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回廊,往宅子深处走去,仆人渐渐少了起来,但灯笼却还是很多,路过一荒凉房屋,与周围的景致相比格格不入,云晏昔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牌匾上写着郎琳阁三个大字,想起林未落的嘱咐,云晏昔以为竹连会将她带进去,没想到竹连却是直接略过那房屋。 发现云晏昔看着那屋子,竹连也对云晏昔叮嘱了起来,让她不要进去。 云晏昔虽然并不很信任林未落,却觉得对方说的此事是真的,而这一刻,她却怀疑起此事来,不知这郎琳阁到底有何秘密,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去看的欲望,里面至少也没什么好事发生。 竹连带着云晏昔继续往前走,前方一处房屋廊上挂满了灯笼,而这房屋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孤零零地竖在中央,琉叶在灯笼下望着两人的方向,目光贪婪。 但下一刻,她便收敛了表情开心地喊道,“云姑娘,你来了,竹叶,快带姑娘过来。” 两人走近,云晏昔在烛火的照耀下发现了端倪,这间房屋很新,其它的屋子虽然也很干净,却带有一种年代感,而眼前这栋,似乎连一丝灰尘都未落在上面。 琉叶开心地说道,“这是公子命人新盖的屋子呢!里面新种了好多新的花草,还有移植来的一些,云姑娘,我带您进去看看吧!”说完等在原地,兴奋地看着云晏昔。 门是关上的,绛红色的油漆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白色的光,而琉叶就站在门前,那兴奋的表情带着一丝诡异,一丝期待,眼里冒着光,有点像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人看到了一桌佳肴,就差流出口水了。 云晏昔考虑了一会,再看向琉叶时,眼神里透出了惊讶,只见琉叶表情未变,嘴角竟真的留下了口水,银白色的线丝从下巴处滴落,而她自己却毫不在乎的用袖子抹了抹嘴,再次催促,“云姑娘,我们进去吧!” 云晏昔要是还没发现不对劲,那她就真的白活了两世,她眼角看着旁边的竹连,嘴角抽了抽,因为竹连不知合适侧对着她,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她。 云晏昔稳了稳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天再来看吧?” 但琉叶和竹连两人都没反应,张着嘴等她的回答,被两人这样盯着,云晏昔感到有点瘆得慌,便慢慢往后退,刚退出一定区域,琉叶便变换了表情,从诡异兴奋状变成了凝视,目光饥渴地看着云晏昔,而竹连却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调整了一下角度。 云晏昔想应该琉叶更难对付一些,她正想着对策,便看到琉叶突然大步往前走,犟着头目光死死地看着自己,云晏昔赶紧转身跑,却见面前的路突然消失不见,一动房屋的墙直直地堵在面前。 就这一瞬的怔愣,琉叶从后方一把箍住云晏昔的腰,直接要把云晏昔往后拖。 云晏昔取出长情剑一剑劈断了对方的手,琉叶大叫了一声,那断肢处流出了浓绿色的汁液,带着叶子的清甜。 云晏昔无暇顾及这些,那竹连也似突然醒悟了样,大步走上前来,两人一齐盯着云晏昔。 云晏昔直接操控着长情剑上前去砍两人,一瞬间,所有的植物爆发生长,路上不足手指长的青草一瞬长至十几米,缠住长情剑的把柄处。 还有其余的长藤缠住云晏昔的四肢,云晏昔念了一个爆破咒,四肢处的藤蔓被炸开来,其余的在不远处畏畏缩缩,似乎有些害怕,琉叶恨恨地看着,不顾自己断裂的手臂,再次上前。 云晏昔发现对方只是力气比较大,法力十分低微,便一脚将对方踹出好远,竹连也一样。 接着,那原本紧闭的屋门竟是从内打开,一片黑暗袭出,突破了那狭小的出口,那片黑物便分散开来,一看,却是枯萎的植物,根茎十分粗大,上面没有一丝绿色,却气势磅礴而来。 随着那些黑色枯枝的爆发,整个宅院都笼罩着一层恐怖的威压,云晏昔感觉自己的行动变得迟缓,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色枯藤将自己包围起来。 意识越来越薄弱,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云晏昔勉强睁开眼睛来抗拒这种睡意,她感觉身体被腾空,那些黑藤将她往门里拉,透过几丝缝隙,看到原本崭新的建筑变得破旧,上面的牌匾勉强看出一个郎字。 在云晏昔被拖进门的前一瞬,林未落感知到黑藤的爆发而急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大喝一声,“放下她。” 那黑藤虽动作有所缓解,却还是畏畏缩缩地要把人往里拖。 林未落拿起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刺去,此刻他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却抽出匕首作势要再次刺去。 一道声音响起,“迟早我们都要死在你手里,这次我就放这女修一条生路,待到下一次,你直接把人送到我这里,也免得你到时舍不得。” 那黑藤在林未落抽出匕首时就放下了云晏昔,抽身回了那郎琳阁。 原先云晏昔看到的郎琳阁是假的,琉叶猜测她们公子肯定会和云晏昔说这件事,就和地底下那位说了,对方便设了个障眼法,云晏昔虽没看出来,却也知道那新房屋不对劲。 云晏昔很快便醒了过来,眼前的。屋子跟她之前看到的郎琳阁一模一样。她稍微一想就也差不多明白了。 此刻周围那些暴动的草木都恢复了原状,琉叶和竹连仍然躺在地上,两人看起来非常虚弱,云晏昔站起身,想起自己似乎听到了林未落的声音,便向四处看了看。 林未落之前刺了自己一刀,血染红了整个前襟,他自己也已经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云晏昔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有几个侍从也赶到了,只是几个人脸色都很苍白,没了之前的那种灵动。 侍从将林未落送回了他的房间,云晏昔带他躺着后就出了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才稍微亮了一点点,整个宅子里的灯笼都还亮着,看时间也该到了白天,除了天色,整个宅子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琉叶的断手竟然在一夜的时间里长了回来,不过她和竹连也都没有再和云晏昔说过话,除了她们,所有的人都对云晏昔采取无视态度,跟自己刚进来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云晏昔本打算直接走的,但林未落还没醒,虽然他的丫鬟想要伤害她,但最后却是他救了自己,云晏昔想着等对方醒来再告辞。 差不多傍晚时分,林未落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琉叶云晏昔走了没有,得知还未走便让琉叶请云晏昔过来。 琉叶十分不情愿的通知了云晏昔,云晏昔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直接去了林未落那里。 林未落正靠坐在床上,见云晏昔走了过来,说了一句“云姑娘,请坐”便沉默下来。 云晏昔一时也没有开口。 “云姑娘,你…肯定不想再看到我了吧?”林未落苦笑着说。 云晏昔闻言疑惑地看着他。 林未落却没有注意,只自顾自的说着,“你肯定认为我很卑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没料到,但你总归是受了我的连累,实在对不起,我…” “可最后不是你救了我吗?”云晏昔打断道。 “可姑娘也是受我连累的,” “我并不怪你,相反还要谢谢你,虽是你的婢女主动打开了石墙上的门,可决定进来的却是我自己,昨天竹连一开始说带我四处看看的时候,我也可以拒绝,总归,这次的事情,并不能怪你。” 听了这话,林未落道,“姑娘来时,我很喜悦,这栋宅子里很久以来一直都是寂静无声的,每天没有阳光没有人气,姑娘来了后,我总算有了说话的人,可我的仆从,却都想着怎么害死姑娘,但他们都是为了我,姑娘还是怪罪于我吧。” 云晏昔听了疑惑道,“为何你的仆人要对付我?而且,你不是说是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才设了阵法阻挡太阳吗?” 林未落,“这件事说来话长”,他看了眼云晏昔,嘴唇微动,“其实,我不能算作一个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云晏昔不解,她在林未落身上没有感受到妖或魔的气息,而且对方身体里也有着生机,不可能是鬼修,那他到底是什么? “姑娘应该发现我这宅子里的仆人经昨晚后,都很虚弱,这也是她们看到姑娘来时很开心的原因。” “这是为何?” “姑娘路过此地时,可发现这座山有何不同之处?” 云晏昔回想了一下,她进入这座山时,天色就比较昏暗了,其间只有一条荒芜的小道,当时只觉得山中很清冷,现在一想却觉出了不对劲。 由于一直在雾影派修炼,门派里有着灵气,树木花草常年茂盛,根本没有凋零一说,云晏昔便没多过在意这些,如今是初夏时节,照理说普通树木正是茂盛之时,这山中树木却普遍叶木稀疏。 “这山中树木似乎比较凋零?” “不错,除了树木,只要在这山林中的任一事物,都处在衰弱之势,琉叶她们也一样,而我,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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