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叮叮叮叮叮。” 急躁而迫切的闹铃声冷不防地响起,毫不留情地打碎屋中原本的安静。 昏睡中的白夕被闹铃猛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白夕懒散疲惫地伸出手,抓过床头依旧不停震动吵闹的手机。手指急躁地滑过屏幕时,她半眯得眼睛落在那一条条短信提醒上。 白夕揉了揉眼,看见那是十来条来自傅铮的短信。白夕低头,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拨通了傅铮的电话。 “ 喂?” 一夜来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与干涩。 刚听见白夕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关心便听着急切起来,“ 白夕,你在哪?” “ 在家。” “ 家?” 电话那头的傅铮显然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没事,你没事就好,呵呵。” “ 傅铮,” 傅铮话中的生涩被听得明显,白夕做一深呼吸,解释道:“ 昨天我去看我妈妈的,我妈妈出了些事情。回来后有些晚,我也有些累,就忘记和你说了。抱歉。” “没事没事。白夕,你妈妈怎么了?” “ 医生打电话给我,我妈有些偏激,” 白夕说。 “ 这样,” 傅铮听着语气略带沉重一问,“ 那现在还好?” “ 嗯,没事了,” 白夕说着,再次有些内疚地开口道:“ 傅铮,昨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事情一多,我就忘记了。” “ 没事儿,我也没怎么在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电话,或者是音讯不好,傅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有底气的模样,“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了事。” “ 傅铮,” 傅铮的原谅并没有让白夕觉得心中好受,她想了想,开口说:“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今晚去吃饭吧,我请客。” 听见白夕的提议,傅铮有些惋惜地叹一口气,“今晚不行,我有个客户今晚要见。不好意思。” “ 没事,那你有空的时候再通知我吧,” 白夕说一句,挂断了电话,“ 拜拜。” 挂断了电话,白夕的大脑这才稍微有些清醒。她走向厨房,一边向下拉看着自己错过的那些短信,一边倒杯水喝。 一目十行的眼神在一条短信上停了下来,白夕的手指停止下翻,另一手缓缓放下水杯。那是来自陈昊杰的短信,说的大概是他今天有些事情,兰亭不开门,自己不用去上班了。 “ 早知道就不调闹钟了,” 白夕看过短信,在有些后悔地抱怨一句后,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 好的。” 一个人住得久,白夕几乎都不知道早餐是什么。平时赶时间,自己都是喝一杯白水就去上班;周末不用早起,更是醒来便为午饭时候。很少像今天这样,早早的起来,却忽然发现没有事情可做,独独能听见肚子发出“ 咕咕” 的抗议声。 “ 算了,出去买些早点,” 白夕自言自语一句,简单地洗漱好,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总是忙碌的。路旁的早点摊子冒着白烟的热气,吸引来往匆匆的上班族停下。 肚子已经饿得开始打鼓的白夕看一眼各家摊子前都排上了队,她微微皱眉地继续向前走,见得一家店铺前并没有长长地等待人群,这才拉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 一份煎饺,” 简单地看过菜单,白夕说:“ 一份茶叶蛋,一杯豆浆。打包带走。” 说完,白夕眼睛再看一眼菜单上,加言一句,“ 还要一份小笼包。” “ 好,” 老板娘笑呵呵地点头,“ 等十分钟就好。” “ 谢谢。” 付过钱,白夕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对面的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多汁的小笼包,白夕的喉咙不由得上下嚅动了几下。 “ 你的东西都好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拎着几个塑料袋,走来。 “ 谢谢,” 再次道过谢,白夕提着早餐走了出去。 比起在外趁热享用美食,白夕更喜欢在家里悠然自得地一边上网一边吃东西。 回到家,手还来不及洗,白夕便急不可耐地抓出一只煎饺,整个地塞入嘴里,享受着满口的满足。 一只煎饺加一口小笼包,如果不幸噎住了,便狠吸一口豆浆润喉咙。这样无法比拟的幸福感来得快,去得也容易。白夕风驰电掣地吃完煎饺与小笼包,还没等她来得及再次享受吃饱的幸福,胃便发出了撑到的抗议。 “ 唔……” 胃的一阵抽搐,让白夕差点将口中剩下的茶叶蛋呕了出来。白夕这才缓下了速度,无比艰难生硬地咽下口中的茶叶蛋。 “ 咳咳,” 鸡蛋沙沙的蛋黄呛的白夕咳嗽了出来,她拿起一旁的豆浆,正要喝一口时,一阵淡淡的胃酸上涌,让她又不得不皱眉,放下了豆浆。 “ 好像撑到了,” 白夕捂着肚皮,缓缓站起来。如果说坐着的时候她还只是隐隐约约感受着胃的抗议,那么当她站起来的瞬间,她觉得好像有一双手将原本蜷缩起来的胃一把拉直,让它的抗议更加明显。 白夕半扶墙地走回卧室,再次爬上床,躺下身,一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 虽说闭上眼,然而却难睡个回笼觉。喉咙里时不时会冒出来阵阵小泡,让她时不时打嗝;脑海中不停回放着秋水的事情,让她不由得捏紧了手掌。 傅铮说秋水死了五年,那么那么幅画就是她五年前画的?如果这样,她就不可能会杀了姐姐。可是不是她,又怎么能有那么巧的事情?白夕闭上眼,一边想着,一边皱起眉头,“ 难道真的是冤魂作祟?” 想着,白夕缓缓睁开眼,自言自语,“ 会不会这个秋水与那个秋水不是一个人?” 这样一想,一切似乎又能说得通。 “ 可是傅铮也说那幅画来自圣安教堂,那个死了的秋水曾是圣安教堂的孤儿。” 片刻的光明,再一次陷入无解的死局。 白夕深深吸一口气,“ 你到底是谁,到底死了还是没有。如果你死了,那么我在千夜外面看见的人又是谁?” 提到千夜,白夕眼中慢慢亮起一道光芒,她眼中坚定带着阴谋,嘴角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简然。” 一切支零破碎的线索如同无数的像素小点,杂乱无章地分布在大脑里,让人看不明白也理不清楚。在这样迷惑的像素世界里,白夕只能看见一个人,也许他便是这一切唯一的,最好的突破口。 中午,白夕来到千夜门口。白天,千夜并没有很多客人,大厅也显得格外宽敞。 “ 你好,” 白夕走向一旁售票的小姑娘,“ 请问简然在吗?” 正在玩手机摸鱼的小姑娘被抓了个正着,猛地一抬头,问:“ 你找老板有什么事?” 白夕并不作愣,而是颇为流畅地说出刚才在路上想好的谎言,“ 我和简然约好了中午见的,可是我打他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 这样?” 白夕的话听着好像与简然关系很熟的样子,小姑娘不做怀疑地一耸肩,“ 老板可能在开会。” 说着,她按下一旁电话上的一键,“ 喂,老板现在在开会吗?” “ 应该不在,”电话那头传来女声的疑惑,“ 怎么了?” “ 有位小姐说和老板有约。” “ 好的,我去与老板说。” “ 好了,” 小姑娘挂了电话,对白夕微微一笑,“ 小姐,你等一会儿。老板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 “ 好,” 白夕点头。 办公室里,苗姝看已经到了中午,一手轻拿小外套,来到简然的办公室门前,轻敲门三声,问:“ 简然,中午了,一起吃午饭?” 斜靠在椅子上的简然单手撑着额头,正闭目养神,“ 不用了。” “ 我知道有家咖喱挺不错的,” 苗姝并没有直接放弃,她继续保持着脸上的笑,说着:“ 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看着简然依旧没有回应,苗姝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秋水走的时候可是交代我好好照顾你的,要是你不吃饭,不是让她担心了?” 听见秋水的名字,简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微顿两秒,抬头看向苗姝时眼中多了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好吧。” 见简然答应下,苗姝嘴角暗自得意地一挑,“ 那我们走吧。” “ 老板,” 正说着,门外的秘书走了进来。 “ 什么事?” “ 有位小姐说与你有约,现在在门口等着。” “ 有约?”苗姝比简然先开口一句,奇怪地看一眼简然,问:“ 和谁?” 简然没有回答,他不急不慢地站起,走了出去。 千夜前厅,白夕略有无聊地双手背在身后,左脚右脚来回交叉踱步,转身抬眸时,看见简然与苗姝走来。 “ 简然, ” 白夕瞧着亲切地迎了上去。 “ 你是?”苗姝皱起眉头,打量了白夕两分钟,记起了她,“ 前几天来送画的?”说着,苗姝怀疑地看一眼白夕,又看向简然,“ 你和她有约?” 简然不说话,白夕也有些瞧着窘迫地眨了几下眼,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苗姝隐约有些明白其中的猫腻,她走向白夕,用着听来客套却实则为逐客令的语气说:“ 小姐,如果你没事,就请你离开。” 说完,她颜带不满地瞪一眼售票的小姑娘,“ 以后不要什么样拜金女孩的话都听。” “ 白小姐,”苗姝刻薄的话落下的时候,简然不急不慢地开了口,“ 这几天事情比较忙,可能是我忘记与白小姐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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