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生身边围了好几个服务员，此时她手里正抓着一个打扮十分韩系的女生的头发顶。 无论身边的人怎么拽她，她手里就跟涂了胶水一样，牢牢拽着不撒手。 服务生和餐厅经理都急坏了，这多影响营业和风气啊，可是又怕来硬的，吃亏的就是那个女生的头发了…… 韩系女生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被抓掉了，嗷嗷直叫唤，眼眶都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羞辱感，还是羞愧感，还是疼的。 “生生！”秦艽艽艰难地挤到柳生生边上，为难地看了一眼韩系女生，这才发现女生的眼妆都花了，口红都飞到脸颊上了，可不狼狈。 真是……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了吧。 “啊，来啦？”柳生生看到秦艽艽，亲切自然地像手里抓了只兔子。 秦艽艽看到餐厅经理擦了把汗，这位祖宗，也太彪悍了。 “放开我！”韩系女生见柳生生朋友来了，连忙大喊。 柳生生回神：“还嚎？”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快速地松开手，韩系女生屁股重重落地，疼得尖叫，随后就大哭了起来。 不少围观的餐厅顾客都惊讶地低呼，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还有人窃窃私语说这女生自作孽。 秦艽艽看柳生生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想拉着她先离开。 柳生生却盯着服务员们匆忙扶起韩系女生，又是递湿纸巾，又是帮她拉衣服，快速将她送走了。 “不走，就在这里吃。”柳生生拍了拍手，神色轻松地挽着秦艽艽的手臂，往自己订好的位置走去。 “这么多人看着，不太下饭啊？”秦艽艽无奈地叹了口气，打趣道。 她知道柳生生的脾气，小倔驴一头，只能跟着她坐下了。 “那你别等一会儿沸腾鱼片上来，又吃三碗大米饭。”柳生生笑着给秦艽艽换上自己那份已经用开水烫了一遍的碗筷。 “这事儿怕是要被你说一辈子了。”秦艽艽低头扶额，作心痛状。 为了还钱的头一年，秦艽艽夜夜爆肝，连着啃了一个月的馒头，一口气做了五六个单子，结束后柳生生请她吃饭，也是这家餐厅，菜都还没上齐，她就着一盆沸腾鱼片吃了三碗米饭。 柳生生特别心疼，笑了她好久，时不时就拿出来说一下。 那时候她就偷偷调查宋印，秦艽艽那个初恋男友，骗了她三百万的男人，想着一旦找到，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再让他还钱。 不过秦艽艽不知道，只知道很多个难熬的日夜，都是靠柳生生，她才能咬牙挺过来的。 柳生生劝过她无数遍，要不就跟家里人坦白了，依照那三位宠她的程度，哪会让他们家的小宝贝为了区区三百万吃这苦。 当初秦艽艽不愿意跟着他们出国，也是闹了好大一通，跟世纪大战似的，最后还是败给了对秦艽艽的宠爱，说如果她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那他们愿意成全，因为他们爱她。 为了小女儿的“幸福”，他们选择了轮流回国小住，生怕她过得不好。 “贵姐差不多要来例行检查了吧？”柳生生夹了口开胃小菜，就跟秦艽艽闲聊了起来，根本看不出她刚刚对人大打出手过。 她太雷厉风行，永远都是一副内心极其强大的模样。 秦艽艽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刚刚那个韩系女生是谁。 “真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不问了。”柳生生淡定地像在说别人的事，“褚罗演拿了我两百万给那姑娘在隔壁市郊区买了套房，带车位的。” “……”秦艽艽一时语塞，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生生。 柳生生继续说：“不想动手的，显得特没风度。她路过看到我坐这儿，硬是给自己加戏，上来就坐你位置上了，吧啦吧啦讲了一堆，又是对不起，又是真的被褚罗演感动了，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初中毕业的，我没想歧视啊，就说她能混得一个月三四千块工资，还有五险一金也不容易。可人也不能这么贪吧？自己本事有限，买不起房，干干净净地谁会看不起你，非要缚着男人。这都算了，也不多加评价别人的活法，但是！” “挖老娘墙角，可以，动老娘的钱，不行！” 秦艽艽听到最后一句，莫名觉得非常能理解柳生生的心情，可还是被柳生生给逗笑了。 “客客气气让她走，我说自己约了人，她倒觉得我好欺负了，让我跟褚罗演好聚好散，不要再纠缠，exm？？我立马跟她说她那套房子花的我的钱，褚罗演置办婚房又是生意人，流动资金有限，她还不高兴了。”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她说自己收过褚罗演最贵重的礼物，就是脖子上那条宝格丽慈善款的项链，盯着我的脖子上的带钻款，拐弯抹角叫我不要乱花褚罗演的钱？” “讲道理，这不打一顿，她还不知道老娘是个富三代。” 这一吐槽起来就刹不住车，惹得秦艽艽哭笑不得。 柳生生说已经跟家里提了要跟褚罗演解除婚约的事儿，两人大学谈了四年，一毕业就订婚，到现在也有三年了，七年的感情，想要彻底分开，就跟要拿刀切似的，必然要血肉模糊。 秦艽艽很震惊，柳生生和褚罗演轰轰烈烈的青春爱情故事，结局竟然会这样突然，让人毫无防备。 他们曾经为了对方，奋不顾身，几乎想将自己融化流进对方身体，永生永世在一起。 那时候的他们都能看到一个叫白头偕老的未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故事就悄悄走上了分岔路，在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演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平淡真的很考验人，它会滋生可怕的习以为常，磨平曾经的热烈，让人忘了当初是怎样悸动的。”柳生生说。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伤痕，那样的眼睛好像看什么都已经无法激起任何向往。 可是柳生生还是秦艽艽认识的那个柳生生，菜上齐之后，还是挑剔地评论每一道菜。 生活如常，谁没点伤。 一顿饭吃了很久，两人也聊了很多，从感情到经济，到八卦再到工作，无话不说。 她把两人经常互相传递图片和资料用的硬盘拿给秦艽艽，里面有今天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外包单子的资料，这样比在线传输效率稍高一些。 也是因为这样，两人时不时约个饭，公事私事儿一起解决。 吃完饭，两人看了场电影，柳生生送秦艽艽回家。 “你这儿顶不过明年年初了吧？打算怎么办啊？”柳生生把车停在小区里面，跟着秦艽艽上楼。 “还没想好呢。”秦艽艽看着时间一天天过，也越来越焦虑，“这次我姐回来，肯定要拉我去看新房子，让我赶紧搬出去。” “他们是想用这里的拆迁款买套新房子给你？” “他们当初怕人不在国内，麻烦，就把房子过到我名下了，现在这里要拆了，他们一直让我快点换个高档点的小区，可能要贴钱吧。但是我是想这钱拿来还你的。” 刚好两人到了四层半的楼道窗前，顶着月光，柳生生一把拉住秦艽艽：“你个傻驴，你想出去租房子住啊？让他们到时候回国看你在地下室窝着？我说了我不着急，当初帮你垫这三百万，就是不想你被逼得紧，不让你家里人知道，不是想把你逼成这样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早点解决这事嘛。” “那你这是要把自己逼死啊，我都心疼死了！”柳生生抱住了秦艽艽，撒娇道。 秦艽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磨磨蹭蹭地上了最后半层楼梯，看到秦艽艽家对面的门开着一条缝，透出里面的亮光。 “这家人不是早就不住这里了吗？”柳生生跟秦艽艽是高中认识的，那时候姜南星已经不住这里了，所以她不知道姜南星。 “嗯，他们家儿子退伍回来了，想这里拆之前住段时间，怀念怀念小时候。”秦艽艽拿钥匙开门。 “怀念小时候？”柳生生嘀咕着，歪头透过门缝，好奇地瞧了瞧，也没想偷窥，就是下意识去看，没想到从门缝里看到姜南星穿着短裤，光着上半身在擦头发，“卧！” Cao字硬吞了回去，柳生生两眼放光地扭头冲向已经进门了的秦艽艽，整个人都挂到了她身上。 秦艽艽背上一沉，不知道柳生生这抽什么风：“别闹，我关门。” “天哪天哪天哪！秦艽艽你终于有朵好桃花了！”柳生生激动万分，比今晚打小三的时候，表情精彩多了，抓着秦艽艽，瞪着眼睛，一头中分的黑长发在电灯下乌黑反光。 惊奇地像发现了世界奇迹。 “？？？”秦艽艽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去冰箱里拿了两个冰激凌。 柳生生跟在她屁股后面，没等秦艽艽递给她，直接抢过两个冰激凌，抓着秦艽艽火速走到客厅，兴奋地跳上沙发，盘腿坐起来。 秦艽艽好笑地看着她，猜到她可能在姜南星家的门缝里看到了什么，在她旁边坐下。 “叫什么？几岁？家里做什么的？” “……” “就住对门，你不打算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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