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008　　　　手机扰醒，林春子挠了挠头发接起电话。　　　　“喂？”　　　　“天哪，几点了你还没起床？”　　　　熊甜从她囔囔鼻音断定，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电话那头妈呀妈呀的喊。　　　　抬头表上已经七点半，林春子三下两下换上校服背上包，抹了把脸刷了牙，电梯到一楼，楼道口外正对着大片绿树，林春子蹭蹭脚底，埋头往外冲，稀松的辫子在奔跑中散开，反正早上没梳头，要什么形象，她更是无所顾忌的飞奔，小区大门建的高大上，三个拱形门洞刻着精美雕花，来不及细看林春子箭一般的飞过。　　　　眼前忽然出现一人拦住她，林春子急刹，看清黑脸的裴烁。　　　　“把头发梳好了。”　　　　林春子不多想，呼哧带喘的扎起头发，裴烁站在路边打车，拽着林春子上了车。　　　　“四中。”　　　　报了地点他就闭上眼假寐，林春子还在喘，掏出水杯喝了口，司机车身急摆，一口水没咽下去，呛的她满眼泪花，听她咳嗽裴烁拧眉一脸嫌弃。　　　　都怪床太软睡的云里雾里，她发誓一定要撤了床垫。　　　　还是迟到了，林春子和裴烁被罚站在校门口，等班主任赎人。　　　　她抬头看身旁的裴烁，瘪了瘪嘴。　　　　“对不起啊。”　　　　裴烁看她一眼，心里想她既蠢又麻烦，不愿搭理她。　　　　林春子对待裴烁特别识趣，看他恼了，绝对不上赶说话。　　　　班主任很快来了，看到林春子时眉头紧锁，林春子远远就看见班主任不善的眼神，惨啦惨啦，绝对要被修理，林春子想着就心慌至极，却见走近的班主任看到裴烁后，立马换了笑脸。　　　　“别太用功，每天早睡一会。”　　　　这话是对裴烁说的，林春子木头一样在旁听着，班主任在门卫做好登记，领着裴烁要走，走了没几步回头看林春子还傻站着，脸上阴云再现。　　　　“还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回去吗？”　　　　林春子被呵斥，低头跟了上去，在他俩身后听着班主任对裴烁溢于言表的赞美。　　　　犯得着吗？你可是老师啊，林春子心底腹诽，班主任走到办公楼要转弯进办公室，与裴烁笑着告别，林春子呆呆看着，班主任突然眼角一拐，瞄住了她。　　　　“以后别迟到。”　　　　临了狠狠瞪她一眼才肯走，林春子不服又委屈，她就算不是全校第一，好歹也是年纪排名前五十的中流砥柱，差别待遇有必要这么明显吗？　　　　林春子气不打一处来，连裴烁跟着恨上，转头一想，追着裴烁问了过去。　　　　“你等了我多长时间？”　　　　“自己想。”　　　　想不到，林春子迟钝，就见裴烁加快了步伐，林春子还在后边悠哉，见裴烁进了班才走快。　　　　“下午班会要说运动会的事。”　　　　熊甜探身趴在林春子耳朵上咬着，林春子回身看喜色的熊甜跟着开心。　　　　“太好了，看来要放假了。”　　　　熊甜沮丧的趴上课桌。　　　　“我要补课，没得假期。”　　　　“哦，我也是。”　　　　“林春子，我问裴烁道题。”　　　　课间两人正一言一语，被旁边走来的包玥插了话，林春子抬头看了看，让开座位，熊甜皱眉，怼一把林春子，埋怨她让开位置，就听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　　　　“裴烁我这题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熊甜心底作呕，拉着林春子出了门。　　　　“什么东西。”　　　　说着就踹了一脚走廊上的空瓶子，熊甜身上尽是蛮力，大力一脚‘咣当’瓶子撞在墙上弹了出去。　　　　“嘭”一声，打到了人。　　　　熊甜吐舌缩了缩肩，转头就看到扶着脑袋的叶穆白。　　　　“熊甜你不长眼是不是？！”　　　　叶穆白怒气冲冲过来，熊甜觉着不对撒腿就跑，叶穆白马上追，林春子看着眼前跑过的两人，视线经过班级窗户，停在裴烁与包玥之间…　　　　包玥也喜欢裴烁，而且最近大有虎狼之势，三天两头跑来问题，恨不得24小时紧贴着，裴烁还耐烦，依旧和颜悦色，林春子不信裴烁看不出包玥心思，难道因为对方的校服领口低到胸前，就可以不计较？　　　　林春子眼睛微眯，脑里闪过熊甜的话，包玥就是又骚又装，简直不能更赞同，可气的是裴烁这个色胚还买账。　　　　果然男人没有好东西，上课铃响起，林春子坐回位置，周围一股子包玥身上的香水味，骚气太浓，林春子生气又痛恨，拿出化学练习册放在桌上，翻开折页的一篇，摊在裴烁面前。　　　　“这道题怎么做？”　　　　林春子问的理直气壮，裴烁抬头看她眼里带笑，悠悠开口。　　　　“我不会。”　　　　林春子气急，从牙缝碾出一句。　　　　“你明明是不想教我。”　　　　“随你怎么想。”　　　　裴烁莞尔，帅气脸上一副无所谓，林春子真想给他一下，燃着怒火追问到底。　　　　“为什么别人问的你都会，我问的都不会？”　　　　裴烁想不到林春子这样问，于是火上浇油。　　　　“那你别问我呀。”　　　　“不问就不问，再问是孙子。”　　　　憋了几秒，林春子愤怒抽走练习册，心里发毒誓再问裴烁题就是他孙子。　　　　“行，到时候记得喊爷。”　　　　林春子瞪他一眼，打开练习册最后一页找答案，通篇的略字让她忿恨，没解析你瞎出什么题！　　　　□□裸的迁怒，林春子一天心情不美丽，直到班会说月底开运动会，可运动会前还是有考试，不让人省心的教育制度，林春子怒批。　　　　夜里12点的她还在埋头学习，离考试还有一周时间，就算不前进，也要将成绩保持现状。　　　　一晚上的松懈，也许就与别人差几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的差距就是一操场的人，耳边响起班主任的孜孜教诲，林春子更不敢怠慢，何况在风云暗涌的快班…　　　　林春子抬头望着书架上满当当的练习册，不知道这些终将带她通向哪里。　　　　迷茫过后，林春子继续低头做卷，一边对答案，一边标记，轻呼口气终于完功，她瞧眼满卷红叉的，已经困的看不清对错，闭上眼倒头就睡。　　　　手机炸醒迷迷糊糊的她，接起电话就听冷酷声音。　　　　“马上下楼。”　　　　林春子顿时从床上坐起，睁眼看表，八点了！！！　　　　坐进出租里的她哭丧着脸，捏着的手机里大大小小20几条未接，分别来自熊甜和个陌生号码，号码应该是裴烁的。　　　　林春子存进手机，小心的撇了一眼身旁不说话的裴烁，见他盯着窗外，有风吹来微眯起眼，林春子低下头，与他一起时沉默常有。　　　　车子行驶一会进了四中校区。　　　　“师傅，就这停吧。”　　　　裴烁朝外望望叫了停，车子在路边停下，他付了车钱下车，林春子透过车窗看看，迟疑着跟了下去。　　　　面前一道斑驳的白皮长墙，印着的黑灰脚印集中这处，裴烁左右看看，找准地方把书包抛过墙，林春子一下懂了，这是要翻墙。　　　　“怕不怕？”　　　　裴烁低头看她，林春子没说话点点头，眼里是紧张。　　　　“要不咱走正门？”　　　　她想起班主任的眼神马上摇头，毫不犹豫摘下书包扔了过去，裴烁被逗笑，一脸和煦，手扶林春子肩，弯下腰与她平视。　　　　“一会你踩着我上去，千万抓稳了，两米高的墙，摔下来可不是玩。”　　　　早秋有落叶，从后墙探出的树杈坠下，像此刻的他飘进软绵绵的心，悠悠荡荡，林春子想牢牢抓住。　　　　“嗯”　　　　林春子狠狠点头。　　　　裴烁蹲下身，林春子抬腿要蹬上他纯白校服，抿了抿唇又放下。　　　　“裴烁，我们走正门吧，老师不骂你。”　　　　“别废话，你看看都几点了。”　　　　裴烁蹲在地上瞅皱着脸的林春子，刚还点的头，现在又哪根筋不对了。　　　　“我不舍得踩你。”　　　　林春子嘟嘴眼巴巴看他，裴烁皱了皱眉，拽住她脚腕子往肩上放，林春子哎呀啊呀的后仰，裴烁伸手揽上她腰，林春子稳住身子，双脚踩在裴烁肩头。　　　　“抓稳了，我起来了。”　　　　说着裴烁就往起站，林春子惊呼攀住墙，视线升高院墙里的小树林就在眼前，林春子坐在墙头看下面的裴烁，裴烁蹬墙一脚撑上墙头又跃下。　　　　她露出笑容说着。　　　　“裴烁你好厉害啊。”　　　　阳光自繁茂树叶穿插，金色光线投在林春子身上，细碎的点亮她笑脸，裴烁站在墙下仰头看向那张面孔，稚气又温暖，不由得想跟着笑。　　　　“墙上的是谁？快给老子下去，老子要翻墙。”　　　　煞风景…　　　　裴烁脸色郁郁看向墙面，没有透视眼，也知道外头叶穆白什么德性，墙头上林春子转头看看叶穆白，又看向裴烁。　　　　“我跳了。”　　　　“跳吧，我接着。”　　　　林春子闭着眼睛向下跳，落进裴烁怀抱，天啊，他力气好大竟然接的住，她红着脸从裴烁身上下来，这一幕正好被骑在墙头的叶穆白看见，叶穆白吹声口哨，跳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坏笑着朝裴烁胸口一捶，小声说到。　　　　“没想到，身体可以啊，瞧把她收拾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裴烁面色一沉，转头看贱贱的叶穆白，暗暗警告。　　　　“再胡说，嘴给你扯了。”　　　　旁边的林春子皱眉，大致听见叶穆白说黑眼圈云云，叶穆白笑话她的黑眼圈？林春子看他笑的贼兮兮，越想越是，当即不服。　　　　“黑眼圈是挑灯夜战的结果，你凭什么笑话？”　　　　此话一出，裴烁和叶穆白分别一愣。　　　　“哈哈哈，挑灯夜战啊，我懂我懂。”　　　　叶穆白爆笑，说着拍拍裴烁肩。　　　　“你好好教教人家，好歹还是同桌呢。”　　　　“他说不会，我不用他教。”　　　　林春子不经挑拨，想起这茬就来气。　　　　“怎么可能不会，他不教你，你一个人能行吗？”　　　　“所以才有黑眼圈啊。”　　　　“哦哦，是是，真够刻苦的。”　　　　叶穆白笑的前仰后合，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裴烁满头黑线，无视他俩，拎起草地上的书包朝教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