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祈轩对阵王大人的画面金枝没有看见,倒也不觉可惜,不过是名手下败将,根本不足为惧。 见周围没什么外人了,世子夫人感慨道:“我没想到妹夫竟然会挡在金枝身前,为金枝出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金枝很有经验的扯谎:“临溪亭时,相爷说,以前的都过去了,如今我怀了嫡子,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世子夫人语重心长:“还好你肚子里有嫡子,没想到,那药还下对了。”看了一眼世子,嘀咕:“都说送上门的姑娘,男人都不拒绝直接收入后院,你看妹夫就是不同,今日程大小姐就吃了闭门羹。” 世子沉默了下:“说不定,妹夫口味不一样,喜欢用强的。” ...... 世子被两人看的不好意思,也觉得这话说的惹人联想,忙岔开话题:“汝阳长公主这会在沉香亭里,我们赶紧过去吧。” 说起这位汝阳长公主,金枝倒是听三哥提起过,实乃一位妙人,性格很对三哥胃口。 金枝问及:“为何当年你不娶了她?” 三哥答:“太熟,下不了手。” 那时的侯府,隆恩眷顾下,倒是不必走联姻的道路,除了世子的婚事不能草率,金枝的两位哥哥,两位姐姐均是自己相的对象,好在选的门第都不太差,昌平太长公主也就没有过问,直接大手一挥,准婚。可叹金枝的两位姐姐都喜欢武将,分别嫁于了平西王与骠骑将军,出嫁后随夫镇守边境,也不晓得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金枝这一思索,很快就来到沉香亭,汝阳长公主果真是个妙人,听了事情原委,轻哼一声,威慑力爆棚:“真当我们宗室无人?皇家后裔,岂是随意编排,还有点君臣的样子?回了府,我就让驸马参他一本。” 汝阳长公主拉过金枝的手,笑问:“听说你拿下卫祈轩了?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 金枝想,到底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她以前不得宠。 世子轻咳一声:“怀孕后,妹夫对金枝倒是大为改观,是个不错的开始,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汝阳长公主嗤嗤一笑,连道:“好,好。这样你三哥也不会老惦记着如何给卫祈轩使绊子。” 金枝愕然。 沉香亭外一名太监来报:“太后的銮驾快抵达桃花宴了。” 汝阳长公主看向世子:“我们去接驾吧。” 桃花宴里私下的表演比试都已经结束,一众官员女眷均叩首迎接,未等多久,太后着了件金色拖地长袍庄重地走了过来。 太监总管的公鸭嗓子紧接着喊了句:“平身!” 起身的金枝远远瞧见不过三十出头的太后,褪去了妃子时的羞涩,显得沉稳优雅,许是为了体现太后的威严,鬓间的凤冠均是衔着暗色的红宝石,让人一眼望去,尊贵又不失稳重。 至今坊间仍流传着新皇登基时血洗未央宫时的情景,那一夜,宫门紧闭,杀伐声漫天,躺在龙床上的先帝病势凶险,又意识模糊,在未留下传位诏书的情况下,卫祈轩命死士控制下京城各联络点,提前发动兵变,领着重兵镇压皇宫,斩杀了先帝最疼爱的三皇子,扶持了尚且十岁的新皇登基。 朝中大臣的质疑声都沉默在了屠刀下,可是仍有不甘心的三皇子部下联络了昌平太长公主,希望她以宗室最高长辈的名义发动清君侧,扶持五皇子。 昌平太长公主和侯爷商量后,皆以为侯府的荣辱怎可比拟齐国的兴衰?新君虽年幼,然登基已成事实,若是发动清君侧,齐国将陷入内乱,最终便宜的还是邻国。他们不能眼看着圣祖皇帝的基业毁于一旦,那是圣祖皇帝几近拼了性命换来的大齐盛事,不能为了区区侯府的荣辱丢了大齐的基业。当夜,就让三个儿子上了拖病的折子,交了侯府在京城内的一切军防势力。 卫祈轩是明白人,虽杀伐决断,却也不是嗜血之人,接收侯府势力后,倒也没有追究其责,还是与金枝闹合离后被有心人传遍京城,导致侯府颜面尽失。 金枝那时候听完三哥解说朝堂势力时,很是惊讶:“卫祈轩有这本事发动宫变扶持小皇帝登基,想当年竟然还会给我强行办了,收入后宫,真是不可思议。” 三哥白了金枝一眼:“那时候他羽翼未丰,如何能斗得过先皇最委以重任的侯府,说来,卫祈轩倒也是条汉子,在你的淫威下,竟隐忍了五年之久,成为丞相后才动手把你休回了娘家。” 那时卫祈轩尚且是金枝失忆后脑海里印下的一个名字,如今再想起卫祈轩三个字,不知为何莫名的悸动,久久缠绕心间。 桃花宴在太后的点头示意下,正式拉开序幕。 今日本就状况频频,金枝原本想寻个僻静的角落避开众人,奈何,找她麻烦的人躲都躲不开。 刚为太后宣完平身的太监总管,直勾勾地看着金枝,就那么走了过来,连句废话都没有:“长乐郡主,太后有请,跟咱家走吧。” 汝阳长公主刚要跟随前往,太监总管已道:“刚才值守延禧宫的太监来报,安宁郡主玩耍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汝阳长公主还是先去看看郡主的伤势如何吧。” 金枝心底咯噔一下子紧到了嗓子,安宁郡主是汝阳长公主的女儿,以安宁郡主作饵,汝阳长公主想不就范都难。宽慰地对着汝阳长公主道:“长公主快去延禧宫看看小郡主吧。” 汝阳长公主皱眉地看着太监总管,终是妥协:“金枝,本宫尽快赶回来。” 见长公主离开,太监总管催促:“走吧,长乐郡主。” 太后召见,金枝再足智多谋,也是无用,朝着要一同前往的世子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找卫祈轩,便不再犹豫跟着太监走了。 世子实在不放心,刚要追上金枝,就被世子夫人拦了下来:“爷,现在只有妹夫可以救下金枝。” 世子一咬牙:“去,分头去找妹夫,太后既然想对妹子下手,必定支开了所有能够救助妹子的人,我先派人到宫里使些银子打听一下,你去延禧宫,汝阳长公主必定被绊住脚,你去帮她。” 世子夫人道:“那爷,你呢?” 世子:“我去未央宫,若所料不差,妹夫应该在陛下那里。” 太后寻了个僻静的临风亭品着小茶,无非是想惩治金枝,又不愿人尽皆知。 金枝抵达临风亭时,恭敬地磕头请安。膝盖刚接触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金枝就晓得太后不会轻饶她,果然,太后没有示意起身,她也只得以下跪的姿势等待着太后发落。 后宫里不过区区跪罚,就可轻松将怀孕初期胎气尚且不稳的金枝置于死地。奈何,太后似乎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她,冷声道:“你以为如今还是侯府风光时,任你嚣张跋扈无人治的了你?” 金枝道:“臣女不敢。” “哼,不敢,你若不敢会让程素凌跪在西华门请罪?用不忠不孝的罪名将她往死里逼?长乐郡主,究竟谁给你的胆?”说到此处,太后不知想到什么旧事,气息一乱,将手里的茶杯摔在金枝跟前,呵斥道:“在哀家看来,你就是个泼妇,骂你还嫌脏了哀家的嘴!” 新茶立马添上,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伺机插了进来:“太后息怒,郡主肚子里还怀着卫家骨肉,太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这话恰到好处,仿佛揭了太后伤疤,气得太后连最基本的优雅都不要了,恼羞成怒道:“卫家的血脉,岂能让这泼妇玷污了!” 咯噔一声,金枝感觉心脏被吓的骤停,看来,太后不是小惩,而是要下杀手,后背的冷汗,瞬间将里衣打湿。可她知道,求情是没用的,程大小姐虽是导/火、索,可是真正的纠结在于当年借着侯府威势强行办了卫祈轩,他可是太后的嫡亲弟弟,这等羞辱之事,不等于在太后脸上甩了大耳刮子。 等人施救,不如自己破解危局。金枝想要开口,却被那道娇滴滴的女声彻底堵死:“太后想呀,丞相都成婚五年了,长乐郡主才怀上孩子,太后若是此刻把郡主惩戒了,丞相怕是要伤了心。” 外人不知卫祈轩和金枝的关系,太后岂会不知,不由得沉声:“成婚五年一无所出,还不许丈夫纳妾,真是妒妇。况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离开丞相府后有的,怀的不清不楚,谁知道是不是祈轩的。” 金枝的手禁不住握紧拳头,深呼吸急道:“臣女即便冒大不敬的罪也是要说的,太后与相爷姐弟情深,太后质疑金枝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因为太后护弟心切,生怕金枝伤了相爷的心。可相爷今日在桃花宴上当作各位大人的面亲口承认,要接金枝回相府,若是血脉不清,相爷岂会相护金枝?”见太后并未制止,忙道:“相爷年纪也不小了,同龄男子早已儿女成双,相爷如今初为人父,自然极具欢喜,太后岂会忍心伤了相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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