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遁光划过无极海上空。
含光道尊负手站在舟头神色略显忧虑。
宸元怎么会突然跑到那一边去呢?是有人掳了她过去还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他手里捏了枚纸鹤久久没有动作突然神色大变招手取出琉璃魂灯。
盏中魂火由明亮转为黯淡,只剩下一星火苗在苦苦支撑。
这是濒死之象。
他心急如焚,飞舟如梭,速度已经加到极致朝着玚洲飞渡而去。
瀛洲和玚洲之间隔了半个无极海,又没有传送阵相连,要赶过去岂是一日两日就到得了的。含光道尊面沉如水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两枚纸鹤用神识书写完毕分别发出。
只有彼此见过面,记录过灵力波动的修真者之间可以互相传递纸鹤。道魔战场事件之后他并没见过新晋的那几位魔门炼虚,只能给以前的老相识传信,让他转告其他人。
肃椓魔尊正在和掌门商量事务突然收到了一枚传音纸鹤。他诧异地点开纸鹤里面传出了一个很久没听到过的声音。
“告魔门各首座:吾徒宸元流落玚洲若有见者还请替本座照拂一二本座必有重谢。若有不满可与本座正面一战但若是吾徒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座必然追究到底,各位不替己身考虑,也请为门派及门下弟子顾虑一二。”
肃椓愣了一会儿,检查纸鹤上的神识烙印,确认无误后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周含光又想作什么妖?
他终于忍不住要对玚洲下手了吗?
他想了想,把纸鹤复刻四份,发给其余几人询问发生了什么,又召了弟子前来,让他们向安插在其他门派的探子传信收集信息。
做完这一切,他也无心处理事务了,站起来踱了两圈,面上显出焦虑之色。
“魔尊?”掌门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
肃椓没有多说,只道:“将青云门在外的所有元婴以上长老全部召回,启动护山大阵,无本尊命令,任何弟子不得外出。”
掌门惊住了:“这……”
这是最高等级的警戒状态了。
“另外,若有人见到一名雷灵根女修,立刻向本尊上报,不得有任何隐瞒,更不得与之冲突。”肃椓一挥手,“去吧。”
他无意多做解释,掌门也不敢多问,只好告退去办。
肃椓并没有等很久,这封纸鹤发出后不久,他就收到了弟子反馈的信息。
他皱着眉打开玉简,越往后看,神色越凝重。
“魔尊,天魔宗使者求见。”外面的值守弟子进来禀报。
“宣。”
两个天魔宗的元婴修士很快被带到他面前,肃椓扫了这两人一眼。
“何事?”
使者呈上玉简,又低声说了来意。
“暂时关押在天魔宗内?交由四派共同审判?”肃椓差点气笑了,“赪燬这主意打得挺好,想甩锅?门都没有!”
“尔等回去告诉他,这口锅他自己背好,我青云门不掺和!”
他不恨周含光吗?他不想反攻吗?但现在是时候吗?
道门那边七派首座,其中四人都是极其难缠的角色,他们这边五个人也就他和南樛还比较能打。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一千多年,魔门算是恢复了一些实力,但要是现在开战,他们是半点讨不了好的。
使者被炼虚威压震慑,脸色发白,肃椓冷静下来,还是让他们带了另一枚玉简回去。
他深呼吸了一下,传信联系其余几个门派。
虽然赪燬这事情办得不地道,但他们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管,这毕竟是魔门的地盘,要是让人家轻易地闯进闯出,未免也太失颜面了。
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把周宸元弄过来拾掇拾掇,把明显的伤全都治了,然后就可以用她作为人质和周含光谈判,这事情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可以逼他发个不准主动进攻玚洲之类的心魔誓。如果周宸元将来进阶炼虚,记恨的也只是天魔宗一门,说不定还得记着他们这一份救护之恩。
只是,玄冥派那边……
肃椓皱紧了眉。
玄冥派现在的首座是御苍魔尊,她的师父千流魔尊正是当年道魔战场事件中陨落在周含光剑下的那一名魔门炼虚。御苍对周含光恨之入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周宸元要是落到她手上,后果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激怒了周含光,掀起又一次道魔大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千万不能让她坏了大事。
……
玄冥派,玄玉宫。
身着暗红色长裙的美貌女子表情阴寒,手里捏着一枚玉简。
一点灵光从外面飞进来,她抬手拈住纸鹤。这纸鹤正是肃椓所发,后面附着复刻的传讯信息。
“如果他徒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必然追究到底?”御苍魔尊语气冰凉,唇角微微上翘。
“哈哈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他现在知道怕了?当年杀我师尊的时候不是无所畏惧得很么?”
“明日你二人去把周宸元押回来。”她神色阴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直接带到流火炼狱,本尊要亲自行刑。”
怎么能直接杀了她呢?当然要让她生不如死,而且要一点一点折磨给周含光看,让他也感受一下蚀骨剜心之痛,然后再趁势合围,把他杀死后焚尽神魂,否则何以慰她师尊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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