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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嘉卉穿好衣服出来后,看见的是这样一副画面: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里,一个卧在沙发上千娇百媚,一个坐在地毯上不动如山,两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上的……  《狼出没》。  “你们……”蔡嘉卉可不记得晏旸喜欢这部低龄动画,“喜欢这个?”  “妈妈你怎么那么慢啊?”沙发上的高照支起上半身,没回答蔡嘉卉的问话,只是懒懒地说,“爸爸都等你很久了。”  啥?妈妈?  蔡嘉卉一脸困惑,眼睛望向地毯上的男人,眼神似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咳,”晏旸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我们在阳台吹头发吧。”  看着蔡嘉卉走去阳台坐在吊椅里,晏旸才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高照,眼里的嘲讽一目了然:“才过了几分钟,我儿竟觉得过了很久,果然持久异常啊~”  高照当然能从晏旸说出的[持久异常]中听出来别样意思,毕竟刚刚自己还就时长这事朝他开了一波嘲讽。他翻了翻白眼,从自己带来的那堆东西中翻出一盒小饼干,顺势坐起身来,将电视声音调大,开始认真观看《狼出没》。  晏旸见高照不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走去阳台将吹风机插头插入插座,把毛巾盖在蔡嘉卉的头发上,开启热风模式。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着蔡嘉卉的脑袋,愧意涌上心头,晏旸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喝酒,不是故意不开灯,更不是故意趁蔡嘉卉开门的时候偷亲她还妄图做些糊涂事。他不该不听话,可是……  他控制不住啊。  “……”  “你刚刚说话了吗?”晏旸关掉吹风机,他刚刚似乎听见了蔡嘉卉的声音,可是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他听不真切。  “没有,”蔡嘉卉淡淡地说,“继续吧。”  看蔡嘉卉反应不像说谎,晏旸便不再多言,拿着毛巾仔细擦拭头发根部的水,吹风机的暖风隔着20cm,透过毛巾吹到蔡嘉卉头上。不烫,反而很舒服。  晏旸用毛巾拿着蔡嘉卉的头发,怕水打湿她的衣服。又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吹了一下,直到不再滴水,就换用冷风吹。  “冷吗?”  “不冷,”蔡嘉卉笑,“我又不金贵,放心吹。”    吹风机的声音终于停了,看着他俩又陷入安静的氛围,高照心想:“还不是得靠我活跃气氛。”  “妈~”一个字却喊得百转千回,硬生生把两人拉回现实,看着他俩回头看自己,高照来了一句,“今晚我睡哪儿啊?”  蔡嘉卉很少见到高照,自然不知道高照习惯留宿。她不知道平时晏旸是如何安排高照的休息地方,所以也不好开口。毕竟蔡嘉卉不懂男生之间是喜欢一起睡一张床,还是分开睡不同房间。蔡嘉卉看向晏旸,示意这问题由他解决。  晏旸斜睨高照,想的倒是明白。这小子就是为了坑自己。叫自己这声爸爸,就为了在这等着自己,他平时不都老老实实去睡的客房吗?今儿咋还问起这个。不就是想揶揄自己这个“爸爸”为什么和“妈妈”分房睡吗?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会舍得和“娇妻”分房,除非有隐疾,否则定会夜夜笙歌。而高照刚还说自己时长不够,不就是这莫须有“隐疾”的最好证据吗?  高照从晏旸眼中读出了了然,心知不能从晏旸处下手,眼睛一转,脸上挂起一个天然无害的笑容:“妈,我见待客用的杯子有一个放在桌上,那么昨晚是有人留宿吗?”  “对,”蔡嘉卉才反应过来,郭道杰昨夜休息过的房间还没打扫,连床单都没换,“那你是想我现在去换床单被罩,还是……”  “就晏旸那屋子吧。毕竟大半夜的,再收拾也折腾,”见蔡嘉卉顺着自己,高照立刻接嘴道,“不过,晏旸呢?”  “你爸爸我当然得和儿子一起睡了,”晏旸见蔡嘉卉还不明白高照的用意,立刻接道,“毕竟养这么大不容易啊……”语气尽显老父亲养儿不易的沧桑。  “晏旸你……”别插话。  “不孝子,怎么能直接叫爸爸名字呢!爸爸今晚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晏旸直接打断高照的话,怕高照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走去沙发将高照扛在自己肩上带进了房间。  期间,晏旸和高照还都被门框给撞了。毕竟晏旸一米九几的身高,平时进出,他都还记得低头,可今天被高照弄得忘记了,直接撞了个狠,就更别提被晏旸扛在肩上的高照了。  听到两人接连被撞的声音,蔡嘉卉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晏旸每次喝完酒都会失态,这就和蔡嘉卉没睡饱或者困意袭来时的性格一样不可控制。所以蔡嘉卉对晏旸的行为表示理解。  蔡嘉卉笑着摇摇头,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物件,沙发上的零碎,还有那个用过的杯子。等等,郭道杰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他不会喝完水就将杯子放在桌上。如果是郭道杰用过的杯子,那么他必定会洗好放回原位。想到这,蔡嘉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原来自己被套话了啊。    “喂,”被扔在床上的高照将上半身靠在枕头和抱枕上,“你和嘉卉到底什么关系啊?”  站在床边的晏旸瞄了他一眼,又将眼睛转回去,从桌子上拿过自己还未看完的书,慢条斯理道:“室友。”  高照才不相信他们两个只是室友这么简单的关系。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能感觉出这份关系有些奇怪。说是恋人吧,为什么自己开玩笑说爸爸妈妈的时候,晏旸反应会这么激烈;说是室友吧,他俩的行为举止却又和老夫妻没有差别,那些都是经过岁月而养成的习惯而非凑巧。  不过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别人的事,明明自己都还有一大堆的糟心事没解决呢。高照翻翻白眼,便不再追问,直接接过话头:“那你从哪儿找的这么好看的女室友,麻烦也给我找一个。”  晏旸斜靠在桌子旁,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拒绝。”  啧,这晏旸怎么回事,咋进了房间就又开始他的装逼模式了。高照最受不了晏旸这慢条斯理文弱书生的样子,他喜欢刚刚在客厅会和他叫嚣谁是爸爸的晏旸,虽然那样的晏旸很欠揍,但是他这副文质彬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更让人讨厌。  眼睛一转,高照似乎找到了答案。他轻笑:“你是不是醒酒了?”  闻言,桃花眼微微抬起,盯了高照片刻,便收起目光,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籍。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醒酒的晏旸可最是无趣。高照撇撇嘴,抱着抱枕就瘫倒在床上。  “晏旸,”蔡嘉卉敲门,手里拿着一个果盘,“吃水果吗?”  “来了,”晏旸接过果盘,道了谢,关上门,转身却见坐起身的高照一脸奸笑,晏旸的脸一下子又冷了下来,“吃。”  高照笑嘻嘻地爬到桌边,伸手拿过一块苹果往自己嘴里送:“唉,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被你这头猪给拱了。”  晏旸用叉子叉起一块西瓜:“别胡说,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你看啊,这么一个肤白貌美胸大腰细腿长的,”感受到晏旸的眼神,高照顿了顿,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女室友,你是如何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的?”  不,坐怀有乱。  晏旸继续往自己嘴里塞水果,细细咀嚼。今晚的自己在喝完酒后失态了。其实他没醉,啤酒又怎会醉人。他只不过是借着喝酒对蔡嘉卉行了那般苟且之事。  看着高照还有话要说,晏旸决定打断他的话:“我去洗澡。”  切,他高照哪有这么可怕。看着晏旸抓起换洗衣物就往洗手间走去,高照轻轻晃了晃头。果然年轻人一被别人提起自己心尖上的人,往往不会大方承认,只知道躲避。  不过他又怎么有资格说晏旸呢,毕竟他也是啊。    收拾完,蔡嘉卉躺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屏幕闪了闪,蔡嘉卉拿起一看,是郭道杰给她发的一条消息:  [好好休息。]  [你也是。]  [晚安。]  [晚安。]  蔡嘉卉放下手机,去厨房给自己弄了杯柠檬水放在阳台的小桌子上。蔡嘉卉又打开晏旸的笔记本,浏览了一遍他写的大纲及人设,伸了伸懒腰,坐进吊椅。  抿了抿柠檬水,蔡嘉卉原本懒洋洋的眼神变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动着。    郭道杰看着手机上的[晚安],除了一遍遍按亮屏幕外再无其他动作。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叫嚣着:“别看了,她是不会给你发新消息的。”  蔡嘉卉总是这样,除了他主动外,一直不会另辟话题。总是他问,她答。他不找她,她就不会找他。  今晚也是这样。  他俩在一起两年了,按理说应该过了热恋期的缠缠绵绵你侬我侬,所以早该习惯彼此之间公式化的对话,可这一时期却从未在她们之间存在过。  原因无他,蔡嘉卉总是冷静客观地对待这份感情,丝毫没有女孩子恋爱时的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就算是蔡嘉卉对感情慢热、不敏感,两年时间,至少也能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了吧。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两年时间都被捧在心窝子上捂,不说化成水,至少也能感受点热乎劲儿了吧。可蔡嘉卉就是没有变化。  算了,自己也早习惯了,为了静下心,郭道杰从书房那拿过一副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又随手取下一本书,坐在桌前开始了阅读。是的,多亏了蔡嘉卉,让郭道杰这个不怎么喜欢看书的人渐渐习惯了阅读。不然,他早就被蔡嘉卉这不称职的女友给气死千百回了。    按理说男生洗澡都很快的,但高照等晏旸洗澡出来愣是等到快睡着了,晏旸才慢慢打开了门。  “像个大姑娘了,洗个澡还磨磨唧唧的。”高照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不满,他可还等着洗澡呢。  “外面也能洗。”晏旸瞄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  高照当然知道外面也能洗,毕竟之前每次借宿都是在外面那个卫生间解决的自己洗漱问题。  “你去哪儿啊?”高照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晏旸的,毕竟自己可是借宿,“咱俩可以挤挤的。”  “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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