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3qxsw.com

; 转眼便又到了春玉米收获的季节皇庄试种的山地与下等田均获得了丰收。户部尚书周经亲自带着人紧盯皇庄收获的情况亲眼目睹老农们收获玉米后心满意足地脱粒晒干。待到称重的那一天内阁五位阁老与六部尚书都陆续到场,由户部官员亲自拿着崭新的木斗计量。

计量结果表明,今年的春玉米亩产量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增加了不少。这令众人都禁不住无比振奋更加期待正从各承宣布政使司送回京城的玉米。若是国朝各地的贫瘠土地都能种上玉米,亩产量都能如上等田那般粮仓还愁无法丰足么?百姓还愁无法饱腹么?

就在各承宣布政使司试种的玉米即将先后送达京城的时候忽有一名御史在早朝时递上折子弹劾御马监掌印太监王献在南直隶大肆屯占良田作为皇庄。据说这是他从南京户部得来的消息王献在南直隶横行霸道犯了众怒,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宦都已经忍无可忍,这才悄悄写信告诉了他。

对此朱祐樘的反应非常淡定:“大肆屯占良田?可有他强抢良田的证据?”

御史顿时哑口无言他们都是风闻奏事,怎么可能等到确凿的证据才上折子弹劾?那不应该是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的事儿么?而且,他身在北京,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奔到南直隶去搜罗证据?这不是为难他么?

皇帝陛下云淡风轻地扫了他一眼:“既然没有证据,你又凭什么如此笃定他犯了错?朕曾经说过,言官虽有风闻奏事之权却千万不可滥用。若是无凭无据便污蔑他人,意图掀起冤案,最终便须得承担责任。”

那御史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忙不迭道:“微臣并非捏造事实,昨日刚接到南京送来的信件,写信的是南直隶户部官员,请陛下明察。”陛下都这么说了,他自然顺水推舟地说明了前因后果,自证清白。

“那便让南京户部尚书和王献都上折子自辩。”朱祐樘道,示意此事交给内阁拟旨,“王献南下,是朕准许的。朕让他去南直隶好好经营皇庄,也相信以他的品性绝不会做甚么不法事。当然,若是他当真强占良田,朕亦绝不会姑息。”

因因着没有证据,一众言官便没有继续就此喋喋不休。倒是户部尚书周经仿佛有所触动,紧紧锁起了眉头,念头一转,赶紧回到户部召人查证:“你们让北直隶各府赶紧将他们的鱼鳞图册抄一份来,仔细查清楚,其中有多少皇庄!”

陛下派人去南直隶经营皇庄,必定是因着江浙那片是鱼米之乡,上等田不知凡几,出息也远比北边的田地高。可北直隶早就有无数皇庄,难道陛下还不能满足么?且不提太后太妃,如今宫里拢共也就一位皇后娘娘,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还放归了那么多宫人,帝后也都是节俭的性子,花用必定远远少于先帝时期。御马监手握着那么多产业,竟还供养不起皇室么?

怎么可能?按照他的估算,内库每年都该略有盈余啊。

坤宁宫,张清皎听朱祐樘提起早朝时的弹劾,不由得笑了:“想不到,王献不过动作稍大了些,出手买了几个田庄,就有人已经坐不住了。买卖这种事,不是全凭自愿么?只许他们当地盘根错节的人家买得,咱们倒是买不得了?哪有这样的事?”

“不过是想将他们所认为的危险先掐灭罢了。”朱祐樘道,“江浙那一带良田千万顷,其中隐田必定不少。他们怕的不是王献买田庄,而是卿卿你先前在北直隶多管齐下的那些法子。若是照着那些法子使,将隐田都括出来,他们受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些人还真是未雨绸缪,消息比谁都灵通。”张清皎叹道,“既然如此机灵,何不将这聪明劲儿都用在正道上?偏偏想方设法地捅到了朝廷里,拿些似是而非的话哄骗了御史弹劾。他们这是笃定了即使很快查清楚王献并未做不法事,皇庄在南直隶扩张也能引起内阁与六部的警惕?”

“当初太宗开辟皇庄,便有许多臣子反对。群臣的想法,始终是不能与民争利。再者,祖父与父皇在的时候,皇庄扩张也大都是仗势欺人。只是那时宦官势大,便是有人弹劾,也未必会理会。”朱祐樘笑着摇了摇首,“不过,如今他们都已经去皇庄走了好几遭,应当多少有了些新印象罢。”

张清皎似笑非笑道:“是啊,只要他们去皇庄里随意转转,问问那些老农就知道在皇庄里做活,可比在外头受地主富户欺压强多了。”去岁皇庄扩张,不知收纳了多少户勤劳却穷苦的佃农。他们在皇庄里过的日子红红火火,子女还能来京中学手艺挣工钱,过得可比从前滋润数倍。甚至还有人曾真情实意地对管事说,希望皇庄越多越好,能吃得饱饭穿得了新衣的人越多越好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