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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黢黑间一盘圆月高照。    Z大原本静谧的露天广场在此刻格外热闹。舞台上光束绚烂多姿,映照着万位观众的面庞。观众席上的各位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热烈地与朋友闲语。    在这沸反盈天当中,广场一隅显得格外安静,气氛里弥漫着与周遭截然不同的肃杀。    褚迎朝收回地坤弩,朝着莫隆冷冷一笑,“你既然对你家主子这么有信心,为何不肯放行?”    “能拖你们一分,”莫隆嘴唇上扬,“主人的赢面自然更多一分。”    褚迎朝嗤笑着讽刺道,“你倒是真把自己当狗了。”    瞿向晚的手机一震动,是许冉发来的祁以瑛所在的方位。她悄然掏出口袋里的袖珍天乾弩,趁着莫隆注意力全放在褚迎朝身上,她将体内的灵力聚集在弩上,弩中央突现一柄短矢,一眨眼间,那柄短矢“咻”地一声,就穿过莫隆的左膝。    那短矢又立马消失在空气间,不留任何痕迹。    莫隆猝不及防地被射中,只觉膝盖大疼,他痛得立马跪倒在地,只见左膝上留下个不大的血窟窿。    莫隆又仰起头,戟指怒目道,“瞿向晚,你使诈!”    “不好意思。”瞿向晚微笑道,“如果你能证明是我弄伤了你,大可去举报我。”    褚迎朝暗中冲着瞿向晚比了个大拇指。    莫隆气急,那箭射得极快,肉眼不可见,人证没有;物证呢,又化为了一团空气。这让他怎么举报?    瞿向晚早就拉着褚迎朝便立马往许冉所在地赶去。    瞿向晚突然开口,“我刚刚发现,我能够通过心灵探知你的想法。”    “这样吗?”褚迎朝也试了一下,“诶,我也能啊!这是因为两魂共体?”    “这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应该是今晚璜魂成熟吧。”    “既然如此,我想我有法子对付祁以瑛了。”褚迎朝边跑边问向瞿向晚。“还记得许冉昨天说过的阵法吗?”    “记得。”    “那好,等会儿我去励耘楼,你去对面的天台。”褚迎朝把他的战略说出,“我们分头行事,共同破了那阵法。”    莫隆目光阴冷地盯着瞿向晚和褚迎朝小跑的背影,拿出手机给祁以瑛报了信。    励耘楼天台东北角,紫红色的天光冷冷地笼罩着这里。    祁以瑛正接过许冉的第一剑,这时候裤袋里的手机一震,他一手拿着青鸾剑,一手悠闲地从裤袋里摸索出手机,他看着莫隆发来的短信,微微扬起了唇角。    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突地,他觉得许冉的剑来得越发迅猛快捷,带着韧劲。只用一手尚有点吃力,他眉峰微挑,对着许冉就是一笑,“这就是你真正实力?”    许冉美目微冷,“我最讨厌有人在跟我打斗时心有旁骛。”她话说完的同时,剑光又闪,直逼祁以瑛咽喉处。    祁以瑛巧妙躲过,手中的青鸾剑一下脱手,灵活且沉稳地接过许冉一剑又一剑。    他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中写满不耐,“可我已经玩够了,就让青鸾剑好好跟你打吧。”他走向法阵,继续操纵着阵法进行。    许冉哦了一声,也停了下来。    她一不动,那青鸾剑立马迅速朝她直飞而来。许冉手里突现一牛皮囊,封口一开,空气间似乎有一股灵力波动在流逝。    青鸾剑一下子如受伤了的飞鸟直坠在地。    祁以瑛看着那牛皮囊,也有几分惊异,“纳灵囊?看来你回道隐宗一趟,收获颇丰。”    “遇上你这般狡诈的对手,多备无患。”许冉声音狠厉,又是带剑而上。    祁以瑛没了剑,只好肉身搏斗。就在这时,褚迎朝赶到天台,他一看到祁以瑛脸一阵铁青。    “迎朝。”祁以瑛咦了一声,二指死死擒住许冉的剑身,他对着褚迎朝笑道,“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迅速。”    褚迎朝啧了一声,“你TM 现在还有闲情笑?”    “对付你们,不是太麻烦的事。”祁以瑛二指一动,剑连带着许冉都被抛到褚迎朝这边,许冉稳稳落地,起身站在了褚迎朝身旁。    她对着祁以瑛浅笑道,“轻敌可不是好事啊。”她手中的长剑一消,又陡然出现一柄更加金光刺目的长剑,剑柄处还镶嵌着一块火玛瑙。    祁以瑛一向平静的眼睛一下子起了波澜,“道隐宗为了追回龙纹璜连战龙剑都祭出了?真看得起祁某。”    许冉在踮脚飞出的瞬间给了褚迎朝一个眼神。    褚迎朝了然,凝神聚气地拿出地坤弩,直指阵中央的龙纹璜。终选晚会前夕许冉便讲过这种阵法,只要阵中央两条分别系着天乾璜、地坤璜的两条母线被破坏,阵法便停。    只是那母线被层层包裹,条条阵线交织成网,网网相缠成墙,坚不可摧。唯有先攻裂层层相扣的墙,才能接近母线。    瞿向晚在励耘楼对面的那幢天台上。与励耘楼天台的热闹相比,她这里显得太过冷清。她和褚迎朝两魂共体,只不过白天对方魂魄主导,自己魂魄隐藏,晚上又反之。    现在璜魂成熟,他俩心意又相投,双方的魂魄更是交融,交融到双方能够只用心灵探知对方的想法。    当然,瞿向晚发现这点也还是刚刚莫隆拦住他们的时候。因此,他们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褚迎朝去祁以瑛那边,而她留在暗处,一起破开阵法。    她收到褚迎朝的意念,也用天乾坤指向阵法中央。    这一边,祁以瑛和许冉打得更是难舍难分。祁以瑛无剑在身,只靠肉搏,对方又是斩龙剑在手,难免有些吃力起来。    他堪堪用手接住许冉一剑,另一只手摘去了眼镜,一双狭长的眼睛直直望向许冉,幽深漆黑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现出一股诡光。    他笑了下,“初阳姑娘,游戏不公平可就没意思了。”    许冉一震,立马躲开祁以瑛的目光,可还是太迟了,那抹诡光还是照到许冉眼睛,她目光一阵刺痛,只能半跪在地。    她喘了口气,恨骂道,“无耻!”    “多谢夸奖。”祁以瑛微微颔首,眼里带着浅浅笑意。    就在这一时候,阵法第一层防线被褚迎朝和瞿向晚破开。最外层的红光倏地消散在夜空中。    祁以瑛面色刷得一下变得阴冷,对着褚迎朝道,“调虎离山?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褚迎朝耸了耸肩,嗤笑道,“是你自己太得意忘形。”    祁以瑛立马朝着褚迎朝飞来,许冉咬牙立马挡在褚迎朝身前。    “多事。”祁以瑛已经没有耐心跟许冉斡旋。许冉却不依不饶,再次手拿斩龙剑与他纠缠。褚迎朝沉下气,又把注意力投向第二层防线。    瞿向晚刚刚心里顿时一抽,还好化险为夷,她也把注意力投向第二层防线。    祁以瑛急于挣脱许冉的剑局,之前的方法被许冉勘破早就不奏效。现下,他就像困在泥潭里的人,越是急于挣脱越是深陷。    十多分钟,褚迎朝和瞿向晚又把第二防线给破了,眼下,还剩最后一道防线就可以接触到母线了!    对于瞿向晚、褚迎朝还有许冉来说,胜利在即!    可祁以瑛怎么容许自己费尽心机的布线谋局最后只落到两空的地步。既然他挣不开许冉的剑法,那他就把这剑法往褚迎朝方向带。好扰得他射不出那箭矢,破不开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时间一到亥时,一切都成定局。    许冉似乎看破了他的意图,并不遂他意。若是他往西走,她偏就向西再来一剑。    时间缓缓流逝着,距离亥时还有三十分钟。空气里一股紧张的因子弥漫开来,重重地压在褚迎朝和瞿向晚心头。    眼下时间越发紧迫,可第三层墙实在难以摧毁,就连尖锐无比、灵力盈盛的天乾地坤弩射了千百次都没能破开。    而许冉灵力本就难以长时间驾驭斩龙剑,此时有些竭力,祁以瑛倒是越发地游刃有余。    他额间的汗水簌簌流下,打算把全部灵力都投注在这一箭矢上,他把这一念头传达给瞿向晚,瞿向晚立马也开始召集起全身的灵力。    这一矢凝结地缓慢至极,五分钟才初具模型……在这一时刻,时间就像是位白鬓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前进。    就在距离亥时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这一矢终是凝成。可不幸的是,祁以瑛已经挣脱开许冉的剑法,眼光犀利地盯着褚迎朝,朝他飞身而来。    褚迎朝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走神。瞿向晚的心跳也如擂鼓一般,她感知到褚迎朝灵魂的战栗,也能感知到祁以瑛的步伐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就在这数秒之间,褚迎朝把箭矢稳稳发出,祁以瑛立马改了方向朝那箭矢奔去。就在他快要抓住箭矢尾巴的刹那间,来自两个方向的箭矢同时插入最后一条防线,插入地同时还发出“嗡”地一声细响。    下一秒,箭矢周围出了小缝隙,而那箭矢并未停留,只是稍稍减缓脚步朝着母线而去。祁以瑛被阵法的拦了一下。    这短促的时间里,许冉已经拔剑而来。    箭矢断了母线,龙纹两璜皆“叮”得一声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阵局已破,褚迎朝心头一松,汗水打湿了衣服,疲惫不可堪言。    祁以瑛恨恨地盯了一眼褚迎朝,也顾不上继续和许冉纠缠,直接朝着龙纹两璜奔去。许冉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也朝着龙纹璜奔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都抢到了两璜中的一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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