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其他门派的注意,虽然他们没有跑过来围观,但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神识关注着这边了。
“哦,有沉钧剑法痕迹,就是我问道门弟子所为?”周竹桢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是本君采补了她呢?”
“……不敢。”穆伦梗着脖子答,气势上却不免弱了两分,“您身份贵重,又是女修,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下流无耻之事。但众人皆知,沉钧剑法是问道门独门秘传,晚辈没有诬陷贵派的意思,不过问道门家大业大,万一有那么一两个心怀不轨的也在情理之中,如今清理了,也免得日后不利于门派。前辈此意,莫非是要包庇门下弟子?”
他这话看似是在替问道门考虑,实则句句直指凶手是含光峰门下。
“祖师明令,修习邪术者等同叛门,门内所有弟子,均有义务诛之。如是我问道门弟子所为,本君今日自当在此清理门户。”周竹桢沉着脸道,“但是,本君也不能让我问道门弟子蒙受不白之冤。”
“凡事要讲证据的。”她一甩袖,道,“既然道友如此肯定,就请道友先举证吧。”
她声音沉怒,眉头紧皱,显见是动了真火。
七洲四海皆知,沉钧剑法是她师尊创立的独门剑法。无论是谁杀了这名女修,最后还要补一剑把这件事栽赃到含光道尊门下,简直其心可诛。
在修真界的普遍观念里,教不严当然是师之过,弟子做了丢人的事情,连带着师父也面上无光。
就是流云派无所谓,她也决计饶不了那人的。
但说实话,她是不相信此事会是问道门弟子所为的。沉钧剑法是不外传的,只有部分含光峰的随侍弟子以及宗门贡献极高的剑修有资格学习,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谁会自毁前途去做这种事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这么个人,他杀人之后为什么不一把灵火把尸体烧掉?故意用沉钧剑法补上一剑再弃尸,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她执掌刑法堂的时候是什么作风,问道门弟子可是非常清楚的,更何况用了沉钧剑法就是故意把含光峰牵扯进来,她不信有人敢这么做。
但调查门下弟子去向?那么多高阶修士,怎么可能人人都能证明自己当时没有作案时间?这鬼地方又不像问道门内,到处都布置了监控摄像……呸,监控留影石。
若有证据也就罢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要求他们自证清白?
穆伦一听这话,倒是胸有成竹地一招手,四五个穿着不同门派服装的修真者就上前行礼,穆伦指了指这几人,道:“这几位小友今日傍晚在问道门驻地南面看到有位问道门的金丹真人和映霞真人同行,要调查凶手也不难,前辈把贵派弟子集合起来,让他们指认凶手就行了。
怪不得反复要求她调查门下弟子今日的去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周竹桢虽然不相信此事会是问道门弟子所为,但既然对方请了这么多证人,她再拒绝反倒显得心虚。
“清安。”她招了招手,“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清安躬身应是,立刻回去喊人,不多时问道门弟子就在正殿前集合起来。清平讲了一遍召集众人过来的原因,几名证人还未上前指认,就有一人站了出来。
“道君。”杨裕齐出列行礼,“今日和映霞真人同行的是晚辈。”
“但晚辈并未害她。”他很遗憾地朝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紧皱着眉道,“晚辈在坊市偶然碰到她,言谈之间颇为相投,流云派驻地又和我们驻地在同一个方向,就一同回返。晚辈本想送她回去的,但在驻地外碰到了她师兄,晚辈就自行返回了门派驻地。”
“碰到了她师兄?”周竹桢挑眉。
“是。”杨裕齐转向流云派众人,微微欠身,“若这位道君不信,可将贵派弟子召集过来,请出她师兄一问便知……咦?”
他伸手朝着人群中一指:“那位就是她师兄。”
被他指到的人是个金丹后期的男修,肤色白皙,相貌有两分阴柔之气,闻言一愣,一脸莫名其妙地道:“可我今日并未离开门派驻地啊?”
“不可能!”杨裕齐一字一顿道,“明明是你接她回去的!莫非就是你害了她?”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名金丹修士也动了怒,“我今天确实没有离开门派驻地,
我的几位同门都能给我作证!”
他转身喊了两个人出来,两人都说他今天没有离开过流云派驻地。
杨裕齐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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