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龙怔怔的看着董平,不敢相信道:“你,你没死!” 董平道:“能杀我的人不在这里。”唐文龙自知难逃死劫,况且双臂已断,心灰意懒,凄然笑道:“动手吧。” 董平拔出腰间短剑,一剑刺入他的胸口,唐文龙就此毙命。 董平脸色淡然,收回短剑入鞘,转身扶起秦桑云,左手紧握着的小瓷瓶一倒,却只倒出了水,心中一阵发凉,回头看看唐文龙的尸体,心中大悔。 秦桑云气若如丝吃力道:“董大人,把‘回春容光散’的解药给我。” 董平拿着小瓷瓶放在她面前,秦桑云道:“打开。” 董平迟疑道:“这……” 秦桑云急道:“快点。” 董平只得打开瓶塞,秦桑云闻了一闻,露出一丝笑容道:“既然唐文龙早就想杀我,就不会拿假的解药引我上当,这瓶解药果然是真的。”说着眼皮越是发沉,再也抬不起来,董平急道:“秦姑娘,‘黑珍珠’的解药呢?我要怎么救你?” 秦桑云没有回应,董平眼看着她气息变弱,又无解药,突发奇想,自己已经服食解药,或许用体内鲜血可以一救。想到这里,心中一横,拔出短剑割破手心,将鲜血送进秦桑云的口中,见她嘴唇嚅动,喝了下去。不一会儿果见脸色有些好转,大喜过望,又割深了伤口,让她喝了更多的血,终于见秦桑云睁开双目,这才放下心来。秦桑云见他手心鲜血淋漓,也明白他用血救了自己,心中大为感激,挣扎的起身道:“董大人,你又救了我。” 董平不以为然平声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无需多想。”说着就要站起身,忽觉天旋地转,又复坐回地上,秦桑云道:“你失血过多,还是休息一会吧。”董平不再言语,只是挪开秦桑云的身边,自顾在另一边坐下打坐休憩。 秦桑云见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谨守男女之礼,对他又添了几分敬佩,转身看见木桌上的解药,拿在手里,心中暗喜:“这下大小姐就有救了。” 两人在楼顶休息完毕,恢复了一些体力,就离开湖心居,由于时间紧迫,尽管疲惫不堪,路上也不做休息,各骑了一匹快马赶回到平县驿馆,已经是第三天的日落时分。 孙劲风等得心急如焚,见他们二人回来,当真是喜从天降,接了解药,忙亲自服侍柳明影吃下解药,又在一旁静静的守候她醒来。秦桑云看他对柳明影如此尽心尽力,心中也是倍感安慰,想着这位妹妹的一番痴心总算是有了回报,疲惫至极,自顾去休息。佟越感激董平对秦桑云的救命之恩,对他道谢,只是董平言语淡淡,不甚理会。 一觉醒来,天已然大亮,秦桑云忙去柳明影房中询问情况,刚到门口,就看见红衣从里面退了出来,关上房门,暗暗偷笑,看见秦桑云,急忙上前拦住她道:“秦姑娘,现在你可不能进去。” 秦桑云道:“我想知道大小姐好些了没。” 红衣忍住笑道:“她啊,好着呢,不是有句话说‘有情饮水饱’吗?现在的她啊,可是好的再好不过了。” 秦桑云听她所言猜出了几分道:“孙公子也在里面吗?” 红衣道:“对啊,这位孙公子,可是从昨晚就一直守到今儿早上,太子殿下是担心他太累要我去换着照顾柳小姐,可是他呀,精神好得不得了。”说着又不由的笑了起来。 秦桑云听见孙劲风这样照顾柳明影,大为告慰,想必是经历这场劫难,孙劲风明白了什么叫珍惜眼前人吧。虽然孙劲风从未向她表白什么,但是她心细如发,怎会不知他对自己的心意,只不过未免大家见面尴尬,所以假装不知而已。对于柳明影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担心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一直心怀愧疚之意,有心要促成他们成为眷属。如今柳明影经历一番生死,总算是有惊无险,也得偿所愿,让她心中压抑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红衣笑道:“这里不需要我了,我要回太子殿下那里,秦姑娘,你也去吗?” 秦桑云想了想道:“大小姐这件事也多亏太子殿下相助,我要去谢谢他。” 红衣道:“那我们一起走吧。”正说着,一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她们二人的面前,两人都顿住脚步吃了一惊,秦桑云见来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梳洗装扮虽然很是朴素,却是十分的整齐,虽然容颜已老,但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美人,只见她一双风眼盯着她们,右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正声道:“孙劲风在哪里?” 红衣见她威风凌凌,喝道:“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大胆!”说着双手一挥,身子敏捷纵身上前,双腿攻向老妇的下盘,老妇瞧也不瞧,只是见长剑微微举起,剑柄压在红衣的右腿膝盖上,红衣顿时大喊一声,右腿点穴发麻,收不住力气整个人跌在地上。 秦桑云急喊:“红衣!”就要上前,老妇长剑抬起架在她的脖颈上道:“说,孙劲风在哪里?”说着手一抖动,“唰”得一声,半尺剑身脱鞘而出,明晃晃得离她脖颈不过半寸。 红衣疾呼:“秦姑娘!”想动却又动不了。 秦桑云见她神情冷漠,双目却夹杂着怨恨,对孙劲风实在是不怀好意,怔怔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老妇喝道:“休要多问!快说!”说着右手用力,长剑压在秦桑云左肩发沉,忍不住单膝跪在地上。老妇见她如此微微吃惊道:“原来你不会武功。”说着放松了力道,将剑收了起来。 秦桑云心中有些诧异,刚要询问,只见空中一人飘落从上而下朝老妇拍下一掌,力压千钧,老妇长剑霍然出鞘,朝天激刺,剑尖与那人的衣袖相撞,却刺不破反被力道弹了回来,倒退了几步,那道人影落在红衣与秦桑云的面前,将他们二人护在身后。秦桑云这才看清,救她们的竟然是任舒航,心中稍定,忙上去扶起红衣,见她只是被点了右腿的穴道,其他并无损害,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舒航看着老妇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无故伤人?” 老妇冷冷的看了任舒航一眼喝道:“让开,挡我者死!” 任舒航正色道:“哼,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话音未落,老妇长剑当胸一挺,手腕一转,长剑变幻繁乱,同时从任舒航的眉心,胸口,双肩飞刺过去,此种剑法精巧绝妙,又暗含四重杀机,看得红衣目瞪口呆疾呼道:“任公爷小心!” 任舒航看她长剑变幻无穷,微微皱眉,挥起衣袖当剑,劲道之下,剑光分散,老妇一刺未成,又是一剑,从背后袭然向上,剑尖陡然转势,却是击向任舒航的后脑,任舒航似乎早就了然在胸,双足点地,身子赫然在半空翻转开来,回身双掌齐出,夹住老妇的长剑。老妇目光一闪,甩开剑柄,弹指在剑柄上“铛”得一声,长剑竟然急速旋转起来,任舒航目光迅即,忙双掌齐开,这才避免了手心受伤。老妇冷笑一声,就要收回长剑。任舒航凌空一脚正中剑身,老妇吃痛松手,长剑飞刺插入走廊尽头的木柱上,“嘭”得一声,半截剑身没入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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