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以笙是被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唤醒的，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感受到背后的温暖，以笙愣了愣，嘴里无意识地唤着，“昭……” “笙儿，我好高兴……”身后的人微微起身，环抱住她，轻嗅她的发，我好高兴，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我好高兴，上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求，把你还给了我。心上的空缺终于可以填满了…… 虽然还能见到昭很高兴，她还没有吃到昭亲手做的松糕呢，可是，可是……以笙嗫喏着，以歌呢？那种力量将她带回昭的身边，那以歌呢？自己还能不能回到以歌身边呢？以笙心里很是慌乱，手紧紧攥着昭的衣袖。 “我，怎么会？”以笙不解，难道自己还没有没入轮回是因为昭么？以笙转头看见昭手上的铃铛一怔，回音铃？ 当初她将回音铃作为结界的中心便是因为这枚铃铛蕴藏了一定的灵力，所以，自己回来，是因为回音么？以笙摸着回音铃，看着昭，“昭，一定很想我……”否则回音铃是不会带自己回来的。 “是啊，我很想笙儿，”昭摸上以笙的脸庞，不是温热，没有感觉，而是比一般空气还要冰冷的冰凉，他心中一痛，他和笙儿，终究是天人永隔了，“笙儿还没有吃到我亲手做的松糕，笙儿还没有告诉我好不好吃，我还没有陪笙儿去放河灯……”昭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陪她去做，还有好多风景没有和她一起看，可是她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从此，再难寻觅。 昭看着以笙僵滞的右臂，昨日他还没发现什么不妥，今日见笙儿总是若有若无地护着右臂，他才发现不对劲，“笙儿，你的手怎么了？” 以笙身子一僵，她右臂上的三个血窟窿，是锁魂钉……不知道还能不能执剑，右臂废了，她再也不能保护昭了，以歌，怕是也不需要她保护了……以笙垂眸，神色不明。 她还能干什么呢？以歌眼底透出点点脆弱，昭眸色一暗，看来笙儿身上还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昭，我死了。”以笙看着昭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我不能保护你了。”身上的灵力也变得虚无了，她也不知道以现在的状态可以支撑多久。 以笙的话让昭不禁一颤，笙儿死了，他知道的啊，就这样消失在他的怀里，昭蓦地想起当初的场景，什么是痛彻心扉他那时才体会到。 听到以笙后的话莞尔，拨了拨以笙的发，昭点了点她的鼻尖，“笙儿不能保护我，我可以保护笙儿了啊。”他再也不要她挡在他身前，最后只能无能为力看着她消失的场景他再也不想看到了，今后的日子，不管她是鬼也好，是人也也罢，他都会好好保护她的。 以笙想着，不能回到以歌身边，在昭身边也很好啊，就这样吧，不再去强求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最后的时间陪陪昭也不错，她都好久没看见昭了，以笙睁着大眼睛仔细观察着昭的脸。 昭，脸部线条变得更坚毅了啊，以笙伸出她的爪子在昭脸上勾勒，都没有肉了，以笙戳了戳自己肉乎乎的包子脸……软绵绵的，以歌一定会喜欢的！ “昭，松糕。”以笙还惦着她念念不忘的松糕呢。 “知道了，小馋猪。”他失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起身去为以笙取来。他没有考虑过她吃不吃得到，只是她想，他就去做。 “昭可以在加一点糖的。”以笙回味着嘴里的滋味，开始点评了，“但还是很好吃~”她眯起眼睛，像只小猫般慵懒。 “糖吃多了，你会牙痛的。”昭有些无奈，以前便牙痛过的啊，笙儿还是这般不长记性啊！ “哼，╭(╯^╰)╮才不会呢！”以笙不服气了，将头扭到一边，余光却瞟着他，见他没有来哄她的意图，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宝宝生气了！ “笙儿可是生气了？”昭好笑的看着那个赌气的人儿，摇了摇头，“那我上街还带不带笙儿呢？”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心里默念着。 一， 二， 三…… “昭，昭~~~~带我去嘛~~~~”以笙眼瞅着昭真要走了，连忙上前打滚，她也好久没上过街了，上一次还是和树儿一起呢！还有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啊~ 背对以笙的昭抿唇笑了笑，笙儿还是这么急性子，转头看着那委委屈屈的身影，“走吧。” 他没有想过以笙的存在会引发怎样的轰动，笙儿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什么都不想去管，只想守着她，看着她，好好爱她，不去管他人的眼光，随心就好，他不想她在他的身边还需要躲躲藏藏，人也好，鬼也罢。他要她光明正大的在他身边。 “昭！是糖人！”以笙飘到吹糖人的铺子前，看着那些糖人爱不释手，“昭，昭！让老爷爷做一个你嘛！”她轻扯他的衣袖，要求道。 “老人家，按我的样子做一个，”趁着做自己模样的糖人的机会，昭仔细观察着老人的手上功夫，心里暗自思量。 “我想自己来试试，”朝老人家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昭示意道。 舀起一勺糖浆，昭缓缓勾勒出一个女子，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脸上肉肉的，是我吗？”以笙看着那小糖人，问道。 付了钱，昭缓缓将自己做的以笙的糖人舔了舔，看得以笙脸上发烫，昭……看他细细品味‘自己’，以笙觉得莫名的羞耻…… “真不公平啊，”她小声嘀咕道，就欺负她在外面没办法吃东西，总不能让别人看见一个糖人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吧？ 掰着指头算了算，现在也只有昭能看见自己，其他人别说看见了，普通人怕是连她声音都听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回音铃的原因…… “在说什么呢！”昭好笑的看着她，笙儿又在小声说些什么呢？想想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吧？想到之前的小小笙常常站在他的肩膀处，借着头发挡住，悄悄说些坏话。昭摇摇头，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啊。 “啊？”被突然一问，以笙有点懵，眼珠子一转，一抹红色映入眼帘，饱满的山楂上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以笙咽了咽口水，“我看见冰糖葫芦了，”看见冰糖葫芦就会想起树儿，树儿，还好吗？以笙想起就是那次偷跑出府，第一次遇见昭呢…… 就知道只有吃才能吸引这吃货啊~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上前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来，还是笙儿指挥着精挑细选的。 “昭，树儿还好吗？”寻了处不怎么显眼的地方，以笙接过觊觎许久的冰糖葫芦，问道。 昭的手一僵，笙儿还惦记着解树吗？明明，若不是她，笙儿根本不会死，他也不会与笙儿分别那么多年！ 见以笙啃着糖葫芦却还不忘看着他，昭缓了缓，对她笑了笑，“她？你走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她了，应当是与我那好八弟在一起的吧。”这么些年来，他根本懒得理他们的事，谁当了王，谁输了都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殿下去世的消息，也没能再他内心掀起什么波澜，他不想再介入其中了，管好信州姜家就足够了。 为以笙擦去嘴角的糖渣，昭的声音有些低沉，“笙儿想见她吗？”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为你达到，哪怕是再一次踏上那片土地，再一次见到他们…… 以笙看着手中剩余的糖葫芦，有些苦恼，“树儿当时也一定和昭一样难过的，”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谁知道呢，她也没想那么多……可是，就像现在一样，因为她的没想太多，总是会让爱着她的人受到伤害…… “我明白了，”昭看着以笙脸上为难的表情叹口气。“想去看看便去吧。” “也不知道树儿能不能看见我啊……”以笙蹙眉，这还是有点让人惆怅啊，总是无时无刻提醒着她，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最好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最好！手臂虚揽着以笙，昭咬牙想着，当初解树便频频来和他抢夺笙儿的注意力，现在嘛，想都别想！ “昭，那个河灯好好看！”以笙指着朵莲花河灯，刚刚眉间的忧愁一扫而空。 昭顺着以笙指的方向看去，上前走去，结果看见这河灯下方还写着行字，‘东边日出西边雨’这是要说出下一句才把能拿走这河灯？ 脑袋上前一探的以笙自然也看见了这行字，这不是树儿仔细研究过的那首吗？“昭！昭！我知道，我知道！”以笙兴奋了。一看就知道昭不知道~ 正准备对出下一句的昭一顿，笙儿这么激动？那他也配合一下吧，“哦？是什么？”这竹枝词可是首情诗，他可真是好奇了，笙儿怎么会对这首诗印象深刻的。 “这下一句便是，道是无晴却有晴~~~”以笙摇头晃脑地缓慢说出答案，还得瑟地朝昭挤了挤眼睛。 “道是无晴却有晴。”说出答案的昭顺利拿到了河灯，手上把玩着，“啧，笙儿可知这诗是什么意思？”眼睛虽是看着河灯，但注意力全都在以笙身上。 “我当然知道了~”以笙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试探，“这是讲初恋女子心情的诗呢！”以笙顿了顿，兴奋地跳上昭的背，在他耳边悄悄的说，带着一点小得意，“我的初恋是昭呢！” 虽然对笙儿知道这诗的含义这件事感到惊讶，甚至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她‘袭击’了。但以笙的话却成功取悦了他，初恋，初次爱慕的人就是他么？他低头微微一笑，原本打算问问她的话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凝视着渐渐远去的河灯，摇曳的火焰倒映在昭的眼底，今年的愿望…我希望笙儿好好的，哪怕不在我的身边，也要好好的。想着想着，眸色逐渐加深。明日，就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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