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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夕早早起来,打开电脑搜索着“圣安教堂二手市场”,看着网页上 “ 周末不营业”的几个大字。    “ 周一至周五九点到四点,周末休息…… ” 白夕自言自语着:“ 要是这样的话,等我下班以后去肯定来不及的。”说着,白夕眉头渐渐皱起。    要打电话请假吗?可是自己才上班两天就这样请假会不会引人反感,丢了这份工作?    不请假?那自己就没有机会去那家二手市场找到关于秋水的线索。    “ 姐姐,” 白夕深吸一口气,口中低声呢喃着白露的名字,“ 姐姐…… ” 睁开眼,眼中的犹豫消失,她拿起电话,并没有直接打给陈昊杰,而是拨通了傅铮的号码。    傅铮和陈昊杰是朋友,这份工作也是傅铮推荐自己的,假如让傅铮替自己请假应该不会有事。正在白夕想着的时候,电话被接通,“ 喂?白夕,什么事?”    “ 傅铮,” 白夕正想开口请假时,眼神一转,故意装作不舒服地咳嗽两声,“ 咳咳咳。”     听见白夕明显的咳嗽声,傅铮关切地问,“ 你怎么了?感冒了?”    “ 嗯,好像有点,” 白夕捏紧了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狭长而黏稠,“ 我不是很舒服,傅铮你能不能帮我和陈昊杰说一声?”    “ 好,” 傅铮没有怀疑地答应下,“ 白夕,你要不去看看医生?不如我请假带你去?”    “ 不用这样麻烦了,我没事,睡一觉吃点药应该就好了,” 白夕说话的声音略带歉意的感觉,“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陈昊杰,刚上班第二天就这样。”     “ 没事,你身体重要,” 傅铮宽慰着她,“ 放心吧,陈昊杰不会说什么的。我这就和他说去,你好好休息着。”     “ 好,谢谢你,” 白夕含笑地挂上电话,病态全无地起身,动作干练而干净地收拾东西,走出门去。    上午十点,圣安教堂旁的二手市场里出了摆摊的卖家,还没有太多的观客。白夕走过一家一家面前建议铺张的地毯,支起的小帐,不做多的留恋与欣赏。    这儿说的是二手市场,然而比起那些用旧的家具,多得是一些古玩字画与待着怀旧气息的小手钏。这些玩意虽然算不上古董一类的贵重,倒也充满了艺术气息。    白夕穿过一家又一家的小饰品店铺,来至一铺张着油画的店家面前。数来副被简易裱框的油画静静躺在紫色的地毯上,看着总不由让人对这些画心生怜惜。白夕蹲下身子,比起细细欣赏,她眼神直接扫看那些油画的署名。    这些油画看着该是有了年岁,许多的边角待着泛黄的印记,有的甚至连署名都看不太清。    “ 小姐,你要买什么?”店家笑呵呵地问,“ 要买挂家里的还是送人的?”     “ 你有没有秋水的画?”白夕问。    “ 秋水?”店家一愣,问:“ 这是谁?一个画家的名字?”说着,店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笑着说:“ 我就是一个倒卖这些画的,也没多大研究过。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一些关于什么有名画家的话,你去对面角那个灰胡子老头那儿,他可是对这些油画有研究的。” 店家手指对面,说:“ 不过他那儿的画也肯定贵一些。其实吧,这些画挂家里都一样,买贵不如买便宜的。”     “ 谢谢,” 白夕没有再听店家的唠叨,点头道谢之后来到刚才店家所指的摊位前。与先前那家不同,这里的画都被挂在木质的画架之上,让人看了更为赏心悦目。    “ 老师傅,” 白夕问面前老人,“ 你有秋水的画吗?”    “ 秋水?” 灰色胡子的老人推了推鼻梁的老花镜,眯了眯花眼,从一旁的小折椅上撑起年迈的身子,“ 我看看。” 老人眯眼看过面前的一幅幅画,摇头说:“ 不好意思小姑娘,这儿没秋水的画。”     “ 没有吗?”白夕心生失望,却又不死心地问:“ 那你可知道哪里能找到秋水的画?”见老人面生疑惑,白夕解释说道:“ 是这样的,我朋友前几天在这里买了一幅秋水的画,我觉得很好看,也想来买一幅。”     “小姑娘,你这是说笑吧,” 老人一语就听出白夕话语中撒谎的成分,他伸不直的腰微猫着转身,抬眸看白夕,说:“ 秋水的画可不是用好看来说的。”     “ 你知道秋水的画?”白夕一惊,追问。    “ 不算知道,” 老人呵呵一笑,捏了捏下巴的灰胡子,说:“ 不过是你朋友的那幅画应该就是我卖给他的。那幅画可不好看。” 说话间,老人轻摇头,叹气说:“ 那是一幅很悲伤的画。”     “ 老师傅,你好像很了解秋水,” 瞧着老人的模样,白夕上前一步,问:“ 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秋水的事情吗?我为什么都查不到她的消息?网络上就连她的名字都没有。” 一番不作停顿的话语后,白夕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急忙补充解释道:“ 我是想与她学习学习。”     听白夕的话,老人眉头皱的更紧,眼神中的震惊好像是看着智障疯子一样,他正准备开口时,忽地感觉胸口一阵猝不及防的绞痛,“ 啊——” 老人痛苦呻||吟一声,绷紧的五指紧紧扭抓胸前衣襟地跪倒地面。    “ 大爷!大爷!你可没事吧?” 旁边摊铺的人看着老人忽然倒地,急忙围了过来,“ 快打电话!徐大爷心脏病犯了!快!快!”     “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 徐大爷,你带药了没?药在哪?我给你找出来!”     众人的惊慌失措将晃神独站的白夕挤到一旁的偏角,眼睁睁看着赶到的医护人员将陷入昏迷的徐大爷抬上救护车。    扬起的鸣声悠扬刺耳,听着与那一夜一样,都带着无助苍白的味道。    “ 唉…… ” 救护车离开后,人群才慢慢散去,只留下徐大爷的摊位处依旧摆放着那些油画。    “ 他不会有事吧?”白夕问一旁的人。    “ 应该没事,徐大爷一直有心脏病,唉…… 年纪大了就会那样,” 说着老板娘想起来什么事情,推一下一旁的人,“ 你们还打电话给徐大爷女儿了?”    “ 正在打呢,还没通,估计是在上班呢。”     “ 唉,这徐大爷年纪这么大就不应该来这儿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可不担心死?”    “ 徐大爷固执的很,他女儿劝了他多少回了都不听。”     “ 唉……”     听着那些人的叹息,白夕默默地离开了二手市场。    走出二手市场,白夕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向相反方向。    那辆救护车,她记得应该是梧封市第一医院的救护车。    一路转反,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市一医院。与任何都地方不同,医院常年人满为患。白夕来至导医问询台,“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来的徐大爷怎么样了?”     “ 徐大爷?” 问讯台的小护士一愣。    “ 就是刚才被救护车带来的,” 白夕说:“ 我想知道他的状况。”    “ 请稍等一下,” 小护士一番查询后,问:“ 请问你是家属吗?”    “ 不,我不是,” 白夕摇头说。    “ 不好意思,现在病患还在救护中,如果不是家属暂时不能探视。”     “ 这样吗?”白夕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却也没有办法地撇嘴,说:“ 那好吧,那我明天来可以吗?”     “ 如果病患病情缓解且同意你探视,就可以。”     “ 好的,谢谢你了。” 客套性地道过谢,白夕带着遗憾地离开了市一医院。    刚走出医院外大门,白夕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夕?”    白夕一愣,回头看去,竟然看见傅铮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     “ 还真巧,” 傅铮同样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白夕,“ 你来看病?”    “ 嗯?”白夕先做一顿,继而反应过来,急忙装咳两声,“ 咳咳,是啊。”     “ 医生怎么说?”    “ 就是受凉了,休息就好,” 白夕生硬地说一句,继而问:“ 你怎么来这里?”     “ 我是要去圣安教堂,路过这。”     “ 圣安教堂?”    “ 不是你说要帮你查到是谁卖了秋水的画吗,” 傅铮一推金丝边眼镜,笑着说:“ 去圣安教堂旁的二手市场看看。”     “ 哦,” 白夕装作不懂地应一声,没有说出徐大爷已经住院的消息,“ 那我先回去了。”     傅铮依旧不舍地关切叮嘱着:“ 你要多喝一些热水,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不用勉强去上班,我已经和陈昊杰说过了。”     “ 我知道,” 白夕点点头,“ 谢谢你。”     夜晚,虽然是微暖初春,然而当有风吹过时依旧觉得一阵阴阴让人汗毛不由得竖起颤抖。    夜晚的医院内静悄悄一片中,时不时传来的是几声黑暗中的咳嗽声,带着虚弱的空灵,犹如是死神伸出的魔爪一点点展开,抓住无助的灵魂,肆意揉捻。这样压抑的气氛下,连值夜班的护士也有所懈怠地低头玩着手机。    护士的双目皆被明亮的荧幕中的甜言蜜语的问候所吸引,丝毫没有留意到灯光的下,映照在墙上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过。    黑色的影子顺着苍白的墙壁来至一间病房前,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无力冰凉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内,一双染尽炎凉的眼眸干涩地看见一位老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 徐爷爷,” 她一步一步带着缓慢与沉重地走到病床前,声音的沙哑带着哭泣的哽咽,听着如同是将喉咙哭哑的女妖在海峡彼岸苦苦的等候,“ 对不起…… ”     睡梦中的老人隐隐约约觉得有一滴晶莹的冷冰滴落自己的手背,他吃顿而缓慢地睁开眼皮,隔着透过窗户的月光之下,他模模糊糊地看见面前的姑娘穿着一件连帽衫,宽大的帽子遮住她的头,唯独一双眼因泪花而反射光晕朵朵,让她眼角的一颗泪痣显得格外明显。    “ 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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