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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初宫宴快至结尾朱景煜从宝座起身,因饮了酒的缘故身子有些虚晃吕德海在一旁靠的最近赶忙上前扶上。

“皇上可是要就寝?”

朱景煜揉了揉额角“去扶柳殿。”

“是。”

吕德海旋身朝下,高呼一声“皇上起驾。”

朱景煜便在众臣拜礼之中走出了殿门皇上一走,后宫嫔妃自然是跟着一道出了东华殿,剩下的一众臣子没了拘谨,走动也多了起来。

苏宓从谢了恩开始,怀里就始终抱着那一箱子糖。

旁人窃窃私语这厂督夫人莫不是空有其貌是个傻的抱着一箱子栗子糖那么高兴做什么。

不过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该敬的酒还是得敬。秦衍虽与张怀安一流诸多嫌隙,可想要攀附他的人还是往来不断。

他们有眼色的都能看出这位督主的小娇妻似乎颇为受宠,是以来的人怎么会不趁这个机会讨好讨好。

苏宓今日心里欢喜有人来敬酒时忆起洞房日那清淡酒气香味她也生了些意头,想再沾几口。

然而还未拿起玉杯,苏宓的手便被秦衍捉住,埋在了袖袍下。

苏宓低声道:“督主,还有许多酒”而且她也只是尝一尝,不会醉过去。

“我不够。”

既然秦衍喜欢饮这琥珀酒,那苏宓当然不会与他抢。

她看向秦衍,他心情似是不错,以往看都不多看一眼旁人的性子,今日来敬酒的却是来者不拒。

冬日寒风凛冽,尤其是才从暖香大殿中出来,那透过明黄色华盖缝隙的冷意,刮在朱景煜的脸上,他的酒意登时散了一半。

清辉月色下,朱景煜身上披着的银色貂裘大氅仿佛泛着淡淡华晕,他面无表情,完全不似宴席上的悦色。

吕得海垂目走在朱景煜身后,这皇上啊,在众多秀女之中,最恩宠的还是那个沈贵人,那为何,今日却是没宣她一同上东华殿入宴呢。

吕德海兀自疑惑地摇了摇头,差点落下,赶忙又加快了几步。

扶柳殿在后宫的西南角,原本是先帝一个贵妃的寝殿,朱景煜御赐殿名,赏给了沈若柳。这不算丰裕的后宫,只这半年,沈若柳也算是晋升最快的一位秀女。

朱景煜想散散酒气,便不愿坐轿撵,走上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到了殿外。

树影婆娑,将扶柳殿的牌额映照的晦明难辨,朱景煜抬头瞟了一眼那匾额,轻轻开口道:

“在殿外等朕。”

“是,皇上。”

吕德海并不是很惊诧,毕竟皇上每次来沈贵人这,都要人在外头等。

他虽是个太监,但年纪大看了多了,便懂得有些人喜欢被人听床事,有些人不喜,皇上体弱,也不知道吕德海内心胡思乱想,当然面上是恭敬神色。

朱景煜察觉到他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讥诮,睥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跨进了殿中。

此时扶柳殿内还有几盏烛火零星亮着,整个殿室幽暗不明,袅香阵阵,一片片水晶垂帘随着热气轻轻晃动,发出些清脆响声,细听之下,却还盖着有杂音。

缓缓站在素锦披风前,隐约可见那张红酸枝镶贝架子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靡靡之音不绝。

重重帷幔下,精壮男子赤身压覆在沈若柳之上,难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柔的口申口今缠绕在一起。感受到脚步声时,那女子背部似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又被袭来的极致感受淹没。

朱景煜看了只一会儿,脸色便不对起来,他跑出内殿,伏在铜盂旁,呕吐不止。

透过窗棱洒下的月光中,他面色惨白,笑容阴鸷。

“真是,恶心。”

督主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到府内时,已是后半夜。

冯宝端着一盆铜洗,置放在了床头的紫檀木案几上,铜沿边上挂着几条擦身用的巾帕。

他双手叠在身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秦衍,躬身道:“夫人,督主有洁疾,以往沐浴,从来不用奴婢们伺候,这次只能劳烦夫人先替督主将就着擦一下,不然怕是睡不沉。”

“嗯。”

苏宓脸红着点了点头,看着冯宝出门掩上了门,才回身看向秦衍。

他阖着双眼躺在床榻上,浓密扇羽似的睫毛在俊颜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身上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酒气,夹杂着杏子的微微苦涩,莫名地好闻。

苏宓趴在床沿上,沿着秦衍的挺直的鼻梁一路看下去,原来他喝醉了这样安静呀。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欢琥珀酒,自己饮了这么多。

可是,也只有秦衍现在这样,苏宓才敢直直地盯着他瞧,这样一想,他醉上一次倒也挺好的。

苏宓盯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她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水可都要凉了。

她赶紧坐上床沿,探身在盆里绞了一块帕子。转回身,准备开始替秦衍解衣袍。

蟒袍玉带繁重难解,秦衍虽醉,但又似乎不想被人翻动,苏宓背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手腿并用的,才好不容易帮他褪到最后,终于只剩下那件素色丝质的里衣。

薄薄又富有垂感的丝绸,贴合着秦衍颀长紧实的身躯,惑人的弧度流畅。

苏宓原本觉得都已经成婚了,再羞涩也不过是矫情,可到真下手要脱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冯宝说他不喜欢人服侍沐浴,万一她替他全脱完了,他明日醒来会不会不高兴呀。

想想前些日子和今日,秦衍似乎好不容易对自己有几分放心上,她可不能这时惹他生气。

这么一想,苏宓越发觉得,不如就不脱里衣了,直接替他擦一擦,反正什么都没看,督主总不会怪她的。

苏宓站在床前,微微屈身,手上攥着巾帕,一咬牙便沿着里衣的襟缝向内滑去。

先是胸口,隔着巾帕,隐隐好像还能感受出秦衍上身紧致的肌理。

苏宓脸上一边发烫着,无处安放的视线偶尔透过那缝隙,看到一抹莹白如玉,都能叫她急匆匆地别过眼去。

上身是擦完了,那下身,苏宓想,也总得擦啊,不然督主睡着了多难受。

苏宓抬手拭掉了额角的汗,重又绞了绞帕子。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男女是有些差别的。出嫁时,她曾因好奇,带着羞意问过自己娘亲,可虞青娘说叫她自己看,她到现在也不懂娘让她看什么。

混杂着本能而又模模糊糊的知晓,苏宓拿着巾帕,伸手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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