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元神和白色的光团厮杀一处周竹桢灵台剧痛终于还是没撑住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之后了。
眉心一阵阵滚烫,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意识逐渐回笼,她慢慢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仓皇地撑着地毯爬起来。
含光道尊依旧靠在榻边微阖双目,安详平静,唇角带笑似乎只是小憩了一会儿随时都会醒来。
但他的手已经冰凉了。
灵台里一片寂静纠缠折磨了她六百多年的白色光团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她自己的元神静静漂浮着。
周竹桢恸绝。
她伏下身把脸埋在他手背上。
过了很久很久。
周竹桢站起来,扶着师父躺下,拉了锦被盖住他的身体又设下阵法保持遗蜕不朽收好沧海定波剑踏出含光峰正殿。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首座首徒而是问道门的宸元道君。
“求道之路漫长总要有人先行一步……”
“正告天道赐号宸元……”
“我以你为骄傲。”
她把所有的回忆小心地封存起来,站在殿阶上,望了一会儿远处的群山连绵,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问门外的随侍弟子。
“回道君,申时初刻。”
离含光道尊回来,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看来她昏迷的时间不短。
周竹桢点点头,又问:“宁舟剑尊现在何处?”
“暂时安置在西侧殿休息。”能够在正殿服侍的随侍弟子都是一等一的精明干练,这些细节自会安排得当,“弟子自作主张,请了含宁道君过去为剑尊疗伤。”
“很好。”周竹桢抿抿唇,道,“师尊在珉洲受伤不轻,即日起闭关疗伤,任何人不得打扰。若有难以决议之事,送到东侧殿来,我亲自和他商量。”
她一挥手,殿门在她背后合上,顺带下了九重禁制。
“是。”随侍弟子应下,又有些犹豫地喊住她,“道君……”
“何事?”
“您……”随侍弟子指了指自己额头。
周竹桢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伸手化出一面水镜。
镜中的女修皮肤白皙,眼圈微红,眉心一点金印光华耀目。
这,这是什么……
周竹桢伸手摸了一下,那一处的皮肤仍旧光滑,并没有凸起,这枚金印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眉心还有点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这枚金色的印记形状有一点像流云纹,又有些变化,似乎是一个符文,结构并不复杂,但是她不认得。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有些纳闷,但暂时顾不上琢磨这是什么。想来含光道尊总不会害她,只是这样子难免引人注目,又是这个关键时候,还是不要让人瞎猜为好。
她心念一动,用虚无玉掩盖住额上金印,往西侧殿去寻宁舟剑尊。
周竹桢过去的时候,含宁道君也在那里,一见她就迎上前来,焦急道:“你师父现在怎么样?剑尊说他伤得很重,怎么也不让人过去看?”
周竹桢看了一眼宁舟剑尊,含宁应该给她治疗过了,她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整理仪容,虽然外伤是愈合了,但神情十分疲惫,一身紫色道袍破破烂烂,耷拉着眼皮,专注地盯着地上的一小片阳光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布下隔音阵法。
宁舟像是才发现她回来了,抬起头来,轻声问:“送他走了?”
“嗯。”
含宁从她们简短的沟通中明白了什么。
她脸色一下煞白,嘴唇哆嗦着问:“走了?你们说谁?去了哪儿?”
周竹桢上前两步,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师尊他,陨落了。”
含宁道君如遭雷击。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周竹桢转向宁舟剑尊,跪了下去,“谢谢您送师父回来。”
含光道尊说珉洲天魔封印一役极为惨烈,那么多炼虚修士都陨落了,看宁舟剑尊之前的样子,显然也受伤不轻,她没有先回门派稳定局势,而是不顾自己伤势,日夜兼程把含光道尊送回问道门,这是大恩,不能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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