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桢眼皮一跳。
她也不近前就站在对面听她们说话。
“之前还说陛下在宫里给苏公子建了一座白玉宫连墙柱都用汉白玉砌成……简直是穷奢极侈荒淫无度!”
白玉宫?
周竹桢在旁边的小吃摊上找了个位子坐下。
白玉宫算什么溯流他们家广场都是用玉石铺的……等等溯流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翩翩美少年,该不会实际上跟他师父鸿明道尊一个审美吧?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陛下原本多么勤政,自从这苏流入宫这两年以来,又是罢朝又是大兴土木,甚至连结发的帝后也要废……当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听说啊陛下对那苏流可是宠爱得很有求必应的。苏流喜欢看星星陛下为了讨宠侍欢心,要在宫里建九层观星台御史以死相谏都不听!”那儒士打扮的女子痛心疾首,“祸国妖夫!祸国妖夫啊!”
“娘子慎言!”
众人议论的声音低了下去。
周竹桢:“……”
周竹桢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
溯流……应该还好吧?
不过说到狐狸精……她倒是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也不知道那苏流究竟是何等美貌,竟能让陛下一见倾心沉迷至此……”一名青衫书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却发现同伴都不说话了。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同一个方向看。
她扭过头顿时呼吸一窒。
一位身着白袍的女子从街对面走过来她腰间束着玄青色丝绦肩上搭着同色的斗篷背负一把墨蓝长剑气质高华,风度娴雅,额前有一枚金色图案,也不知道是画上去的还是贴上去的。
缥缈云端紫气浮,仙人骑鹤下瀛洲。
她突然有了个很荒谬的念头。
……若是那苏流和眼前这人同等的美貌,大约就说得通了。
白袍女子走到她们桌前,微微一笑。
“诸位。”她一开口,声音也如山涧清泉一般的悦耳,“贫道观各位打扮,似是此届秋闱的考生。不知各位可愿算上一卦?”
云端仙人顿时跌落凡尘。
……这样温润清雅的人物,居然是个江湖骗子?
众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不愿?”跌落凡尘的谪仙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忧愁,“抱歉,贫道打扰了……”
她转身就要走。
“算!”立刻有人拉住了她,“多少钱一卦?”
骗子就骗子,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别说是骗钱,就是直接要钱又咋样……
“今日与各位有缘。”周竹桢微笑,“贫道便替各位卜上三卦,不收钱。”
“啊?”一桌人都有些惊讶。
“这个……真的不收钱吗?”一个穿着月白绸裙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长不必如此客气的。”
周竹桢有点无奈。
“贫道不缺钱。”她和气地说,“前途事业,财运姻缘,万般皆可算,各位想好要问什么了吗?”
她衣着华贵,玉冠负剑,看起来确实不像落魄的样子。
众人这才信了几分。
“那……我先来吧?”青衫儒生打扮的女子轻咳了一声,收起扇子,有些好奇地问,“道长可否算一算,我这次能否中举?”
“可。”周竹桢微微一点头,往袖子里一摸,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铜钱。
她有些尴尬,假装抚平袖口的褶皱,伸出手掐算了一番,道:“这位娘子治学日久,积累颇丰,若能耐心细致,冷静临考,中举应当是没问题的。”
其实根据她算出的结果,这位不光会中,名次还不会低。但周竹桢虽然不是修习演算之道的修士,也知道算命是不能把话说死的,听了她这一番话,万一对方干脆不去考,或是懈怠答题,命数就会发生改变,搞不好她还要受反噬。
她算的过程十分简单,连个铜板都没晃,看起来实在不太敬业,但这样的吉利话哪个考生都想听,青衫女子微微一笑:“那小生就谢过道长吉言了。”
“道长,可以算孩子的性别吗?”先前那个月白绸裙的女子问。她小腹微微隆起,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
这个倒是好算。
周竹桢掐了一把,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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