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举行了骑射比赛,专为女子而准备的比赛,伴驾而来的妃嫔贵女无不参加,唯有纤寻伴在皇帝身边当看客,这宫里宫外都知道这位得宠的贵妃除了那貌美如花的脸,琴棋书画六艺骑射是样样不会。她自己也乐得当个陪衬。 容妃娘娘曾经历经沙场这样的比赛自然是小儿科,样样拔得头筹自是不在话下,这样的女子困在了宫里当真是可惜了,不过谁让她爱上了那个人呢,平白丢了她的胸怀。任她此刻意气风发,麼麼的仇纤寻却还记得清楚,迟早要她姐妹还回来。 各族贵女更是各显神通,皆不愿落于人后,比赛自然精彩万分,然而对于久经沙场的皇帝而言这些不过是玩耍而已,任她们比的风风火火,也不过是个秀场。比赛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拉着纤寻偷偷离开。许公公早已准备了马,是一匹黑马,神俊异常,是皇帝陛下最喜爱的坐骑。看来皇帝陛下早有预谋。只见孤独孤昊先上了马,然后向她伸了手。纤寻略有些迟疑可还是被他拉上了马背。 “皇上,我们要去哪里!” “抱紧朕,到了就知道了!” 策马奔走了一刻钟,眼前出现了大片空旷的草地。“这里是朕小时候练骑射的地方!” “皇上真会享受,这么美的地方都被独占了!” “小时候脾气不好,仗着自己技术好总是嘲笑兄长们,被父皇罚了不准去训练场,后来上玉山狩猎发现了这里,就将这里圈了起来做训练场,其他兄弟都不敢来,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朕一个人的地方!” “皇上小时候原来那么坏!” “呵呵,朕现在也坏!” 皇帝陛下果然不是好人,硬生生的将人扑倒在地,好在草地柔软并不觉得痛。可是他唇舌袭来还上下其手,青天白日下纤寻还真有些受不了。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好在那人吻够了也没真做什么,手臂枕着纤寻两人躺在草地上,今日难得天朗气清,阳光暖暖的照着格外舒服。 纤寻都以为自己快睡着了,那人却突然翻身大手轻抚在她的肚子上喃喃道“朕这么努力为何小寻儿还不来!” 听得此言纤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蜇了一下,痛的厉害,眼泪就那般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下可把皇帝陛下给吓着了,以为勾起了她的伤痛,赶忙哄着。 “别哭,寻儿别哭,是朕心急了!会有的我们的孩子还会有的!” 纤寻只顾越哭越凶,他们不会有孩子,也不会有以后。这憋屈了大半年的眼泪似乎在这一刻决堤,独孤昊只觉得那么小的身子怎么能藏那么多的眼泪,以后在不敢提起孩子的事。 “寻儿,你喜欢芙蓉,等来年开春朕命人在这里种上芙蓉树吧,在建一座芙蓉楼,以后每年的秋猎我们就可以住在这楼里,若是朕惹了你生气,你就呆在芙蓉楼里不出来好了,就让朕在这芙蓉林里苦苦等待,你什么时候气消了就什么时候出来见朕!” “那臣妾一辈子都不出来呢?” “那朕只好等一辈子喽,寻儿可真舍得!” 若真有那个时候纤寻应该是不舍得的吧!看着这空旷的草地,想象着芙蓉成林的样子。 秋去冬来,宫里又新进了几个美人,皆是各家族的贵女,兮妃怀孕已有四个月,如今由着晴妃一人主事着这后宫。自那次以后纤寻的宫里在没有多余的人打扰,大家都知道这位贵妃娘娘不惹他人,别人也万不可惹她的。同是活在这宫里,她却活成了世外之人,然而皇帝的恩宠却从来没断过。 秋猎回宫后皇帝陛下变得异常的忙碌,连纤寻都有数日没见到他的面,她不闻亦不问,因为她知道他在筹谋的是什么。这场战事若不是当初被麼麼的顶罪破了三国分裂的局,早该打响。如今只怕连借口都不愿意找了吧! 一直到除夕的家宴上,众嫔妃们才看到皇帝陛下的龙颜。去年的除夕纤寻不知魂游何处,身在冷宫,而如今置身于这热闹温暖的嘉禾宫里,无不感慨时移势易,明年的除夕又会在哪呢! 生病以后纤寻更难喝到酒,如今在这除夕宴上到可以畅饮一番,皇帝祝了酒就急忙离去,无人管束纤寻越加肆无忌惮起来,众嫔妃看着这个平日里不好亲近的贵妃娘娘喝起酒来倒豪爽的很,一时也忘了拘谨,胆子大的开始上前敬酒,纤寻来者不拒还赠送礼物,反正皇帝的那些赏赐她未必用的上,这些女人可比她需要。 有一就有二,众人纷纷上来敬酒,待皇帝陛下回到殿内,众人都喝的微醺,而他的碗妃娘娘却早已醉的不醒人事。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皇帝陛下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公公,嘱咐他看着点都不知看到哪里去了。 许公公内心冤枉的很,莫说是婉妃娘娘他不敢劝,这些个嫔妃要敬酒,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管得了,那个主子还喝的颇高兴,就快把这一年的赏赐都送完了。 独孤昊上前抱起纤寻就往外走,也不顾他众多小老婆们看着,有的定力不足的早哭的梨花带雨了,同样是女人那婉妃怎么就那么好命。 嘉禾宫离了芙蓉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独孤昊弃了轿撵就这样抱着她一步一步往芙蓉宫走,踩在雪地的脚步稳而有力。 “不要打仗好不好……” 雪夜幽静,唯有脚踩雪地和怀中人的呢喃声,独孤昊的脚步没有停又搂紧了怀里的人,继续往芙蓉宫走去。这一条路他走了太久,北国走了太久,注定要在他这里完成。如今南国分裂他如何会放弃这绝好的机会,当日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是让北国的军队更加强大。只是他没有想过他会爱上一个女人,会真的爱上了和亲的公主。 回到芙蓉宫纤寻就沉沉睡去,仿若那一声呢喃没有存在过,独孤昊亲吻了她的红唇而后离去,纤寻似梦似醒,却清晰明白的知道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 北昊帝永熹二年初一本该封印休朝,而独孤昊却去了北郊大营,同时楚纤寻发出了明月令,北帝御驾亲征之日,便是他们出动之时,以南楚现在的实力是如何都抵挡不了北国铁骑,擒贼先擒王,没有更好的办法。独孤昊一定会御驾亲征的,统一中原的伟业他一定会亲自参与。 直到元宵节宫里朝堂皆是一片平静,然而就在大家刚庆祝完佳节,北国于齐国交界的边境出现民众纠纷,北国平民的羊入了齐国边境,齐国村民起了贪念,抓了羊全村人分食了,那北国人上门理论还被打伤了,一怒之下告到官府,那府官与齐国当地府官交涉竟遭到拒绝,而那北民却因气不过而死在了家里,家人日日在府衙哭喊,那府官气急集结了府兵打入齐国当地衙门抓了那府官,而齐国村名竟集结了人将他们困住,那府官一气之下杀了那齐国府官在部下的护送下回了北国,便跑到当地驻将慕容将军帐下请兵,瞬间攻齐的战争爆发,并且一夜之间占领两城。史称羔羊之祸。 无论是预谋还是意外,齐国最终没有逃开被吞并的命运。 “让开!” “婉妃娘娘恕罪,奴才实在拦不住晴贵妃!” “你下去吧!” 高贵的晴妃娘娘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日日在御书房门口跪拜,她额头上的青色连厚粉都遮不住了。不过她遮与不遮都不甚重要了。她爱的那人不会再看。 “楚纤寻,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说好的要守护南楚呢,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求皇上,我齐国失守你南楚还会远吗?” “我求你,你去求求皇上吧,他那么宠你一定会见你的,我求求你!” “你回去吧,他的决定没有人改变!” “楚纤寻,莫非还做着皇后的梦,你别傻了,下一个要灭的就是南楚,到时你不过跟我一样成为家族的罪人,被送到哪个冷宫里等死罢了!” “来人,送晴贵妃回去!” “楚纤寻,你当真如此狠心,你可别忘了你如今的宠爱是谁帮的你,你怎么可以这般忘恩负义!” “圣旨到!” 还没待纤寻回答她的撒泼,许公公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众人跪地接旨,万没想到却是纤寻的封后诏书。纤寻只觉得一切都超出了预料,她连谢恩都忘记了,耳边晴妃的谩骂却听的清楚。 “楚纤寻,你果然好手段,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那晴妃是如何被人拉出去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要见皇上,立刻马上。她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补偿吗,侵占了她的家国就用一个后位来安慰她,这就是他的宠爱吗?她是不是还要感激涕零,那她的兄长呢,她明月阁的众师兄弟呢,他要如何处理。叫她如何安座那后位。 “皇后娘娘,赶紧谢恩啊!” “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 “皇上今日出宫去了,几日就回了,皇上说了等凤袍绣好就正式举行典礼!” “臣妾谢主隆恩!” “许公公辛苦!” 遣退了所有人,寝殿里静悄悄的,外面的欢喜都与她无关,没有凤袍也没有典礼了。一切原来都来的那么快。 当夜纤寻用香迷晕了全殿的人,悄然来到玉水河边,摇了小舟往宫墙而去,最后再回望一下那灯火通明的北宫,纵身跃入河里。 出了河水已是宫外的潇水河,当日热闹放灯的地方深夜里寂寥无声,纤寻上了岸往那幽巷而去。 当还在北郊大营研究作战计划的独孤昊听到婉妃消失的消息已经是两日后,他恨不得将那前来禀报的人一刀斩了,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然而当御林军搜遍整个皇宫都没找到人之后,独孤昊才真的相信人不见了。然而朝堂上那些本来极不满意皇帝立后的公卿们无不上书弹劾皇后德行有失,定然是知道吾皇将要攻打母国,所以偷偷逃出了皇宫,回南楚报信去了。而芙蓉殿的宫女太监确实是被香炉里的熏香给熏晕的,那熏香平日都点,唯有那日加了迷药,恰巧在封后诏书的当夜,若有贼子强撸了皇后做人质,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她就会封后,总总证据无论说的通说不通,都认定纤寻这个细作自己出了宫逃回南楚去了。 连独孤昊自己都相信了,他从来都知道她的心从来没有全心全意的交付。一个女人若爱你,不吃醋不埋怨,不开心却还对你笑颜如花。作为帝王的自己都做不到她凭什么做的到,不过是不在意罢了。深夜里独孤昊独自在芙蓉宫的寝殿里,翻看着她惯用的东西,她当真什么都没带走,他赐给她的东西多半被她送给了其他嫔妃,丝毫都不在意,她可知那些都是他亲手挑的,挑她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的样式。她却眼都不眨的都送给别人,如今她连后位都不要,要回到那南楚回到她那没用的哥哥身边。 “啪!” 独孤昊忍不住重拍了那妆台,已卸他心里的愤恨。同时也震落了那妆台上的东西,一个精致小盒掉落地上,滚出不少黑色的药丸。独孤昊捡起细细的闻了闻,瞬间脸色铁青。 “来人,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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