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马车，慧娘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懋王原还以为是先前那番表白惹的，但这会儿却觉出不对劲来。 “怎么了？” 手上一暖，慧娘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懋王关心的眼神。 “没什么，”她揉揉眉心，将那个挥之不去却又想不明白的疑惑扔到脑后：“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懋王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闻言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发：“想不出就不想，不要费那个脑子了。” 慧娘笑了笑，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到底是京城，到处车水马龙，显得热闹非凡。 突然，路边一对父女的身影吸引了慧娘的注意力。 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地喊：“爹爹！我要糖葫芦！” 青年男子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一手拉着女儿的手，弯腰：“好，你自己挑一串！” 顺着慧娘的目光看去，懋王不由乐了：“怎么？想吃糖葫芦？” 说完，他正要吩咐小喜子去买。却被慧娘一下打断。 “殿下！”慧娘的声音有些急，“您知道珍宝阁是谁的产业吗？” 懋王一愣，他从未关注过此等小事。不过他可以让暗卫去查。 招手叫来了夙夜：“去查一下，珍宝阁的产业是谁的。” “另外，再查下今天给我们送首饰的掌柜的是谁。”慧娘眼里闪着光——若她所料没错，那掌柜的同华嫔应有血缘关系！只是，华嫔娘娘的娘家不是南三省巡抚么？怎么又跟珍宝阁扯上了关系，还在那里当了个掌柜？ 懋王疑惑地扫一眼慧娘，见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捏了捏她的手，“回去再说。” “华嫔的尸体还在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她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在妃陵，”懋王一愣，难道那掌柜同华嫔有关联？想到这里，他低声吩咐小喜子往另一条路拐去，“我现在带你过去。” 上次尸检完，他就已经安排人将华嫔送去了妃陵。但是最近司礼监事忙，想来还没来得及将她下葬。 “我怀疑那掌柜的是林家人，”慧娘急急地道，“我看了，他的右手小指有些向内弯曲。我仔细看了，应是天生，而不是后天伤势所致。且他的食指长于无名指，” “若我没记错，华嫔的手应当也是如此。”慧眼的脑海里闪过当时华嫔的样子，“若是没有右手小指那点弯曲，她的手型堪称完美。所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再次去确认一下华嫔的手。”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掌柜的就是林家人呢？”懋王颔首，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车厢壁，“毕竟，世上手型相似的人多的是。就像你，” 说着，他伸手抓住慧娘的手仔细看了看。 之后惊喜地咦了一声，“你的手同我的一样，均是食指中指一样长呢！” 慧娘窘然，挣开了懋王的手：“他们的食指均比无名指长，这是其一；且两人都是右手小指有一点天生的弯曲，这是其二；” 懋王抓着慧娘的手不放，兴致盎然地捏捏这里，再捏捏那里：“还有其三吗？” “当然有！”见挣脱不过，慧娘索性由了他去，“其三就是，华嫔是南三省的，而这位掌柜的官话虽好，却仍是有着南方的口音！” “嗯，”懋王点点头，“确实，我们的手型真的很像！” 慧娘：…… 敢情她说了这半天，他就光顾着研究两人的手型去了？ “所以呢？”慧娘的眼底闪着危险的光，“你有何论断？我们有血缘关系？” “当然！”懋王一本正经。 慧娘正要开口，耳边传来懋王无比郑重的声音：“这说明，我们之间的确是有夫妻相的！” 慧娘语结，瞬间脸色爆红——为什么，自从表白心迹之后，她总觉得懋王的行为孟浪了许多？ 眼看着慧娘又被自己逗得无话可说，懋王满意地点一点头——嗯，还是这样的慧娘看起来比较可爱。 说着话，两人也不觉得时间过得久，车子就到了妃陵外。 找到看守妃陵的御林军，小喜子上前出示懋王令牌。 一个军士便带着两人去了华嫔停灵的地方。 将看守的军士支开之后，懋王命小喜子上前将华嫔的棺椁打开。 小喜子脸色有些白，求助地看了眼慧娘。然而这会儿夙夜不在，他也无法，只得苦了脸，战战兢兢地上前。 显然，泰和帝对华嫔还是有点感情的。她的棺椁都是选的上等金丝楠木。颇费了小喜子一些力气才将之打开。 然而刚一打开，小喜子就大叫一声，坐倒在地。 “怎么了？”慧娘心里一惊，急急上前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诈，诈，诈尸了！！！” 小喜子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往后猛退，差点撞到了慧娘。 懋王一呆之后，下意识一把拉住慧娘，把她按在自己身后。 转头示意夙芳：“你去看看。” 夙芳到底胆大些，没有像小喜子那般惊皇失措。 “怎么回事？”慧娘被懋王按着动弹不得，又心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姑娘的话，华嫔娘娘……”夙芳脸上表情奇怪：“她的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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