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忆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待到下午冠礼结束后无怨去找无念道别,可却被拒之门外,无怨倚在门上,敲了敲了门:“无念,我知道你在,我要走了,从此云禅寺再也没有无怨了,下次见面就是元山海。” 屋里的无念依旧呆坐着,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当初挽留宋知忆一样,到最后依旧无济于事,总归是要走的人留不住。 傍晚,长安,宋府 “薛芜,小姐呢,怎么不来吃饭?”唐双双拿起筷子,却没看到宋知忆就转头问旁边的薛芜。 “回夫人,小姐自从回了府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不让我进去,中午送的饭也没吃,原封不动的放在门口,刚刚我去找她,还被喊了一顿。”薛芜告着状,巴掌脸上写满了委屈。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我得去看看。”唐双双放心不下女儿,放下碗筷就去往了宋知忆的房间。 “别吃了,没听到你阿姐一天没吃饭了吗?跟我过去看看。”宋良看着吃得正香的儿子,不禁说道起来。 “爹,我...”宋亦深吃着饭,说的话含糊不清,也没说完就被宋良打断了。 “赶紧放下!”宋良呵斥一声,自己也去往了宋知忆的房间。 宋亦深极不情愿的放下碗筷,跟在了宋良后面。不是他不关心宋知忆,实在是因为他太饿了,昨晚担心阿姐受凉,没抄完《中庸》就离开了,今天起了个大早抄完了。好不容易能碰上爹娘都不在,他又去了后院练剑,自己中午饭也没吃啊,下午又让宋良检查了一番,终于熬到了晚上,好不容易能吃到饭了,还没吃上几口,就被叫出来了。 爹啊,我正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行呢。 宋亦深就算有再多的不愿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先去看看阿姐了。 “出去!薛芜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吗?出去!”宋知忆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以为是薛芜,就喊了一声。 “忆儿?”唐双双见到女儿脾气如此暴躁,心想定是受了委屈。 “娘!”宋知忆看见了唐双双就扑了上去,抱着就是一顿痛哭。 “忆儿乖啊,不哭了。”唐双双安抚着宋知忆,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娘,把云碧山后山拆了吧。”宋知忆抬起头对唐双双说。 “这怎么行?工程都已经开始了,再说如果拆了难民们住哪?” “也是,把云禅寺拆了吧。”宋知忆想来难民们又和她没仇,有仇的是云禅寺里的和尚。 “云禅寺有佛祖保佑,谁人敢拆啊,忆儿,你跟娘说,是不是今天受了什么委屈,娘给你做主。”唐双双牵起宋知忆的手,一同坐在床上。 “娘,没什么,就是不高兴,闹了脾气,让你们担心了。”宋知忆看向刚刚进来的宋良和宋亦深。 “爹,我有件要和你说。”宋知忆看向宋良,她突然想起今天元夫人的话,或许爹能请动明月珰。 “那你们父女谈,深儿,跟娘出去。”唐双双见女儿没什么大碍,又有事要跟宋良谈,就要带宋亦深出去。 “娘,咱们一家人还见外什么,深儿,坐过来!”宋知忆拉住唐双双,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宋亦深过来坐下。 “爹,我今天碰见了元夫人,她跟我说,毓馨堂没有先生,明家的公子明月珰可担此重任。这几日,深儿每天都要抄书到深夜,我看着都心疼,深儿虽然顽皮些,可他心不坏,爹再这样罚下去深儿的身子也吃不消啊。我不认识什么明月珰,只知道爹能有办法让他做这个先生,就算是为了深儿为了我,爹能不能出面,请他做先生?”宋知忆搂住宋亦深,摸着他的头,弟弟虽然只有十岁,可极为聪慧,又有报国之志,不应该埋没在四书五经里。 “好,这几天我去明家看看,但能不能请动他还不好说,做先生虽简单,可做毓馨堂的先生还要费心许多,毕竟有宋亦深和唐越泽这两个活宝在。”宋良应下了,毕竟是女儿的请求,还是为了儿子,见他俩姐弟情深的,当然高兴。 “谢谢爹!” “好了,去吃饭吧!”宋良说道。 一天未进食,宋知忆并没有吃许多,不然吃多了油腻的东西对胃也不好。 早早回了房休息,宋知忆躺在床上,依旧想着无念。 “宋知忆,他都这么对你了,还想着他干嘛?睡觉!”宋知忆将杯子拉起蒙过头顶,睡着以后又是一夜无梦。 在家颓废了几天,宋知忆觉得自己太美出息了! 早已过了三伏天,虽说日头没有从前毒了,可直到傍晚也极为闷热,宋知忆坐在院中乘凉,薛芜在一旁扇风扇。 “阿姐!阿姐!”老远就听见了宋亦深的声音,跑到宋知忆跟前,“阿姐,爹说明月珰答应了,明天就能上学了,太好了,再也不用跪祠堂了,谢谢阿姐!”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爹的功劳!”宋知忆站起来,扶着宋亦深的肩膀,让他坐下。 “明天去了毓馨堂可就不能跟先生顶嘴了。”宋知忆带着宠溺的语气。 “阿姐,你去吗?”宋亦深问她。 “什么?”宋知忆这般年纪还去学堂读书,怕是不会要吧。 “阿姐从前不就在学堂读书吗?只不过因为奶奶阿姐才不去学堂的,明天跟我一起去吧,阿姐是才女,先生一定会收的!”其实宋亦深也有自己的算盘,如果阿姐同他一起去学堂,他犯了什么错也有人帮着他。 “会吗?”宋知忆不禁产生疑问。 “会的!一定会的!阿姐,我先回去准备功课,明天还要早起,阿姐早点休息。”宋亦深说完就跑了回去。 “这孩子。” “小姐就去吧,多读点书总归是好的。”薛芜说。 “那好,我明天就跟爹说。”去了学堂,努力读书,就会忘记他吧。 宋知忆跟宋良说要读书的事,很是赞同,还说女子就要多读书,这样才不会比男人差! 毓馨堂 宋知忆和宋亦深到了好久也不见先生来。 “嘿,她就是宋知忆。” “原来是她啊?宋亦深的姐姐吗?怪不得啊。” “世子不要她了,把她休了,听说还跳了崖,我听我娘说,摔坏了脑子,才来咱们学堂读书的。” “傻子?不行,我要换学堂!趁先生没来,咱们赶紧走吧?” “要走你走啊,我还怕我爹呢。” “我也怕。” “喂!你们瞎说什么呢?想吃我的拳头了吗?”宋亦深听见后边的议论,实在忍不住。 “什么叫瞎说?全长安谁不知道?你姐姐宋知忆被世子休了,是个弃妇!”那人说的还挺理所应当,引得哄堂大笑。 “你!”宋亦深猛冲上去,将那人的鼻子打出了血。 “宋,宋亦深,你别仗着你家有钱,就这么为所欲为。”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鼻子说。 “我还就告诉你了,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宋亦深恶狠狠的看着那人,后又转身对周围的人说:“你们谁,要是再敢传我姐姐的闲话,就小心我宋亦深的拳头,要是惹急了我,你们家的生意就都别做了,甭管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我都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众人吓得不敢吭声,还是明月珰打破了这个局面。 “都坐好。”明月珰声音不大,大家却都听清了。 明月珰拿着书,冲宋知忆莞尔一笑,一袭白衣,在这里并不突兀。 宋知忆现在终于知道为何人人都叫他公子,为何他的盛名会人人皆知,单是长相就是绝色。若说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不过在宋知忆心里,公子人却如白玉温润,但并不是世无双。 梅园小筑一面之缘,玲珑阁里是二次偶遇,而今在毓馨堂中却是冥冥注定。 “沈先生因为重病,不便来授课育人,多亏宋家家主找到了我,毓馨堂才有了新先生。”明月珰缓缓走来,“我早就听闻大家的作风,有我在这里,以前的习惯都不会再有,以后大家不必叫我先生,叫我公子就好。” “我记得,毓馨堂总共有二十三位学生啊,今天多了位姑娘,那剩下的那个在哪?”明月珰望着宋亦深旁边的空位子。 完了完了,元宝肯定是睡迟了,第一天就迟到,还不知道明月珰什么脾气呢,我都不敢惹,你个活祖宗啊,赶紧来吧。宋亦深在心中祈祷,希望不要惹大乱子就好。 “有人知道是谁迟到了吗?”明月珰看向宋亦深,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宋亦深低下头,默默为唐越泽祈祷。 叩叩 众人看向门外,宋亦深本以为会是元宝,可门口出现的人却是他最讨厌的人——孟之恒。 “何事?”明月珰望向门口。 “我能不能也进去学习?”孟之恒站在门口,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欢迎。”明月珰点了点头。 “不能!”宋亦深站起来,拍了下桌子,“先生,他人品有问题,要是跟我们一起学习,带坏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是世子。” “是世子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做下的事不止法不可容,就连伦理道德也不允许!” “总得来说,他是世子。”明月珰不管宋亦深的看法,请孟之恒进了门,“世子找个地方坐下吧。” 孟之恒做到了宋知忆旁边,却被宋亦深制止了,宋知忆其实也不愿,就做到了宋亦深旁边,反正元宝也没来。 “喂,换个位置。”孟之恒对宋知忆身后的男孩说。 这个孟之恒连小孩也不放过。宋知忆环顾了一圈,只有之前自己得位子了,罢了,就坐在这吧,要是自己换过去,他还是会跟着的,倒不如挨着弟弟,也还安全些。 见大家都坐好了,明月珰就开始讲课了,期间孟之恒总是找宋知忆说话,她懒得理,却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扰。 “先生,他很吵。”宋知忆举手,指了指身后的人。 “他是世子。”明月珰没有理会,继续讲课。 宋知忆被吵的根本听不下去,直抱头抓狂。 “我警告你,少来害我阿姐,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宋亦深转向身后警告孟之恒。 “好!小舅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孟之恒乖乖闭嘴,不再烦宋知忆了。 “哎,这什么情况?”有人问。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她背住了吗?” “哎呀,你们懂什么?我听说有的夫妻闹别扭,总会和离的,虽然分开了心还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和好的!” “我也听说了,安宁王还整天说他儿媳妇很优秀呢,前几天我爷爷跟他下棋,安宁王把宋知忆夸上天了。” “世子不是有个侍妾吗?” “侍妾算什么?我还有八个姨娘呢,不是正妻,生个儿子都没底气,怕什么。” “哎,我跟你们说,有戏,世子都追到这儿来了。” “那可不一定,没看见宋知忆都不愿意理他吗?诶呦喂,那冷艳的模样,不愧是才女,样貌也好看!” “别说了别说了,吵的我都不知道先生讲哪了。” “都闭嘴!”宋亦深向后一吼,把明月珰吓得不敢讲课了。 怪不得,怪不得沈先生会气病,这才第一天,要是以后我早衰了怎么办? 宋亦深坐好后,再也美听见后边传来的声音,只不过先生也不讲课了。 “先生,您继续。”宋亦深做出请的手势。 “好。”明月珰真该考虑下何时辞职的事了。 这才来了一个魔王,我就成了这样,要是等唐越泽来了,我该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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