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崔彩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以歌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目视着崔彩屏。 “沈珍珠!就你这种小地方来的,怕是府上时令,年节,你连听都没听说过!居然还敢妄想打理内院事务?哼,简直是笑掉大牙了。”崔彩屏故作高傲,蔑视的白了眼以歌,将她从头上打量到脚下,嫌弃的皱起眉头,小地方出来的就是一股小家子气!登不了大雅之堂! 以歌面带惊叹的看着崔彩屏变脸,衣服颜色太过艳俗,头上饰品过于繁杂,脸上表情太过浮夸,一看就是坏人!唉~以歌叹口气,“白芍,白芷,你们还愣着干嘛?崔孺人的牙都笑掉了,你们还不快帮忙在地上找一找!” 白芷见着崔彩屏一副嚣张的样子就像上去咬她,白芍还要冷静一些,她更了解以歌的性子,知道依自家小姐的性子,定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两人听见这命令心中暗爽,假装在地上寻找那崔孺人的‘大牙’…… 崔彩屏气得不行,伸出手指指着以歌,“沈珍珠,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敢这么嚣张?你!” 以歌见李俶走进门来心中有些遗憾,今天估计是吃不了罚酒了~ 白芍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在独孤家就是那么嚣张! “哟!你们这儿这么热闹?”李俶还没跨进门槛,就看见崔彩屏拿手指着以歌,他皱了皱眉。担心以歌受委屈,连忙走了进来。 以歌朝他点点头,崔彩屏一见李俶,就像只见了骨头的狗?拉住李俶的手臂,嗲声嗲气道,“殿下!屏儿听说,殿下想让沈孺人打理内院事务,想着过来看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可是,谁知沈孺人,嫌臣妾多管闲事,居然还让下人羞辱屏儿!”说着还泫然欲泣…… 李俶来了兴趣,他可是知道以歌的性子的,那么爱捉弄人…“沈孺人,可却有此事?” 以歌勾了勾唇,正打算说话,白芷和白芍就跪了下来,“奴婢请殿下责罚!” “哦?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李俶看着两人。 白芷先开口,“崔孺人说,我家夫人让她笑掉了大牙,恕奴婢愚笨,没能在地上为崔孺人找到她的牙。”白芷一脸无辜,白芍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她也很委屈。 李俶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崔彩屏却是恼羞成怒,但碍李俶在场,她也不好发泄心中不快。 “崔孺人,本王到很是好奇,你同沈孺人说了些什么趣事,居然可以让你笑掉大牙?”李俶盯着崔彩屏,眸中有些冷。 “我……”崔彩屏一噎,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以歌倒是笑笑,她倒想听听,崔彩屏能说出个什么来。 在李俶的注视下,崔彩屏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她转头瞪了瞪以歌,以歌却是轻飘飘来了一句,“崔孺人的眼睛挺漂亮的。” 崔彩屏顿时觉得以歌话中有话,她那张脸都变得诡谲起来,她脸色一白,连忙对李俶道,“殿,殿下,妾身身体有些不适,就,就先行告退了!”于是带着银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见崔彩屏走了,李俶走到以歌身边,刮了刮她的鼻梁,“调皮,你吓她做什么?” 以歌睁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冬郎可是冤枉我了,明明是在夸她眼睛漂亮呢!”怪她自己想太多啊!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今天她都准备好与崔彩屏唇枪舌战的,可惜被李俶破坏了~这样想着,以歌便哀怨的看着李俶。 “怎么了?想吃冰糖葫芦?”李俶见以歌这幅模样,有些疑惑,怎么了这是?还是那崔彩屏之前给她气受了? 吃吃吃!我是个吃货吗?以歌对于两人没默契这件事简直无奈,吃货又不是她!是以笙好不好……以笙……“以歌!我要吃肉!!”童稚的嗓音仿佛近在耳边,以歌一个怔愣。那就是,以笙的声音吗? 以歌捂着头,有些头疼,以笙,以笙……李俶见她一脸痛苦,连忙怀抱住她,着急的问道,“怎么了?身体哪里不适吗?” 白芍连忙从柜子中取出一小瓶子,倒出一枚药丸塞到以歌嘴里,见李俶疑惑的目光才回道,“小姐一直有头疼的毛病,这药,是建宁王妃配制的,可以缓解小姐的疼痛。” 李俶闻言大惊,“你头疼怎么不告诉我?”又有些自责,他竟也一直没发现! 李俶扶着以歌在软榻上坐下,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他连忙问白芍,“夫人一般什么情况头疼?” 白芍却是回答不出来,“夫人,夫人头疼也没个规律,有时候疼的厉害,有时候又不是很厉害,今日这情形,就是不怎么厉害的……”白芍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在李俶冰冷的目光里湮没。 “这还叫不厉害?”李俶瞧着以歌的脸煞白,这还叫不厉害?他伸手帮着以歌按揉这她的太阳穴。 以歌伸手拉住了李俶的手臂,“冬郎,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你这模样哪里是一会儿就好?若不是在我面前犯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李俶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就觉得难受,她就如此不信任他么? “怎么会?我若平白无故说我有病,那我才是有病啊!”以歌苍白着张脸,从李俶怀里起来,“我已经好多了!真的!” 李俶还是有些生气,“事关你身子!怎能叫平白无故?”她这是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吗? “好好好!”以歌挽住他的胳膊,“不是平白无故,是平黑有故!是吧?冬郎~”她摇摇他的手臂,逗他笑。 “你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好?”李俶被她煞有其事的模样逗笑,握住她的手,严肃的问道。 以歌摇头,“就是偶尔有些头疼,真的是偶尔。”见他这么郑重其事,以歌心里也很感动,林致说的对,她没有喜欢的人,何不试着去喜欢他呢?李俶喜欢她,在乎她,她也得要有些回应才是。 以歌想了想,看着李俶的腰间,灵机一动,要不自己绣个香囊给他吧……绣什么好呢?她点点下巴,忽然想起新婚之夜的那盘红豆酥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相思相思?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合欢花? 那就合欢花吧!以歌拍板定案,开始画起样图来,嘴角是一抹浅浅的微笑。 以歌做了些糕点和药膳,打算去书房给李俶送去,没想到在门外就听见了崔彩屏那甜得发腻的声音,以歌微一挑眉,提着食盒转身离开了,是她的,就只能是她的! “小姐,”白芍在以歌耳边轻语道,“大小姐五日后来长安,小姐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以歌眼睛一亮,靖瑶要来?她要准备些什么呢?香囊?为冬郎绣合欢花时她也给靖瑶做了一个,绣的是梅花,对,还有香丸,还有什么? 以歌很是激动,虽然她不是靖琬,但是在独孤家这么两年,她早已习惯有姐姐,有父母的滋味了,他们待她极好,甚至还任由她胡闹,或许也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因为,她有家人啊!家人会宠着她,爱护她,包容她! “只是,阿姐来长安,方便吗?”以歌有些踌躇,独孤家现在是众多势力皆想搭上线的一块香饽饽,靖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长安…… “二小姐,放心吧,大小姐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白芍轻声道。 听白芍这样说,以歌放下心来,打算去买些布匹,她要给靖瑶做衣服!以歌急匆匆的正想出去,刚好撞到了李俶的怀里,“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李俶伸手抱住她,看着她脸上浓郁的喜色,好奇地问道。 “我,我想出去买些布匹……”以歌还想去济世堂买些药材,顺便看看林致,李俶来了,她的计划又要推后了,可是没剩多少时间了啊……以歌心里暗暗着急。 “布匹?你直接去内司房挑挑吧,是想做些什么吗?”难道是想给他做衣服?李俶心里甜滋滋的。 以歌一拍手,对啊!药材她也可以写下来让白芍去济世堂取啊!这样还节省时间一些,当真是糊涂了!“我可以去挑?”以歌还是问了问,顺便给了白芷一个眼色。白芷点点头,跟着张得玉去了内司房。 “当然!你入了广平王府,那就是本王的人,自然就是广平王府的主子。”李俶拉着她的手坐下,相当顺手的将花生盘子挪到自己面前,自觉地开始为以歌剥花生米。 “这么好啊!”以歌撑着下巴,看着李俶的脸,“谢谢冬郎!”前倾身子在李俶脸上印下一吻。 “你又勾引我!”李俶正想拉住她,以歌却像只兔子跑走了。像是去拿什么东西似的。 “背后是什么?”李俶看着她背着手走过来,身后一定是藏了什么东西,看她眼中的狡黠,李俶来了兴趣。 “冬郎猜猜?才对了是你的,猜错了嘛~~~”以歌的声调拐了几个弯,朝李俶眨眨眼睛,不怀好意的笑笑。 李俶却倏的起身抱住她,仗着身高优势一下就攫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再定睛一看,是个香囊! 心里酸胀胀的,李俶低下头,看着以歌的眉眼,她的粉唇,哑声道,“是绣给我的?” “冬郎耍赖!”以歌抬眼娇嗔他一眼,随后半是羞涩半是不忿的扭过头,轻轻点了点,“那你喜欢吗?” 李俶先是轻笑,而后看见她脸上的绯红,不禁有些心动,凑到她耳边,看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廓,轻声道,“我很喜欢。”他摩挲着香囊上面的合欢花,脸上神情温柔而又缱绻。 以歌羽睫轻颤,推了推李俶,“我帮你系上吧。” “好。”李俶放开以歌,看她俯身为自己系上香囊,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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