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上哪去?” 湘涟扶着墙从偏殿一瘸一拐的走出,恰好看见沐晨悠独自一人向着飞凰宫外走。 “本宫出去散步啊,”沐晨悠转身说道,“你脚烫伤了就去歇着,不需要你跟着来,我就在宫里随便走走。” 好在隔着鞋袜,湘涟的脚不是泡在热水里,只是被泼了热水,她的脚只是红肿起了泡,算是轻伤,不然她要愧疚死。 沐晨悠对她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长发在身后甩出一个飘逸的弧度,轻快的迈步走出门。 昨晚她一时情急跑出殿外喊御医,鞋子没穿,衣服一裹,披头散发的大呼小叫,也没见宫里的太监宫女对她不敬,而是听话的立即就去请了御医。 她是皇后呀,还不是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她拘着自己简直就是愚蠢,想得太多了,不管她做什么,她变成什么样,皇后娘娘的身份在明面上摆着呢,她呀是傻了,才给自己加了一道枷锁。 湘涟看着沐晨悠欢快的身影,清晨的熹微下的她仿似闪耀着光芒一般,那样明媚,和阳光一样耀眼。 湘涟扭头看到在院子里打扫的太监,严肃道:“小荣子,小真子,你们怎么做事的?不去跟着皇后娘娘?” 在飞凰宫,沐晨悠是老大,湘涟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就是老二,宫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她在打理。 “湘涟姐姐,不是我们不跟,是娘娘不让我们跟。”小荣子握着扫帚,苦着一张脸说道。 小真子立即附和道:“对啊,湘涟姐姐,娘娘连清荷她们跟着都不要。” “算了,你们赶紧的打扫吧。”湘涟不再多说,这确实是现在的皇后娘娘会干出来的事,她都不要她跟着。 思想一下子开朗的沐晨悠就犹如被放风出来的小狗一般撒欢起来,这几天拿捏架子可把她给憋坏了,谁规定失忆后的人就该是深沉的? 后宫因为没有嫔妃入主,所以绝大多数宫殿都是空置的,据湘涟说只有她这个皇后住的飞凰宫,皇上住的御龙殿,太子住的东宫,还有太后的景宁宫是有人气的,而且太后常年在护国寺里吃斋念佛,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宫来住。 所以后宫简直就是她的天下,拜原主的福,她在后宫中称王称霸也不见得会有人有异议。 沐晨悠依着昨天的路线,一路溜达进了御花园,一路行来,来往遇见的宫女太监无不恭敬的向她行礼,她真心受不了,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免礼,俨然像是一台复读机。 看着御花园另一头迈步行来的一行人,沐晨悠想她是不是运气不错,居然又遇上了孩子他爹。 为什么她还没见过皇上的面容就认识了皇上?废话,看排场呀,能在御花园中这么大阵仗的,还走在最前头的不是皇上还能是谁?当然,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比较具有标志性。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皇上这是刚刚上完早朝开完晨会回来,身边跟着个一身红色官服的臣子,两人正在边走边谈。 沐晨悠眯着眼睛仔细的去看,她穿越前眼睛有三百多度的近视,带隐形或是边框眼镜,一旦失去辅助工具,她看不清远物就会眯着眼,即使现在视力五点二,她这个习惯倒是改不了。 说实话,她真的真的挺好奇这位皇上的长相的,以防皇上像上次见到她就绕道走的情况发生,沐晨悠向旁边一闪,躲在人高的茶花树后。 几棵茶花树并排种着,枝叶茂盛,花团锦簇,正好将她完全的遮掩起来,不从背后的方向看是看不到她的,而现在御花园里恰好没什么外人。 没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就近了,沐晨悠扒着面前的枝叶,翘首以盼,眼神晶亮,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复杂的,她这是要见到老公的激动还是见到老帅哥的花痴?话说,孩子他爹几岁?忘了问了…… “……减免洛州税赋,此举……缓解……百姓……” 只言片语的传进耳朵里,可是沐晨悠的心思不在两人的谈话上,她看着几步之遥的明黄色身影,嘴巴微张。 皇后娘娘,你简直就是全世界女性的公敌呀! 沈允梵的长相确实随了他爹皇上比较多点,只不过沈允梵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开的大男孩,而面前这位皇上却是真正的男人,身形颀长,步伐沉稳,面若刀刻般深邃,浓黑的眉毛,一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是一种成熟与威严,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这种男人放现代就是霸道总裁的典型例子,一招手可以迷晕一票女生,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唉……颜值这么高,做为一国之君居然后宫只收了一个皇后,要不是有个小鲜肉儿子在,她都要以为他是个Gay了,沐晨悠放下扒着树枝的手,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似的,谁说生了孩子的就不能是Gay了? 一行人走过了,沐晨才悠步履阑珊的从茶花树后面出来,兴奋劲一下子就过去了,她回去得向湘涟好好再打听打听,如果这个是真相的话,那信息量绝对不小。 “皇上,刚才树后有人,您为何不让微臣将她抓出来。”沐晨禹疑惑的问道,刚才他发现了树后有人,想要动手将人抓出来,可是却被皇上用眼神阻止了,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只是不知为何要假装不知道的走过来。 “那是你妹妹,”沈瑾衍低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她又要整哪出。” 沐晨禹惊讶的身体一颤,转头去看,只见沐晨悠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的向他们反方向走着,丝毫看不出以往的盛气凌人。 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那真的是沐晨悠?” 没有金银满身,没有锦绣华服,没有前呼后拥,甚至见到皇上都没有反应。 “爱卿,你怎么连你妹妹都认不出了?”沈瑾衍微眯着眼看了眼沐晨悠,漫不经心道:“你俩兄妹的关系不是很亲厚?” 沐晨禹被沈瑾衍这句话说的一个咯噔,立即回头,弯腰伏身道:“臣惶恐。” “你惶恐什么?你劝朕多去飞凰宫走动的时候怎么不听你说臣惶恐了?”沈瑾衍幽幽说道,眼角的余光落在走着走着突然摇晃了下的沐晨悠身上。 这是她传出失忆后他第二次看见她,上一次远远的看到她一眼,就看到她迫不及待的回视他的目光,也不知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刚才他早就发觉了她,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假装不知道走过,她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倒是让他也惊诧了下,此时平地走路差点崴了脚的沐晨悠是真的失了忆? 沈瑾衍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不管怎样,只要她不来烦他就是好事。 见沈瑾衍一副要翻旧账的模样,沐晨禹嘴角抽了抽,“臣也惶恐不安,可是那都是为了皇上您考虑不是……” “朕看您是为了皇后考虑才是真的,”沈瑾衍打断沐晨禹的话,“别在朕的面前演你那套虚以委蛇。” “臣冤枉啊……”沐晨禹站直了身体,面露悲戚,“皇上,臣对您的一片耿耿忠心难道还表示的不够清楚吗?” “阿禹,你今天正好在宫里,就去看看皇后吧。”沈瑾衍背着手说道, 听沈瑾衍这么称呼自己,沐晨禹知道沈瑾衍之前是拿他出气呢,这会儿是消气了,“臣领命。” 沐晨悠胡思乱想的走着,丝毫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说了怎样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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