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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魏帝的宠妃闾昭仪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慌气短,失眠多梦,找来太医诊断也只是说她心绪不宁,为她开了些安神药定期安神,可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南安王拓跋余听闻自己的母妃近日精神不佳,特意从宫外捎来了千年灵芝为其母补身,只是这根千年灵芝是云陌卖给他的罢了。  服用了养子带来的灵芝,闾昭仪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连带着对这个从不看中的养子和颜悦色起来,只是这在拓跋余的眼里确是多余且累赘的,他很想知道自己这位新来的小皇妹会如何对付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想到云陌,拓跋余不禁得意的一笑,女人在他的眼里都始终是感情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妹确实天资聪颖,只可惜被感情所困,鼠目寸光,倒是一个容易掌控的人。  魏帝最近被朝务所烦忧,两位皇子如今势力旗鼓相当,在朝堂之上的争执也是愈演愈烈,让魏帝十分头疼。索性刚刚认回的女儿拓跋琰最近对他的态度倒是渐渐改善,这让魏帝的心里难免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啊!想起宗爱的汇报,魏帝揉了揉眉角,起身摆驾长信殿。  冬日清新的空气令人倍感惬意,轻轻一嗅隐有腊梅阵阵沁香,云陌轻悄漫步在梅花之下,引领翘首微眯双眼,长长的似蒲扇的睫毛低垂,双翠不画而黛,鼻腻鹅脂,薄唇不点而朱,嫣然一笑。  “红罗,我们摘些梅花晾干做些梅花酥吧。”云陌回首吩咐道,想来冬日阳光温暖一杯清茶配上梅花酥定然是很美味的,“嗯,也做点给父王送过去吧。”  魏帝走进院子的时候恰巧听到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他哈哈大笑道:“那好啊,真可就等着琰儿的梅花酥了!”  云陌稍显慌乱的微微行礼,眼中却未泛起一丝波澜,“参见父王。”  “免礼吧,真可是听到你刚刚的话了,到时别忘了把你的梅花酥送一份到朕的御书房!”  “儿臣遵旨!”云陌承诺道。  长信殿中,云陌仍是她惯常的那种安顺神态,恭谨而温婉,却恰好给了魏帝一种恬静淡然的舒适心境。  自从几日前与靖国公主拓跋琰在御花园巧遇之后,那个温婉的女子就勾起了闾昭仪对往事的回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也是那般的淡然娴静,去让当时的魏帝魂牵梦萦。回宫后的她一连三日心神不宁,夜里心悸惊梦,醒来后又觉得残梦模糊又记不真切,更有甚者会在半梦半醒间产生幻觉,常见一女子的身影自眼前飘过,令他战栗惊恐。  她的陪嫁侍女在旁安抚时,问她是不是忆起云妃以至成梦,点中了她的心事,但是畏惧云妃亡灵之事她又不敢对外人言讲,只能吩咐她的侍女暗地里设法烧些纸钱给那女子,以安亡魂,好让她不要时时入她的梦。  然而,烧纸钱、上香、寄灯这些方法几乎毫无用处,闾昭仪依旧在午夜梦回之时见到那个让她嫉恨的女子,更甚至于她还开始梦见那个曾经被她设计嫁祸的无知男人,那个同样倾心于那人的北凉王。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她清醒的神智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冷清的华丽宫室内,一金兽香炉置于雕花红梨木桌上,兽嘴里悠悠地吐出淡淡的香气,慢慢的弥散于这诺大的空间内。闾昭仪眉头紧皱的侧身躺在榻上,今夜如梦,她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只是这一次那女人的样子甚是恐怖,七窍流血、面目狰狞,此时正向她飘来,似是要掐住她的脖子。  闾昭仪心中大骇,她惊恐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她的宫室里雾气缭绕,一白衣女子正立于她的床边,她惊叫一声,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别来找我,走开,走开,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别过来,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是我陷害你又如何?是我诬陷你与北凉王私通又如何?是我在你儿子滴血验亲的碗里滴了药使血不融又如何?谁让皇上总是护着你?要怪你就去怪他啊,是他杀了你,是他杀了你们的孩子,是他不愿意相信你,你去找他啊!”  宫门外的魏帝听闻此言心中大惊,站在她身边的云陌脸色苍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侧头看着魏帝,那眼神中名为怨恨的目光看得魏帝心中一痛,他猛地推开宫门,大步走了进去:“你说什么?你,你...”  闾昭仪再次瞪大了眼睛,而后却冷静的笑出了声,“你还是知道了,都知道了,可是那又如何呢?一切都已经晚了,死去的人都已经活不过来了,北凉王、你的儿子、还有那个女人,他们都已经死了,全都死了!”  魏帝此时一脸的悔恨,他痛苦的质问着这个已经有些魔怔的女人:“你竟害我失去她,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是你,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害朕失去了她!”  “呵呵,我害她,害死她的人明明是皇上您啊,窃不要以别人为借口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你们之间的不信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交付信任的后果就是背叛,所以是你害死她的!是你!”  闾昭仪撕心裂肺的控诉仿佛划破了云陌的心,她难以自抑的悲痛从心底迅速的蔓延,魏帝似有所感回过头来,却只看到那个好不容易愿意接纳他的女儿满是泪水的脸庞和满眼失望的转身。  天空忽然劈下了一道雷,紧接着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说来就来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是在洗刷了何人的罪孽,又掩盖了何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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