父亲大不相同。”宁将军道,“白掌门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一大耻辱。” “随你怎么说。” “哼,今日我便替他清理门户,想来白掌门也是会同意的。” 白双思一惊,她急忙后退,却躲不过宁将军暴起而击,身后夏自慎从柜子里突然发难,终究晚了一步,宁将军的剑刺穿了白双思的胸口。 酸胀之意自伤口处蔓延开到全身。 …… 白双思在游戏大厅捶地。 她以后怎么也不会攻略宁将军这个角色了! 白双思气结,男主之一还能杀玩家的,玩家是上帝好不好! 她一边嘟囔一边读档,出了柜门,白双思举起她在商城中换的一本《孙子兵法》,说道:“宁将军可听说过三十六计?” 宁将军似是极惊讶白双思在此处,他眼神微闪,“白小姐为何……” “你先回答我,听没过?” “不曾。”宁将军摇了摇头。 “那好。”白双思倒是不惊讶,她想既然能在商城里作为需要购买的秘籍出现,肯定就不是游戏里随处可见的东西,“行兵打仗,兵法为重,我这有一本高人所著的兵法宝书,将军一看就知道。我来是想要千年玄蛇皮的,自知武功不济,在大会上难以拔得头筹,将军换吗?” 宁将军接过白双思抛来的书翻了几页,眼睛亮了起来,“这、这真是……” 白双思向他摊手索要,“宁将军向来天下大义挂在嘴边,想来也不是个会坑骗小女子东西的人。” “白小姐,似是对宁某有些意见。”宁将军浅笑。 “岂敢。”白双思也露齿一笑。 “宝书固然难求,但是千年的玄蛇皮也是千金难买,又作为武林大会的奖品……” “将军给个空盒子不就成了。” “白小姐此言何意?” “将那千年玄蛇皮放在宝盒之中,将宝盒送给拔得头筹之人,拿到宝物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开来查看,等互道恭喜酒宴饱足后,盒子空空如也,宝物不翼而飞,那就是江湖中的事了。将军府中确实无此物,所以一切与将军无关。反正将军办大会也只是想有个结识人才的契机。”白双思一指宁将军手中的书,“这也是兵法里教的,这叫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不错。”宁将军手抚了抚书,“白小姐真是个妙人,东西宁某一会儿便差人给小姐送来。” 他眼睛看向白双思手中的信封,白双思赶忙将那烫手山芋丢出去,“我没找到那千年玄蛇皮,就只找到了一个空信封。” “这里面的信……” “丢了不管我的事,我没拿,我看到的时候就是空的。” 白双思像是不知道有信的事,宁将军略微放下心来,他周身气度暖了几分。 不会吧,涨好感度了?白双思一脸古怪的看着宁将军,这个角色什么毛病,她上次摆出十足的小人姿态,他以天下大义压她想搞死她,这次她换个说法,但也是很利己很伪君子啊,他竟然涨好感了? “将军,白掌门来了,在前厅等您。”下人上前来报。 宁将军看向白双思,白双思朝他一拱手,“您请,民女在此等候就好。” 宁将军没说什么,他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 待人一走远,白双思急忙拉开柜门,准备让夏自慎离开。 夏自慎神色有些难辨,盯着白双思好半天才开口:“你说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你自己分得清楚吗?” “我永远不会骗夏哥哥的!”白双思立刻做了个保证。 “成了,半天在我耳边念叨三遍了。”夏自慎嘟囔。 白双思观察他,好像也没生气,但也不像高兴的样子,看不出来什么态度。 “夏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看你是不是要骗我……要是你骗我,我好杀了你。”夏自慎扭过头对她展颜一笑。 他笑得好看极了,但是话间凉意十分渗人。 好像问错话了,突然又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双思顿住,想起之前夏自慎对她态度还算不错的时候,是她直白表示好感的那阵,也许他比较吃那套? “我只会为了让夏哥哥喜欢我才骗人的……” “喜欢你?”他冷哼一声,“你真是惯会满嘴胡言。今夜子时,我会去找你,你最好乖点将东西交给我。” 说完,夏自慎自窗户翻身离去。 这是多大的成见。白双思撇嘴,可是这成见从哪儿来的她都不知道。 白掌门走后,宁将军带白双思从地牢中取出千年玄蛇皮,白双思观察了下四周,精兵守护,连个窗子也没有,看来硬闯是真不行,只能靠宁将军自愿交出东西。 她怀揣着宝物回到客栈,惴惴不安地等到半夜,一天两夜没有休息,精力值严重不足,白双思瘫软在床上,几乎无法操纵行走。 窗子被敲了三下,白双思强撑着下地开窗。 “夏哥哥。”白双思仰头看他,将东西递过去,笑嘻嘻的,“你带我走好不好?” 夏自慎眼眉一挑,正要张嘴。 白双思堵住他拒绝的可能,“我为你骗来东西,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你忍心看我爹大义灭亲打死我吗?” “他不会,他向来纵容……” “可是我最纵容夏哥哥啊,以后夏哥哥想要什么,我还是会拼尽全力给夏哥哥取来,爹饶了我一次饶不了我一辈子。” 夏自慎靠在窗边,与她对视,他眼睛里似乎是极快地闪过一点小火花。 “你……” 正在此时,不远处火光大亮,一片火把在急速靠近。 “快!围住他!捉活口!” 夏自慎眼中的丁点光像是被火把的光吸走一般,急速暗淡下去。 白双思赶忙摇头,她话还没说出口,夏自慎抽出腰间软鞭,冲向那群卫兵。鞭子挥舞起来如同死神镰刀,一扫就是收割一片性命。 白掌门冲进白双思的房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双思离远些,宁将军都与爹说了,爹知道你是为奸人胁迫,爹会为你报仇的。” “不是……” 白双思急的百口莫辩,夏自慎周围人越来越多,不仅是卫兵,还有许多武林高手,他很快身上就见了血。白双思一眼望去,明明是一身黑衣,却能看到一个血人在跳动,足可见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 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吧。 忙乱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要刺杀将军!快放箭!” “不要!”白双思惊叫。 箭如同一张大网,自四面八方包裹着向夏自慎射去,他挥鞭挡下一小半,剩下的大多扎入他的身体中,他很快便不动了。 白双思下意识闭上双眼。 她立即读取存档。 夏自慎靠在窗台上看她,少年瞳色浅淡,模样漂亮。 “我父亲和宁将军带人监视我,你快挟持我走。”白双思极快说道,她将玄蛇皮塞入他的怀中。 少年惊疑万分地看向她。 说话间将军的卫兵已经围上来了。 “快!” 白双思拽着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身上。她脚下还软着,拉扯间踉跄了两步。 “双思!”白掌门破门而入,怒视着夏自慎,“小贼!放下我女儿!” 夏自慎揽着白双思飞身撞入围堵中。 “你、你们……”白双思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快让开,让他走。” 少年的手环着她的脖子,他有一瞬的晃神。 周遭火光冲天。 世间总是诸多烦乱,自夏自慎懂事起,他爹娘小心讨好他,拿他当换取荣华富贵的工具,兄姊惧怕他,拿他当混世魔王,那人想起来便赐他些东西,想不起来就当他不存在,如同对待一条狗。 他在衡山派学武两年,师父除了练武就是时时要叫他忘仇,给他灌输些大道义,此外诸事不理。裘老头收他做弟子,至少八成因为他是个武学好苗子,可以替他长脸,出一口被奉江压制的恶气。 师兄弟欺负他新上山,衣物让他洗,抢他的饭食,二师公死后,那些人又是嫉恨他天赋高,硬是将他排挤出门派。 他想着过去对泰山派的怀疑,还有对那个小姑娘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凭着一点武学,一路给人做护卫接了些生意上了泰山,在后山上,见到白双思。 他是躲在树上看的。 两年多的时间,女童变成了个小姑娘,也不梳双包发髻了,她最爱围着两个师兄转,和面向自己那时一样,全然信赖,也有些不一样,更加天真娇气,不像跟自己说什么“和解即软弱”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夏自慎潜在泰山上半年,偷习泰山心经刀法。初始他只是在看泰山派及女童是否有异,女童似乎过得十分简单,他爹娘恩爱,兄弟姐姐都是真心疼爱她,两个师兄总在讨好她,她似乎是对男女之事极不避讳,虽然没有对他们说过那日同自己说的那般直白的话,但行动上也差不离了。 大小姐的日子不错,他跟她说过,但是越看下去,他先是羡慕,再是嫉恨,她天真善良,她开朗活泼,眼神干净又空洞,她那天的话都是骗人的,她怎么可能体会到自己的痛楚。她早就把自己忘了,站在她面前都想不起来。 离开泰山那天,他看到白双思送给边禾绣了一只荷包。 夏自慎就烧了那只有些旧了的鸳鸯荷包。 而眼下,她是不是又在作戏?她是不是连同宁将军和白余年一起作戏? 夏自慎很想收紧手掌。 突地一股冷意凌空而来,一只箭羽射向二人。 夏自慎下意识松开少女将她推向一旁,白双思瘫倒在地上,就这么一瞬,旁边候着的武林高手攻了上来,几把长剑贯穿了夏自慎的身体。 鲜红色血液飞溅出来,触感黏糊糊的,温热的。 白双思抹了抹脸,眨了眨眼睛。 少年跪在地上死盯着她,他眼角的红痣像是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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