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静就从头慢慢把事情陈述了一遍。
“……心月跟我说宸元道君上次赠予的养神香还有剩余我就让她点着了。”守静慢慢说“后来她又问了我几个修炼上的问题我察觉她神态不对就用灵力探了一下她经脉,结果被纯阴之气所激,一时失了神智……”
他后来才反应过来那香恐怕是有问题。
周竹桢压根没注意到他还提到了自己,她震惊了一瞬:“……”
咋回事啊不是都说通了吗守静怎么还是上了社会新闻头条……
等等点着了?着了什么?
纯阴之气?
周竹桢仔细打量了守静一番。
纯阴之气……原来那孩子是纯阴之体?
怪不得。
她微微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事情和她也有点关系,如果她不向守静挑明,事情也许不会如此……
“桢桢这不是你的错。”归真说“事情既然已经有了苗头你就算不告诉他,这件事也早晚会发生的。”
“嗯。”周竹桢有些无奈“我知道。”
她按着太阳穴:“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身边,实在是……有些玄幻。我没想到守静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守静元婴典礼时她恰好前来长渊派拜访两人比试剑法时她就发现守静剑气断续心不够静易受外物袭扰在药物和纯阴之气双重刺激下心神失守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陇月……可惜了这样好的资质。
如果不是自甘堕落,作为首座徒孙,守静继任首座后,陇月就能升级成为首座首徒,千年以后接任长渊派首座,成为一派之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也是极为通透的人,守静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仅猜到了陇月做了什么,还猜到了这件事情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尾。
为了门派利益,居渊道君一定会舍弃陇月。
毕竟守静未来必须接任长渊派首座,他身上绝不能留下这样的污点。
“这不可能!”居渊道君一拍扶手,“宸元手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这种话不要再提了!”
宸元在长渊派也住了这么久,他大概也摸清了她的性格,和她师父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面上瞧着温和,骨子里还是清贵孤直的性子,问道门门规极严,她不会也没有渠道拿到这种东西。
含光之前收集药材的时候也曾经问到他这里,落月养神香的来源他自然知道,无论究竟是不是这里出了问题,他都不能表现出半点怀疑,否则就是在质疑含光道尊清誉。
殿内其他长老的视线却集中了过来,周竹桢无奈,站起来朝居渊道君微微躬身致意:“宸元很感谢道友信任,但为了弄清楚事情经过,还是唤陇月过来问问吧。守静小友平时应该不怎么用香药,被人偷换了香丸蒙骗也是有可能的。之前的香丸是我亲自送过去,我确定那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这里还有些之前没用完的香丸,可以交由贵派查验。”
多懂事多识大体啊!
居渊道君十分感动,瞧瞧地上跪着的守静,更觉得恨铁不成钢了。
“唉。”他叹了口气,命人去带陇月过来。
“守静没有怀疑宸元道君的意思。”守静以额触地,“我那时……的确隐约感觉香味不对,但当时没有提起警觉……外力如何,都只是催化作用,是弟子心性不坚,这才铸成大错,一切惩罚,守静愿一人承担。”
“住口。”居渊道君淡淡道,“一切查清之后,我再做定论。”
“师尊!”守静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他抬起头,眼神里带了些哀求之色,向居渊道君求情,“心月她……毕竟年纪还小,一时做错了事情,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教导不严,何况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还请您饶她一命……”
“都已经金丹了,还不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做不得?”居渊道君气急,抓起案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守静也没有躲,镇纸砸在他额角,顷刻之间鲜血直流,顺着他下颌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你说得对,这件事情主要责任确实在你。”他冷笑,“看你惯的好徒弟。”
长渊派的长老们立刻劝他冷静,等问清楚事情再说。
好一阵混乱后,场面才勉强平静下来。
居渊道君坐在主位上,右手握拳,手肘搁在扶手上,抵着额头叹气。
他已经大概猜出来一点什么了。
其实这件事根本无所谓谁错的更多一点,只要发生了,就意味着有一个人必须离开长渊派。
他这次的确对守静非常失望,但他不能归罪于他,甚至不能重罚。
他的寿元只有短短几十年了。
守静是长渊派目前唯一可能在百年内进阶化神的人选,他已经没有时间重新培养合格的继承人了,这次的问题虽然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抹平。
就这样吧。
……
陇月被长渊派长老送到主峰,一踏进正殿,就看到师父端正跪在殿中,额上鲜血汩汩而下,前襟几乎被鲜血染透,师祖坐在上首,神情冷漠,显然是动了怒。
她不是不害怕的,但却不知从何处生出些勇气,跪下对着居渊道君一拜:“弟子拜见师祖。”
居渊道君点点头:“心月,我问你,你昨天点的香丸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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