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书先生书说的不错,却多半是胡诌,我那曾经在皇帝身边当差的亲戚就亲眼见过那楚后,生的却实美,不过是南楚的细作,当年一心想杀了皇上阻止开战,这样的女人皇帝自是恨毒了她,此时都不知死在了哪个角落!” “竟还有这等事!” “不过这等皇家秘事,我们平头百姓还是莫议论,我那亲戚在也没回来,就没人敢在提起!” 说话的是走在纤寻和流云前面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说的并不大声,纤寻却听的清楚,然而不管是哪样的结局都是前生之事了,那说书先生果然胡诌,如今若再见他估计也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恨,忙完此间事还是快快离开好了。 司空世家家大业大,族中又多在宫廷走动,死了十年的女儿突然回来了,自然不能就那般冒冒失失的就闯家门。家中仆人都换了几波,冒失闯家门怕是会被打出来。 纤寻使了银子着人去打听了司空府现如今的情况,顺便也打听了她那倒霉前夫的情况,了解一下对手,毕竟当年两人都没和离,名义上还是夫妻。就怕见着这般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了,又想要回去,纤寻自然要做好防范。 而等消息的这几日纤寻领着流云逛遍了这京城出名的地儿,大手一挥在京郊风景独好的潇水河畔买下一座庭院,此地屋价甚贵,然而难得两人都喜欢,到时若见了前夫也不能太掉份,虽然此刻流云也未必想要见到那人。 屋子交钱就可入住,然而京郊离司空府距离甚远,还是住在客栈方便些。打听消息的人没几日就送来了消息。 司空家族目前的家主是流云的哥哥司空宪宇,年二十有八任太医院院首。听说曾经与皇帝陛下还有如今的吏部尚书拓跋允玹,也就是流云的倒霉丈夫,三人曾经是一同亲历战场的好兄弟。三人年纪相当,独孤昊十二岁上战场,允玹是副将而宪宇则是军医。三人算是一起长大,而自流云出事,司空哥哥就在也没有同拓跋这个妹夫说过一句话,曾经的兄弟见面不识,不可谓怨念不深。 纤寻在宫里时司空宪宇尚在外游历,她自然是没见过,而那拓跋允玹当初可是见过的,她刺杀独孤昊那日他就在身边,她失手被擒还是他将她送到那监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遇着机会到想着好好教训一下。 司空家的老夫人自十年前女儿出事便日日礼佛不问世事,司空老大人自从太医院退下来,日日种药养花,日子过的倒安逸,只是二位老人已甚少出府。要见一面着实有些不易。 “流云,你是什么想法!” “知道父母安好,我便放下心了,一时见不到也不打紧,到是可以先见见哥哥!” 纤寻也这样认为,毕竟年轻人会更容易接受,不致于惊讶的晕倒。 两人守在司空宪宇常去的茶楼等他,几日都不见人来,然而这茶楼精致,天天都有戏可看,那戏文里唱的比从前看的话本子还精彩,两个女人日日流连都快忘记自己的目的了。 那日终于等来了正主,纤寻早已给那小二塞了银子,嘱咐他司空大人一来就通报。司空宪宇曾诊病于这大街小巷,老都城人基本都认识。 纤寻今日一身白衣,大有公子世无双的风采,刚想去请一请那司空大人,然而还未靠近他包厢的门,就见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口,而那人她恰好认识,正是那如今的吏部尚书流云的倒霉前夫。 纤寻悄悄的靠近门边,里面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今日是什么风竟将吏部尚书大人吹来了!” “宪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真的要一辈子如此生疏吗?” “允玹,如你所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然而却不可能在如从前一般。我只是在惩罚自己而已,惩罚自己没看透事情的真相,一厢情愿的认为妹妹嫁给你就是最好的,我的兄弟不幸福,我的妹妹心灰意冷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宪宇……” “我早就不怪你了,你什么都好不过是不爱我那傻妹妹而已,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希望我的妹妹从来没有认识你,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她或许会遇上个珍惜她的人,哪怕不爱也会碍于我司空家的势力而好好对她!你如今也不用在为了愧疚在为云儿守着什么了,自去娶妻生子,我司空家不会有半句怨言!” 司空宪宇说的平静,而对面的人却不似他那般淡定,只见那手紧紧握着茶杯,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流云是我的妻子,我拓跋允玹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娶!不管你信不信!”我后悔了! 那人停了停,似乎在强力压制着情绪。 “那时年少,总以为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殊不知最好的就在身边。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我等她不是因为愧疚,我只是爱的太迟。我从来都不觉得她死了,一日没找到尸身我一日不会相信,她不过是生气,气消了自会回来!”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着,谁又愿意相信呢,上一秒还在眼前策马扬鞭的人下一秒就消失在云雾里,如何都找到尸身。 那时是发生了什么事呢?那年的秋猎各府都带了家眷去猎场,流云在瀑布边上与当时的户部尚书家的小姐秦聘婷发生了争执,那个女子曾是他中意的人,然而无奈成婚后他亦渐渐放下。然而流云向来任性,见秦家小姐跌坐在地上,他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指责了她。那时说了什么他自己都忘记了,可是他记得流云很生气,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嘴里嚷着:“我没有欺负她也没推她,如你那屋里的侍妾我也不屑去害她。我司空流云用生命起誓,我无愧于任何人,我唯一对不起的是爱我的家人和我自己!”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伤心那么绝望的她,然而还等不到他的安抚她转身就纵身跃下那崖底。 任他如何叫唤不过只有自己绝望的回音。 后来回想起来那时他们正因为侍妾的事情闹变扭,那侍妾有了身孕,后来又掉了。说是受了主母的威胁,本来侍妾在主母前怀孕本就不允许,然而那时两人吵架他说了怨怪她的话,之后久久都没去过她的屋,直到秋猎。 拓跋允玹不会知道他的一言一行流云有多在意,同样一句怨怪的话在别人说来或许毫无波澜,然而在听他说来无不在流云的心上划一刀,因为太在意,因为太爱,哪怕一个眼神都那般在意。然而那刀子划的次数多了划的久了,血都要流尽了心自然是伤透了。如若流云在年长几岁在经历的事情多些怕也不会那般决绝,不过是和离罢了。 流云等着纤寻将哥哥请来,等了许久却见纤寻自己回来,脸色还不甚好。 “怎么了,可是哥哥不愿意来,我自去见他!” “别去,那人也在!” “谁?” “拓跋允玹。你可愿见他!” 纤寻看着她起身又坐下,沉默着,沉思着。纤寻在犹豫要不要把听到的话告诉她。 “原想着总要见一面的,了却我十几年的执恋!如今却愿此生都不要在见了!” 纤寻知道她想见他一面不过是为了一场真正的告别。她将所听到的全部都说给了流云听,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做决定。 只见她看着窗外久久才出声说道:“当年以为了不得的事情如今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当年以为既然爱上了如果不嫁他如何甘心,如今想来着实是对不起他的,他维护着那些女人也是应该。索性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他要做什么我管不着,我要做什么他亦是毫不能影响了!” “流云,你有什么错呢,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如今我倒是想通了许多,哪有什么对错,不过都是年少的执念而已,如今都不在年轻,自然自己想怎么活怎么活!” “就是,今日怕是见不到你兄长了,好在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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