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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礼堂吵吵嚷嚷,一群人跑来跑去地忙活着,一彩好似传说般迟迟不来,聂楚汐坐在观众席上已经无聊地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终于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林桐桉。    “我可以先走吗…….’’    “不行!’’回复地很快。    所以那么忙你还有时间看手机?聂楚汐无奈,瘫在了座椅上,长叹了口气,阖上了眼帘。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桐桉坐在了她旁边。    “有水没,我渴死了。’’    聂楚汐眯着眼睛在地下摸索着,把刚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她。    “可以了?’’    林桐桉灌了一大口水,腮帮子鼓鼓的,冲她点了点头。    一彩其实没什么看点,就是跟着把剧情顺一遍,服装都还不带换上的,甚至有些道具都不上,也没来老师过来观看。剧本是林桐桉主编的,所以聂楚汐早就看过,觉得无聊的紧。    “所以你一定要我来看这个的理由是什么?’’    “嘿怎么说话呢你,这可是我的处女作,处女作懂吗?!’’    “这好像还不是最终成品吧……’’    “所以啊让你来给我提提意见啊。’’    “啊……’’聂楚汐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疲倦之情溢于言表。    “我靠你有没有这么困啊。’’    “废话,我昨晚两点多睡的好吗?!’’    “你干嘛了,失眠啊?’’    “没…….’’    台下音乐声响起,演出即将开始了。    两人没再继续。    聂楚汐揉了两下眼睛,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整个过程还算顺畅,结束的时候是祁琛他们的乐队演出,演唱的曲目是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    开始的时候舞台上只留了一束灯光从他的头顶一泻而下,周围昏暗的环境晕开了脸的轮廓,有种模糊的美感。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没有做发型所以头发柔顺地搭在脸上,不是一贯乐队主唱嚣张、狂傲不羁的样子,站在舞台上的他依然是阳光清爽的样子,声线清亮干净。当唱到“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的时候全场的灯光亮起,祁琛睁开了眼与乐队的吉他手眼神相对,然后看向台下,好看的眼睛中波光荡漾,看向你的时候显得深情而有力,莫名地让人有着一种炫目的温暖力量,让你深陷其中。    歌曲经改编过了,比起原版来更多了点摇滚味道。    他的模样认真专注,像是进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脸上有着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刻意收敛起来的青春张扬的样子还有着带入歌曲的伤感,其实不需要舞台的灯光,他就散发着光芒。    一直到吉他最后一个尾音响起了好久后聂楚汐才晃过神来,林桐桉在旁边疯狂地鼓着掌,眼中满是骄傲。聂楚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    底下有许多男女生传来阵阵惊呼,祁琛在台上和乐队的其他成员分别击了击掌,腼腆地弯了弯唇角。  全部结束的时候,聂楚汐觉得礼堂太闷,提前到门口等林桐桉,她背靠着墙壁,一只脚抵在墙上,盯着另一堵墙走着神。    ”嗨!’’祁琛走了出来。    聂楚汐回过神。    “等人吗?’’    聂楚汐点了点头。    “祁琛走啦!’’乐队的其他成员在不远处喊到。    “哦来了。’’    “那我先走啦。’’    “哎…….’’    “怎么了?’’    “……没什么。’’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    没过多久,林桐桉就出来了。    “sorry啦,你久等啦。’’    “知道就好。’’聂楚汐没好气地回到。    “走走走请你吃东西。’’    另一边,乐队的鼓手陈晓搭着祁琛的肩膀,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有情况啊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昂。’’    祁琛啪地甩开他的手,“去你的,没那回事。’’    “我去你tm不会真的要为梁雨守身如玉吧。’’    “我看刚刚那个,不错啊。’’    “而且那可是聂楚汐。’’    “可以啊你,聂楚汐都勾搭上了,兄弟以后就靠你了哈。’’    “就是就是,不要怂!就是上。’’    祁琛没回话,几个人倒是自个脑补了一出大戏,结果越跑越偏,越跑越离谱。    “知涵呢?’’祁琛眼睛转了转,没看见人。    “咦刚刚不是还一起呢吗?’’    “八成又是去找他女朋友了。’’    “听说那女的好像找了个新对象,正要和他分手呢。’’    “靠真的假的?!’’    ……..    话题很快被转移。    祁琛蹙了蹙眉头想起刚刚开始知涵不在状态的样子总觉得心神不安。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聂楚汐回了趟家。    陈阿姨正在收拾客厅,见她回来,放下了手里的活忙迎上前去带着满脸的笑意,“楚汐真是好久没回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聂楚汐笑着点了点头。    “给你弄点水果吃?晚饭呢,在家吃?’’陈阿姨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聂楚汐无奈地笑道,“不用了。”    “是回来拿什么东西吗?’’    “不是。’’    “我,我妈呢?’’像是在说一个陌生的词汇,生涩而僵硬。    “夫人在书房呢,昨晚刚回来的。’’    聂楚汐抬头看了看楼上,目光晦涩不明,神色凝重。    “那,我先上去了。’’    “你去你去,你们也好久没见了,阿姨给你弄点吃的啊。’’    上了二楼,聂楚汐看着长长的走廊,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还算明亮,书房的门紧闭着,聂楚汐走的脚步很轻很慢,基本没有声响。每靠近书房一步好像空气就稀薄了一些,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脚步都显得沉重。聂楚汐站定在门口,松开了衬衣领口处的扣子,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敲了门。    是规规矩矩的三下。    “进来。’’    门内传出了回应。    岁月并没有洗涤走她美好的容颜,只是让她的美显得更有味道。她坐在椅子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认真地看着报纸,姿态优雅,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略微苦涩的香味。    她抬眼看了看聂楚汐,“坐。’’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位置。    聂楚汐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手端正地放在大腿上,也不打扰,安静地等她开口。    她放下了报纸,拿起旁边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怎么,不给你打电话家都不会回了’’    聂楚汐没有答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学校最近怎么样?’’    ”还好。’’    “吃早餐了吗?’’    ”嗯。’’    “这么久不见了,这是你对我的态度?’’    聂楚汐终于抬了头认真地看了看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嘴唇紧闭成一条直线,唯有眼神微微波动,闪过几丝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失语症。’’聂子风轻笑一声。    聂楚汐没有反驳。    耐心终于耗尽,直入主题,“他说让你参加这次的画展你知道了?’’    聂楚汐的背直了起来瞬间僵硬,坐的地方窗帘没有完全拉开,一半以上的脸都隐在昏暗的光亮中,心好像就在嗓子口处跳动,她有点喘不过气了。    聂子风盯着聂楚汐看了好一会,认输般轻叹了口气,“陈老师回来了,你跟他联系一下,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是。’’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聂子风重新拿起报纸看起来。聂楚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心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答得敷衍,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报纸上。    门被轻轻地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像是搁浅海滩又被放入海里的鱼,聂楚汐背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身体,快速呼吸了几下。    走到楼下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陈阿姨刚好端了一盘水果出来,“聊完啦?’’    聂楚汐勉强扯了扯嘴角,“嗯。’’    “这么快啊。’’口气有点可惜,”来来坐着吃点水果。’’    聂楚汐缓缓走到了餐桌上。    刚巧客厅的电话响了,陈阿姨过去接电话。    聂楚汐拿起叉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好几种水果混合着,分不清是酸是甜,她只是机械地麻木地往嘴里塞着,好像这样就能挤掉内心的那些不安。    陈阿姨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盘子里的水果已经没有三分之二,聂楚汐的腮帮子整个都鼓起来了还在塞。慌忙走上前制止,“你这孩子不能这样吃,要胃疼的。’’    手中的盘子被拿走,聂楚汐才回过神来,一大口的水果堵在嘴里说不出话来,咽不下去。憋得脸都红了。    陈阿姨看着直心疼,抽了两张纸,手伸到聂楚汐嘴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到“没事啊,我们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聂楚汐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快!听话!’’    喉咙被噎到,像有海浪在涨潮般,聂楚汐跑进厨房,哗啦啦一下全呕了出来。    陈阿姨跟在后面轻拍着她的背,再抬起头时,眼眶都红了,抽了两下鼻子。    “没事。’’她回头说。    “我给你倒点水。’’    聂楚汐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吃呢?’’陈阿姨又心疼又着急。    聂楚汐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声音微微颤抖“阿姨我要回学校了。’’    “怎么这么快,今天不是周日吗,吃了晚饭再回去啊,阿姨给你烧排骨吃啊。’’    “学校有事。’’    “这么着急走吗?’’    “嗯。’’聂楚汐走到门口,开始穿鞋。    “下回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姐姐下周就回来。’’    系鞋带的手顿了顿,接着又加快了速度。    “最近学校很忙。’’她推脱道。    “我走了。’’    聂楚汐起身,没看身后一眼就开了门出去,脚步着急在逃离什么怪兽一般。    “路上小心啊。’’    陈阿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叮嘱着。    把门关上的时候后头才发现,聂子风就站在了楼梯口的拐角处,陈阿姨欲开口说些什么,聂子风摇了摇头伸出了手打住,神色带着连日波转的疲倦还有些许的落寞,步伐缓慢地转身背光走进里面的书房。    聂楚汐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打了车,让司机随便转。她绕着整个市区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天色明亮到暮光四合,路灯都已经亮起。路过百货大夏的时候,广场上的灯光如同散落的烟花,斑驳绚烂,喷水池的喷泉冲天而起,散开漫天花雨,水池里的水在光的照射下不停地变换着色彩。人群熙熙攘攘,驻足观看的很多是带着几岁大的小孩子,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好像在看什么神奇的魔术,家长也很耐心,或蹲着或抱着陪同,眼神慈爱,有时甚至会在喷泉涌出时配合着做出夸张的表情,像是发现新大陆般。    其实就是几道水柱而已啊。    聂楚汐想,她或许也需要吵嚷一点的气氛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既害怕与周遭格格不入,又害怕特立独行。明明内心不屑这吵嚷的气氛,却又还是要巴巴往上凑。    新区那边新开了家酒吧,前段时间一帮太子爷就一直约着去,聂楚汐一直没有应约,直到今天。    酒吧在最繁华的地段,才晚上八点多,门口就已经满满地停放了一排排的豪车。聂楚汐进门,程泽已经在门口了,手上转着钥匙圈,应该也是刚到不久。    “难得啊你。’’挑了挑眉骨。    聂楚汐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答话,有点低气压。    程泽也不恼,“桐桉没来?’’    “她有事。’’    “于嘉阳呢?好几天不见踪影了。’’    “谁知道。’’    “怎么,今天不当三好生了?’’程泽调侃着聂楚汐。    “少贫。’’    程泽一看聂楚汐散发着黑气的脸,搭上她的肩膀,“不痛快?谁找你麻烦了?哥替你出气去。’’    聂楚汐盯着他的脸,缓缓吐出两个字,“我妈。’’    “那还是算了。’’一下秒怂。    聂楚汐不屑。    “行了,晚上敞开喝,哥给你买单。’’    酒过三巡,一群人玩得起劲,聂楚汐今晚点背玩游戏一直输,酒喝太多头有些晕,起身去了厕所。  经过大厅的时候,隐约看见了祁琛的身影,旁边几个男的围着,中间的那个叼着烟染着一头说不上来发色的杂毛一副屌炸天的样子,趾高气昂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女生诺诺地站在旁边不敢上前的样子。灯光很暗,聂楚汐头还是晕的,看人都有点双影,并不真切,不确定是不是祁琛。接着一带着啤酒肚的男的推了男生一把,他没站稳后退了几步,刚好站在光亮一点的地方,真的是他。旁边的那个女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上前轻轻拉了拉中间那个人的衣服。    “Shit!’’    很快程泽带着几个人就出来了。    “哪呢?’’    聂楚汐指了指方向。    眯了眯眼睛,“找你不痛快?’’    “哦。’’    程泽上下扫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几个人就走了过去。    聂楚汐走在后面,到跟前的时候想了想又后退了几步,只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    他们说什么听的并不太清楚,只是没一会祁琛就带着一个明显喝得烂醉的男生出了门。程泽他们还没处理完,经理已经过来了,想来那几个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    聂楚汐靠在门口的门柱后,微微侧头看,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浅色的牛仔裤,干净清冷。只有背影看不见脸。出租车辆过来了,祁琛搀扶着男生上了车。那群人没有追过来,看来是处理完了。    “跑这来了。’’    聂楚汐抬头看了看程泽,“有烟吗?’’    对方走到她旁边。    “不是戒了?’’    聂楚汐神色不耐看向他。    程泽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给她。    聂楚汐没有回答,歪着头点着了叼在嘴里的烟。    “里面怎么样了?’’    “稳着。’’    “你什么时候跟这种货色有交集了。’’    聂楚汐歪着头想了想,淡淡开口道,“他的发色不符合我的审美。’’    程泽轻笑出声,“行可以,这理由我接受,我也不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    聂楚汐看着指尖闪着微微光亮的火星,不知道想了什么,厌恶地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转变的突然。    “走了。’’    “才几点。’’    聂楚汐没有回头径直朝前走着。    “怎么回去啊?找人送你?’’程泽在后面喊着。    “打车。’’    夜晚的时候起雾了。    城市像是裹了一层纱,街道的树木都有些模糊,浪潮一般的车声依旧回响在喧闹的市区。远处密密麻麻的楼房笼罩在烟雾里,闪着点点迷蒙的灯光,有些分不清轮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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