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015　　　　星期一正式上课，同学们几日不见脸上都挂着不咸不淡，小考成绩一直捂到班会才揭晓，排名表下发一刻，林春子习惯看向中游位置，急着找她名字，最后却在倒数第二格找到。　　　　倒数第二？犹如晴天霹雳，惨遭滑铁卢的林春子举着成绩单瑟瑟发抖…　　　　-　　　　林妈妈双手环胸对着茶几上的成绩单皱眉，林春子背着书包站在那抽抽搭搭，眼睛揉的又红又肿，腿上还缠着纱布，进门二话没说，放下成绩单，先在她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妈妈发愁，按了按眉心。　　　　“自己说。”　　　　“我最近学不进去，感觉什么都不会，我也学了，每天熬到凌晨一两点，可是考试还是答错…”　　　　林春子哭的稀里哗啦，越说越委屈，往上拽了拽溜下去的书包带。　　　　“扑哧”　　　　林妈妈扶额，听了一通她的胡言乱语，想起一个关于马冬梅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林春子停顿几秒，与林妈妈对视下，瞬间红了眼眶，呜咽着哭声更大。　　　　“没没没，我不是笑你。”　　　　门外裴家母子三人正经过，楼道里传出她的嚎啕，目光都聚在林春子家的那扇门，就听林妈妈的宽慰夹杂着不严肃的笑意。　　　　裴妈妈竖耳听出大概，脑里延伸着林妈妈愁苦的心情，想林春子定是被情所惑，导致考试失利，扭头看向裴烁。　　　　“她家孩子也是高三，跟你一个学校。”　　　　裴星不屑的对着房顶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会多嘴把林春子与哥哥相熟的关系告诉妈妈，最好全世界都以为他们不认识。　　　　“嗯，挺巧的。”　　　　裴烁手握成拳，碰了碰鼻尖，也没想着跟妈妈说明白。　　　　林春子次日顶着核桃眼去了学校，熊甜知道她正因为没考好上火，鼓励着她好好学习，争取下次拿个好成绩，而一切都是借口，只有林春子了解真正没考好的原因，是来自对裴烁不该存在的惦记，她真的为此分心了…　　　　所以她决心再也不理裴烁这个小妖精。　　　　裴烁转头看着一言不语的同桌林春子，她正低头鼓捣着圆珠笔，从进门到现在，眼皮都没撩过他，裴烁眼梢向下瞄到她腿上纱布。　　　　“你这两天换纱布了吧。”　　　　林春子僵住动作，硬起头皮不理裴烁，裴烁看她听见也没反应，还拧着手里的笔帽，好吧，听你昨天哭的惨，可能还在悲伤中，裴烁不再说话，低下头看书。　　　　林春子眼睛睇向一旁，觉着拂了人家的好心好意，心里愧疚，想了想又承诺过不理他的，纠结了番，轻咳一声开口。　　　　“我没考好，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不能分心，咱们还是不要说话了。”　　　　裴烁听完心中跌宕，不知该说什么了…　　　　说得多余，好像你考不好跟人家有关系一样，林春子蹙起眉，觉得自己词不达意，在心里怄开气。　　　　-　　　　林妈妈从电梯出来，去了趟补习班考虑给林春子问个家教，怕她在快班里最后上个二本，结果找半天也没合适的，正要进门，碰上出门的裴妈妈。　　　　“回来了。”　　　　裴妈妈先打着招呼，看林妈妈脸色不好，想来也是为了孩子的成绩操心。　　　　“嗯，去找家教了。”　　　　瞧瞧，果然是这样，裴妈妈抿了抿唇。　　　　“现在的家教难找啊。”　　　　“哎，是呀，不找又不行，成绩吊车尾了，昨天回家哭了一晚上，可是家教一下两下也没合适的。”　　　　裴妈妈心软，最见不得人愁苦，左思右想，考虑了考虑。　　　　“要不让我家老大帮帮忙？他成绩不错，应该能辅导辅导。”　　　　林妈妈一愣，心中有那么点天人交战，想了想还是投否决票。　　　　“不好吧，孩子也高三了，别影响人家。”　　　　“没关系，他成绩挺稳，先帮帮忙，你慢慢找家教，昨天我也听到孩子哭了，她也着急不好受，晚上我让老大过去，看看孩子哪不懂，教教她。”　　　　“别了，哪好意思…”　　　　林妈妈为难，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也不妨碍，都是邻居，别客气。”　　　　裴妈妈只当林妈妈客气推诿，热心的帮忙开脱。　　　　“这怎么好意思…”　　　　“真没关系，我先出门了，晚上我让老大过去。”　　　　裴妈妈觉得帮了林妈妈忙，心里也高兴，喜滋滋的进了电梯，林妈妈看着合上的电梯门，夸下笑脸，不知道这样做好还是不好。　　　　*　　　　林春子交代完后，整整一天裴烁没再对她说过话，两人关系鄹降冰点，旁人也觉着奇怪。　　　　到了放学，裴烁面无表情从她眼前经过，熊甜目光跟着，直到裴烁走远，她急急转头问林春子。　　　　“你们俩又怎么了。”　　　　“啊？没怎么。”　　　　收拾书包的林春子抬起头看眼熊甜又低下，熊甜看了看林春子脑顶又看看裴烁背影。　　　　说没怎么分明是假的。　　　　-　　　　暗藏的情愫太明目张胆，她不应该再纵容下去，林春子一路恹恹回了家，试想今晚要被题海淹没，无端一种快感袭来，她站在暗红防盗门前屏气凝神，缓缓拉开进了家，林妈妈看她回来，马上吩咐。　　　　“晚上有家教过来，你准备准备。”　　　　-　　　　“妈妈答应了对门的阿姨，要你帮忙去给她家女儿辅导。”　　　　饭桌上的裴烁停住吃饭动作，抬头看眼裴妈妈，没说话，将筷子送进嘴里。　　　　“不要啊，不要哥哥去，我也有题不会。”　　　　一旁的裴星忽然扔下筷子，负气靠进椅背，一脸不情愿和嫌弃。　　　　“你的成绩很好了。妈妈已经答应人家了，虽然事先没征求你的同意。”　　　　裴妈妈看了眼裴星，又对裴烁开口。　　　　“很好也不要哥哥去，她家女儿很烦呐。”　　　　上初中的裴星仍是一口软萌奶音，想起哥哥要与那女孩共处，浑身上下都是不高兴，他嘟着嘴靠在那，裴妈妈没空理他，只看着裴烁，裴烁饭碗巴拉见底，往前一推看向裴妈妈。　　　　“嗯，就1个半小时，不能多了。”　　　　“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妈妈喜笑颜开，双手合十，裴星还在一旁嚷嚷着，直到裴烁出门，他被裴妈妈扯回房间才作罢。　　　　裴烁站在林春子家门前捏捏鼻梁，抬手敲门，来应门的是林妈妈，林春子已经钻进屋里啃书。　　　　“过来了，春子真是麻烦你了。”　　　　林妈妈脸上有歉意，总觉得这孩子让林春子拖下了水，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　　　　“吃过了吗？阿姨家里有饭。”　　　　“已经吃过了。”　　　　裴烁淡淡的很客气，林妈妈指给他林春子的房间，裴烁点头笑笑，跟着走了过去。　　　　‘咚咚咚’　　　　门板三声响，林春子扶了扶眼镜框，喊了声进，林妈妈推开门。　　　　“春子，家教来了，要认真听讲哦。”　　　　黑色滑轮靠背椅上，身穿粉白家居服的林春子，扎着朝天揪端正坐着。　　　　接着身后的裴烁踱步进了屋。　　　　“嗯？”　　　　林春子看到大惊，框架眼镜下的眼珠子差点跌出来，她慌张的踩地起身，险些从滑轮椅子翻下，林妈妈动了动嘴角。　　　　“那，你们学习吧，有事叫我。”　　　　裴烁颔首，林妈妈笑笑带上了门，等林春子反应过来，屋里只剩了她和他…　　　　“坐…坐…坐下吧。”　　　　林春子指着旁边位置，裴烁穿着黑色半袖，下身还是没换的校服，他在椅子上坐下，林春子在裤面上蹭掉掌心的汗，坐立难安。　　　　“作业写完没？”　　　　“哦，快…快了。”　　　　林春子推推眼镜结巴的说，受了他出现的刺激，反应比平时更慢　　　　“写吧，半小时内写完。”　　　　裴烁把自己作业往桌上一扔，低头开始写，林春子点点头，不敢回头看他，总是狭小卧室多了一人，连空气都变稀薄，她不太自然，心底左顾右盼。　　　　裴烁提前完成作业，看林春子还在奋笔疾书，他无聊支着脑袋打量房间，粉红色暗纹壁纸，鹅黄窗帘，卡通布偶在床头摆着，白色书柜上堆满书籍，脚下是深蓝圆型地毯，上面落着一双玉足，玉足的主人正木着脸写作业...　　　　发觉看她，林春子抬起头，眼珠闪过琥珀色，裴烁露出笑，耀的她脸色绯红。　　　　“写完了吗？”　　　　“不多了。”　　　　裴烁低头看了眼手表。　　　　“还有1个小时，先讲吧，哪不会？”　　　　“嗯，这个不…”　　　　“等下，该叫什么？”　　　　林春子将卷往前一推，却被裴烁问的愣怔，眼里茫然了会，忽然明白过来，裴烁看她笑意更深，林春子表情变了变，红着脸半天憋出一句。　　　　“爷！”　　　　“哎，没忘就好，哪不会？爷教你。”　　　　裴烁乐呵，林春子安慰自己要能屈能伸，指着一道数学题看他，裴烁瞄一眼，在白纸上列出式子，细心解释原理，林春子恍然大悟，接连好几道，经他一讲醍醐灌顶。　　　　转眼过了一个小时，裴烁看了下表。　　　　“今天到这。”　　　　林春子盯着桌面迟钝一下，抬头看他，眼里清明无比，裴烁冲她笑笑。　　　　“别不舍得。”　　　　“嗯，就是不舍得。”　　　　她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脱口，当真表情让裴烁心脏漏跳一拍，孤男寡女的，她还真敢说，裴烁垂眸，心里愉悦的异样，没说什么，转身走掉，林春子也没起身送他，看一眼他出门背影，继续趴在书桌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