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陈彼方大口的呼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只手在嘴边扇着风,一只手拿着筷子夹着鱼片往嘴里塞,口齿不清的说道:“好吃,好吃。” 沐晨悠微微扬了扬唇,她做的菜未必卖相多么的精致好看,但是味道是不会差的,比如这道水煮鱼可是她的拿手好菜,拿起筷子从自己面前的红油汤中捞出一片雪白的鱼片,吸溜进嘴里,火辣辣,爽歪歪。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一人面前摆放着一个汤盆,空气里散发着麻辣的香味,闻的周围的人都是一口口的咽口水,只能转过头去,不看。 “小悠啊,你这手艺开酒楼一定能够生意兴隆,”陈彼方囫囵着说道,对着沐晨悠竖起大拇指,“我应该早几天来的,就能多吃几顿你做的菜了,小梵那俩傻小子还不想来,活该他们吃不到这些美味佳肴。” 虽然心里知道沈允梵不想来见她,可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确切的答案就是另一回事了,沐晨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认了这么个死理,但是就是真的不想沈允梵这么的讨厌她,也许是因为他和她身体的母子关系吧。 “他为什么不想来?”沐晨悠哈着气说道,拿起饭碗扒拉了一小口米饭。 陈彼方吃的津津有味,“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呸,干嘛说这倒胃口的东西,”他打了个恶寒的冷颤,“要不要我去把他给你叫来给你说说。” “还是算了吧……”沈允梵来了免不了又是一场相对无言的闷声战,她输了,她承认自己比耐心比不过沈允梵这个油盐不进的小鲜肉。 一个孩子的性格形成取决于先天条件和后天环境,是什么样的后天环境将他塑造成了这么个高冷的性子? 直到一顿饭吃完,沐晨悠都没有从陈彼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他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口无遮拦的,可是脑子却是严谨的很,能说的和不能说的清楚着呢,这种人比沐晨禹那流难应付,因为他不要脸。 陈彼方说的江湖事很有趣,绘声绘色的说的精彩,沐晨悠听的眉开眼笑,“你要是没钱了,可以去做说书先生,或者写几本话本子,必定也是生意兴隆。” “岂不是正好,你开个酒楼,我去给你当说书先生,赚它个钵满盆满。”陈彼方擦了擦嘴,嬉笑道。 沐晨悠呵笑了一声,“怎么你比本宫还会做梦?你是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去哪里,本宫可是走不出这皇宫的。” “皇宫又不是天牢,牢狱里的犯人都还能越狱,这么个皇宫你怎么就走不出了?”陈彼方突然对着沐晨悠神秘一笑,“不过我是知道你的心思了。” “本宫有什么心思?”沐晨悠撇了陈彼方一眼,茫然道:“你知道本宫的哪个心思了?” “自是……”陈彼方对着蓝天吹了个口哨,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然后手指划着圈圈。 聪明人说话就是不那么累,可是她是不会承认的,沐晨悠抬头看天,道:“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天气很好呀。” 顾左右而言他,陈彼方但笑不再追问这个问题,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会儿还要去找小梵儿过招,吃的这么饱,这是要输给那臭小子了呀……” 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有一个武术梦,沐晨悠也不例外,小时候看着电视剧几个小孩会比划着招式,长大后想然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现在有现场直播,她兴冲冲的问道:“在哪呢?” 原来自己的儿子也会武功呀,沐晨悠油然而生出骄傲来。 “东宫呀……”陈彼方用一种你傻不傻问这种傻问题的眼神看了沐晨悠一眼,然后说了声谢谢款待,踱着酒足饭饱的步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陈彼方来到御龙殿的时候见到沈瑾衍正用着十分不爽的目光看着他,他转身看了看身后,发现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别的人,那他这样看着的就只有他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哪里招你了?”陈彼方大喇喇的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我和你说哦,沐晨悠做的菜不管是甜的还是辣的都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尝尝?下次再带你一起……” 沈瑾衍冷哼一声,“朕去皇后的飞凰宫何时需要你来带了?” 陈彼方挑了挑眉,这是生气了,朕都出来了,“你不是有病吗?我要是不去,谁给你保住面子,别说是吃上菜了,恐怕你是连碗都碰不着。” 一说到自己的病,沈瑾衍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自己的这个病真是……太奇怪了!又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阿衍,你就没想过以毒攻毒吗?”陈彼方建议道,“你说你一天到晚绷着就不累吗?要我说你得好好谢谢沐晨悠,要不是她那么的妒性大,恐怕你都无颜面对天下苍生了。” 说着,陈彼方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明明几个人里我书读的最烂,成天的被夫子嫌弃,没想到我还有能教训皇上的一天,哈哈,快叫我一声夫子,我来教你如何追求女子,早日病愈。” “朕就好了奇了,你这张臭嘴怎么在江湖上混的,没有被人打死打残的!”沈瑾衍狠狠的剜了陈彼方一眼。 “原来你就这么想着我去死,我真是太可怜了,人心不可测……”陈彼方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瞬间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他们是想的,可是他们武功没我高,打不过我。” 沈瑾衍无力和陈彼方争辩,只道:“既然你有那么些高明手段追求女子,在外面必然红颜知己不少,怎也不见你带回来一个两个?” “我倒是想带,可是她们一听我家徒四壁就都弃我而去了……”陈彼方说的惋惜,可是面上笑意满满,似是想到了那些女子瞬间变色的俏丽脸庞而感到好笑。 他的这点心思他哪里能不明白,只看了陈彼方一眼,沈瑾衍低首伏案继续看桌上摊开的奏章,旁边还堆放着一大厚厚的奏章,这几天他心不在焉,积累了不少政事需要处理,补了个眠总算是没那么精神恍惚了。 经此之事,沈瑾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精气旺盛,才熬了两宿而已居然就精神不济,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整日的枯坐处理奏章处理公务,偶有的练武终是有所荒废。 “今日你还去东宫教梵儿练武吗?”沈瑾衍从奏章中抬起头来,看着揪着盆栽叶子的陈彼方问道。 陈彼方漫不经心的答道:“当然咯,作为太子,他迟早是要当皇上的人,我可不想咱们几个这唯一的儿子随意的丢了性命。” 沈瑾衍当上皇上之前之后所经历的暗杀明杀不计其数,他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视若己出的沈允梵,陈彼方一向是倾囊相授,每次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给他教授武学。 听陈彼方这么说,沈瑾衍心中一紧,有些心酸,眼神蓦地有些黯然,少顷,他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陈彼方眸子一亮,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别扭的一家团聚的场面他可要好好的观赏,只是嘴上依旧是无关紧要的淡淡道:“这不是随你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一介草民哪里能管得了你一国之君去哪里?” “朕觉得该召见一下陈大将军来宫里……”沈瑾衍低下头来凉凉的说道。 “阿衍,你不是这么不厚道吧?”听得此言的陈彼方立即跳了脚,“我又没有说错话,你不要这么找我茬吧?” “边疆上报,风岐国守疆的军队有些异动,你觉得我不该找你爹护国大将军来商量商量如此国家大事?”沈瑾衍将桌上的奏则拿起,扭手向着陈彼方的方向一甩。 陈彼方抓住奏则,打开了奏则,仔细的阅读上面的文字,眼神变得越来越暗沉,几分玩世不恭消失殆尽,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风岐小国还没被打怕,竟然还敢妄动来犯!” “距离上次两国开战已经十年时间,足够两国休养生息,如今风岐国的异动尚不明确,还不能妄下定论。”沈瑾衍沉声道。 陈彼方将奏章抛回给沈瑾衍,低垂着眸,道:“哪里需要顾及那么多,为什么要等它先动?咱们大云国兵强马壮,还怕他不成,直接灭了风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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