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回来后两日便是中秋,只是今年的中秋,苏琦因铺子一事还在县城,苏珍回来之后又因落选一事没什么笑脸。 虞青娘和赵姨娘都没什么心思,最后便是一家人随意地一桌吃了一顿也算是过了个团圆节。 席上虞青娘虽然算不得喜笑颜开,但也终归露出了点笑意,人也精神了不少,这两日苏宓整日地安慰,加之她与秦衍成婚一事本来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她也就稍微放开了一些。 中秋翌日,冯宝果然如他所说的,遣了媒人上门。因此婚是秦衍直接跟皇上请的,所以便免了原本的纳采和问名,取了苏宓的八字便预备去和婚期,至于纳征提亲一事,冯宝也提了一下,说是督主过两日会亲自上门。 自此,苏宓的亲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一日,苏宓正在自己的小院里,单手支着头,躺在在软榻上,因是在家,她便穿的随意了一些,淡粉的烟罗衫下围着一条带花的百褶裙,裙裾在脚踝偏上一点点,正好露出了精致洁白的脚窝,好似西域进贡上来的白珍珠,细腻莹润。 她闲下来的那只手里拿着的正是秦衍那件银线素锦披风,视线是落在上头,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从她认识秦衍那日开始,便一道从交州去了京府,虽也不是每日相见,但总归一直在一座城里,现在突然隔了两地,苏宓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落的。 冯宝带着媒人上门那日,传了信说督主已经在来江陵城的路上,这都几日了,怎么好像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姐,小姐。”门外突然传来春梅的喊声。 “嗯?春梅,怎么了。” 春梅嘻呵呵道:“小姐,我刚在前门看到,准姑爷来提亲啦,” 似乎是怕苏宓不相信,她又加了一句:“准姑爷长得可真好看,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春梅不似虞青娘,她万事想的少,苏宓高兴,她就高兴。苏宓的情绪,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待嫁小女儿般的样子,春梅当然也是跟着乐呵。 苏宓闻言立刻从软榻翻身下去,踩上了软趿,迎上春梅,“春梅,我们去前院看看吧。” “嗳,不行不行的,小姐,你忘啦,成婚前不能见面的!” 苏宓想起来了,瞬时泄了气,她看了看手上还拿着的披风。 “春梅,那你等会见督主到了门口,帮我把这件披风还给他。”苏宓是这般想的,之前一直想着还,最后都没还,总不好嫁过去之前,还欠着一件衣衫吧。 她更想的是,秦衍若是见了这披风,说不定还能多想想她。 “是。”春梅笑着接过披风,只是她盯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 苏宓狐疑道,循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春梅,怎么了?” “小姐,您这披风,是不是给虫驻坏了一个洞啊?” 苏宓闻言蹙起了眉头,她接过来,展开看了看,果然,在披风的下摆处还真的有个小洞。 她之前看了那么好几次,怎么都没发现! “我都洗好藏在木柜子里的,怎么会给虫咬了。” “小姐,你去京府的时候,是不是也放木柜子里,没放樟木条?” 苏宓茫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毕竟也是个富户的小姐,哪懂什么避虫的事,在京府那个月里,其他身上换的衣衫还每日拿出来洗晒,这披风,她是小心地藏在了最底下,偶尔才拿一次出来看看。 在小院里,还有春梅替她在柜子里放几块香樟木,一到了京府,苏宓哪想的到这些。 “小姐,奴婢觉得不如找块白绸补起来,反正在摆尾那,准姑爷也不会发现,发现了也不会怪你的。” 苏宓虽然也觉得秦衍不会因为这个怪她,甚至或许都忘了他何时给的她披风,可是,她原是想教他看看,自己保存的多妥帖的,现在..... 苏宓走到绣桌前,挥开上面摆着一堆杂书,等春梅寻来了白绸,仔仔细细地将那洞口给补了一块上去,只是她针线一向不好,因此缝出来也是歪歪扭扭的。 春梅犹豫着开口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帮你。” 苏宓知道春梅是嫌弃她的针线功夫,红着脸道,“我可以的。”毕竟是秦衍的衣衫,她还是存着私心想自己来。 春梅见苏宓这么说了,只得由着苏宓去,若说她家小姐千般万般好,唯这针线素来不行,一来是小姐从小喜欢看些话本记趣,对绣线一类都没什么兴趣,二来是夫人因苏宓走失那次之后便一直宠着她,也就没逼着她学。 苏宓坐在绣桌前,缝了半天,终于是缝好了,但她总觉得一眼便能看到,好像是补得太过明显。 “春梅,你看看,这还看的出么。” 春梅拿过去瞧了瞧,含蓄道:“小姐....要不,你再绣个图样上去,盖住这一圈的针脚。” 苏宓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针边,登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绣什么呢?” 春梅想了想,白底,最简单不过的便是兔子了。 “小姐,那就绣兔子吧,你就沿着缝线口子,就绣出个形状就行,还赶得及送出去给姑爷。” 苏宓心想,就一个形状应该是容易的,“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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