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皎笑道:“以你的能力,打理伯府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我也没甚么可指点你的了。不过,平日里你若有甚么不解的,随时都能提出来,大家亦能帮你参详一二。咱们日后也和从前一样,如果有甚么新鲜的事儿,便一起商量着办。”
王筠连连颔首,便听她温声继续道:“我相信你,伯祖母也相信你。所以,接过伯府的管事权后,你尽管放手由着自己的想法行事即可。伯府里的人与事随你调遣,我已经与平沙、水云二人提过了,她们日后便以你这位少夫人马首是瞻。从今往后,你便是伯府的女主人,只管将伯府当成娘家公主府就是。”
王筠怔了怔,眼眶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红:“谢谢姐姐,我定不会辜负姐姐的信任。”
朱祐樘听着两人说家常话,看向张鹤龄:“鹤哥儿,如今你成了家,也取中了秀才,对今后可有甚么打算?”
“准备秋闱。”张鹤龄道,“不瞒万岁爷,我此次前往河间府赴试之前,曾经拿自己作的卷子问过诸位先生:以我如今的水准,过童生试的胜算有几何,过举人试的胜算又有几何。或者,换而言之,我还须得多少年头,才能通过秋闱。”
“结果,先生们几乎是众口一词过童生试的胜算是n,过举人试则毫无胜算。即便我全力以赴地备考秋闱,至少也须得三四载的积累与磨砺。所以,后年的秋闱,我可以下场一试,却不能过分期盼结果。再下一场,指不定便能成了。”
朱祐樘点点头道:“那时候你也不过二十出头,亦算得上是相当年轻的举人了。那你可曾改主意,想过中了举人后便继续读下去,直到中两榜进士?”
张鹤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首:“不,我的初衷始终不曾变过。既然我能在中举人之后便铨选出仕,便无须再在科举上耗费时光了。”其实,他甚至连五年都不想继续耗。五年,听来并不长,可那便意味着他踏入朝堂的时间晚了好几年,能为姐姐姐夫分忧的时间也短了好几年。先生们不是都说,他如今积累得不够么?那他便逼着自己更勤奋些,将一日掰成两日来用心进学,在两年之内完成三四年的积累,指不定下一场秋闱就能名列桂榜了呢?
朱祐樘思忖片刻:“你说得也是,寻常人靠着科举晋身,多半是因着没有别的晋身之途。而你,能选择的已经足够多,不过是因着想成为文官才谋求科举一道罢了,也确实无须太过在意究竟是进士还是举人。”
“若我仅仅是举人,指不定仕途会更顺利些。”张鹤龄接道。
朱祐樘瞬间心领神会,微微皱起眉:“你大可不必想这些。”身为外戚,若是太过优秀,确实容易令朝堂众臣警惕。如果张鹤龄考取了两榜进士,甚至是通过朝考成为了庶吉士,指不定文武百官都会忧心忡忡他会不会进入内阁毕竟,翰林院的庶吉士们素来有“储相”之称。外戚再加上手握重权的阁老身份,无疑便会触发所有人敏感的神经。
要知道,高祖、太宗之后,皇家对外戚的态度便只是优容而已。如太宗仁孝徐皇后那般一门双国公、且都掌握实权的外戚家族,是决计不会再容许有第二个的。况且,最为关键的是,徐家发迹是因开国之功,而非外戚的身份。倘若外戚掌权,前朝后宫势必交织起来,说不得便会形成汉唐后期那般由外戚掌握大权的局面,甚至对皇帝的承继都能生杀予夺。
张鹤龄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妥当了,确实打算得很周全。不过,以他的年纪,想得如此通透,也着实令人略有几分心疼。分明其他人在这样的年纪,能够想明白自己日后要走哪条路便已经是上进了,可他却想得更多更远。而且,他骨子里亦是无比执拗,认准一个目标便始终不曾变过。
想到此,朱祐樘不由得叹道:“既然你已经胸有成竹,那我与皇后便静待你的佳音。”
张鹤龄朝着他拱手行礼,笑道:“我也希望能尽快为万岁爷与姐姐分忧。”
作者有话要说:唔,没抓虫,很困
明天抓虫,么么哒
抓完虫啦,今天办了场酒席,有点累,先休息一下看看有没有精力更新
如果不行,我明天补更,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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