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不能出来得太久,吃过了早饭便离开了,临走时还嘱托无念一定要和宋知忆商量。 无念心中自有打算,他知道危险,所以不能让宋知忆跟着去冒险,无念留下一张字条,收拾了东西就匆忙离开了。 **** 不知怎地,宋知忆竟耍起赖皮,吵着不要去学堂了。 闹了一次,宋良随了她,这一次再闹起来,就行不通了。 “爹,我是真的不想去学堂了。”宋知忆瞥了眼一旁的宋亦深,又看向宋良说出这句话。 “在你嫁人之前必须要去学堂。”他是铁了心了,不知是听了谁的话,说宋知忆在嫁人之前必须要去学堂读书。 “爹,我不嫁人!”单身日子还没过够,嫁什么人啊。 “这次,你说什么都必须要去学堂,等腊七成亲的时候你也去,看看有什么中意的人。”宋良摆了摆手,吩咐下人看好小姐,一定要把她送到毓馨堂。 一路上,宋知忆特不自在。 她有自己的打算,无念好不容来趟长安,本想与他呆在一起,可若逃课,先生定会告状,只能想些法子不去学堂了。 “哎哟喂!”宋知忆捂住肚子:“我肚子疼。” “小姐,老爷说了,只要小姐有任何的不适全都是装的,叫我们不要理会,您的身子好着呢,又怎么会生病呢。”薛芜也是死脑筋,不帮自己的主子,却帮主子的爹。 宋知忆瞪了她一眼:“胳膊肘往外拐。” “小姐,老爷也是为你好啊,您只要安心呆在学堂,只要唐大公子的婚礼一过,您就不用上学啦!”薛芜安慰她。 宋知忆一听不用上学,也就不装肚子疼了,凑到了薛芜身边:“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夫人说的啊,夫人最近除了忙着生意,还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如意郎君呢。”薛芜想着自家小姐终于要再嫁出去了,他们宋家又要有姑爷了,想想就开心。 “什么?她这是逼着我嫁人?”不行不行,我还小,嫁人还早,现在有无念就够了,其他人我不要。 “小姐怎么了?”薛芜不明白成亲这样大的喜事,宋知忆为何不高兴。 一路上宋知忆也没再说话,其实都是在想着如何不成亲。 第一步便是不去学堂。 学堂里不仅有顽皮的宋亦深和唐越泽,还有爱告状的明月珰,再就有烦人的孟之恒。 宋知忆坐到自己座位上,发现窗外的薛芜盯着自己,又换到了角落里。 “咳—嗯—”宋知忆发出怪声,引得满堂目视。 “我嗓子不舒服,您们继续上课,先生您继续。” 明月珰不再理会她,可宋知忆就像是来捣乱的,一直不停地制造动静。 “安静会!” “先生,我是真的不舒服,要不然您让我回家,我回家了就不会打扰大家了。” “你爹说了,你没生病,所以一切病假,都不应允。”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做生意精明,对自己女儿也这么精,还说我是装的,你看我真生一次病,让你还说我装病! 宋知忆一直坐在位子上,也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孟之恒也不是来上课的,他只想看看宋知忆,见她不舒服,本想过去看看,却又不敢。 他怕她会生气。 这一切明月珰都看在眼里,可答应了不插手,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阿姐,你这方法我都用了几百次了,爹肯定能想到。”宋亦深说。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薛芜盯着我吧?还有门口的那俩。”想起门口的人就来气,一个薛芜还好对付,偏偏半路又派来了两个人。 “阿姐,我以前都给他们下泻药的,不过后来长安所有的药铺都不卖给我了。”宋亦深说着自己用过的方法,不过在宋知忆这里估计不可行,宋良肯定都想到了。 “深儿,我如果生病了,爹会不会让我回家?” “阿姐可别做傻事,生病了得多难受啊。”宋亦深劝她,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孟之恒很想过去,可又怕宋亦深的鞭子。 自上次骗来唐越泽的鞭子后,就再没还回去,亏得两人关系好,不然要了人家的宝贝早打起来了。 趁明月珰还没来,宋知忆冲到院子里,打开水缸,舀出一勺水打算浇到头上,她将手伸进水里,这水热的都可以洗澡了。 抬头望去,已近中午,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宋知忆找了处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伏天里日头最毒,刮的又是热风,就光站在阴凉的地方还会有些热,何况站在日头底下呢。 宋亦深不明白姐姐为何这么做,生病了还要吃药,干嘛为了不上学把自己折腾病了呢。 孟之恒也不理解,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讨厌自己,所以才想离开这儿。 宋知忆感觉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头上的太阳,额头上只出了些汗,只有头发滚烫。 “你这是干嘛?是我自己要中暑生病的,你赶紧回去吧,把衣服拿开。”宋知忆让孟之恒赶紧离开。 “不行,你要是不想上学,我就去你家提亲。我听说这几日宋夫人在给你物色夫婿,最合适的人只有我了,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再做回一家人也挺好的。”听孟之恒的话,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要晒就晒着吧。”宋知忆往旁边挪了挪。 “那好,我陪你。”孟之恒收了衣服,重新穿上,站到了宋知忆的旁边。 宋知忆又往旁边挪了挪,不一会儿孟之恒也挪了过去。 明月珰看着站在日头下的俩人,心中不禁感叹,已经一个失手竟将孟之恒变得这么傻了,对宋知忆还真是死心塌地。 终究还是未能如愿,宋知忆没中暑,只不过孟之恒倒下了。 找了先生,开了些汤水,只说是中暑了,喝几服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孟之恒还叮嘱知情者,千万不能告诉他爹,更不能让府里的李青儿知道,依她的性子定会找宋知忆的麻烦。 “我都为你生病了,你喂我喝药。”孟之恒看向宋知忆。 宋知忆没有理他,带着宋亦深和唐越泽就离开了。 世子是在毓馨堂出了事,自然先生要负些责任,明月珰端起碗,喂孟之恒喝药。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喝。”两个大男人确实有些不自在,孟之恒端过碗,自己喝了药。 看来想挽回宋知忆的心,还要下些功夫。 明月珰准了宋知忆的假,给宋良写了份手书,不过宋知忆偷偷将一天改为了十天。 宋知忆拿着手书离开了,只不过她并没有回家。 路过玲珑阁便想起了玲珑骰子,就想进去打听打听,那神秘大师是何人,她想雕一粒送给无念。 “玲珑骰子啊,外头多的是,如果想要的话,就去参加玲珑赌坊八月十五的赌局,赢的人就能得到玲珑骰子。”店里的老伙计说。 “我只想知道那位大师是谁,想要求他雕一粒,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宋知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我的日子不多了,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一粒玲珑骰子。”宋知忆用尽毕生演技,终于挤出了一点泪花。 “姑娘,那大师脾气古怪得很,这两个月来都没有雕刻作品了,玲珑阁里一件出自大师之手的作品都没有了,他许是封了刀,不再刻了吧。” “您就告诉我吧。”宋知忆越演越真,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许是老伙计嫌烦,就将大师的住处告诉了她,至于能不能求得一粒玲珑骰子就要看那大师的心情了。 伙计只说大师住在浔山的一片竹林里,具体在哪里还要自己去找,说白了就是一切随缘。 ***** 许久未见无念了,宋知忆出了玲珑阁就前往了五津渡口。 路过琉璃小院时,看到那些官兵们还在,看来是要熬到信芳大师圆寂才会离开了。 既然他们还在,就说明是好消息。 到了梅园小筑却不见无念,在屋里找了一圈又出去看了看,却碰上了前来找无念的无悔。 “看见无念没有?”宋知忆问他。 “他不在吗?我也是来找他的,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无悔带头进了屋,看到桌子上放了张字条,正是无念的字迹。 师兄,不必担心我,也别告诉知忆,我找到玉佩就会回去找你。 无悔刚要把字条收起来,就被旁边的宋知忆看到了。 “不要告诉我什么?他要找的是什么玉佩?去哪找了?”她废了好大的劲想来找无念,可他却不乖乖等她,还真是不听话。 “他……”无悔不知该不该跟宋知忆说清楚。 “说!” “他,去了云禅寺,找一个很重要的玉佩,孟钰也在找。” “他一个人去的?” 无悔点了点头。 “还真是不要命了!”宋知忆离开了,她要去云禅寺找无念。 既然孟钰也在找那块玉佩,就说明玉佩对他一定非常重要,无念若是找到了孟钰定会派人杀他,若是没找到,落到孟钰的手里,无念同样也会没命。 信芳大师你要撑住,赶快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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