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用一种近似于对牛弹琴的无奈目光看着他。
陈若霖弯起唇角,伸手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来递给长安,说:“以整个福州为聘,我一定要娶你。”
长安斜睨着他:“福州是你的么,你就这般大言不惭。”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世上时都不过孑然一身,随后所拥有的一切来源不过两种,一种是旁人赠与,一种是自己夺得。相较于坐享其成之人,我认为能够抢夺的人更有能力得到和守住自己想要的一切。这一点你认同么?”陈若霖问。
长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他手中接过册子,口中道:“或许吧。”
“我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我有些野心不足。所以我需要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来把她的转化成我的动力,好让我余生不至于太过无聊。你恰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陈若霖又伸手拨弄长安的发丝。
长安笑了一声,一边翻开册子一边道:“那你可看走眼了,余生我只想混吃等死而已。”
“是吗?那混吃等死的日子里若能有慕容泓在一旁做低伏小端茶递水,会不会让你觉得更愉快一些?”
长安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这你也能替我做到?”
“说不定呢,如果他能活到那时。”
长安一把挥开他的手,将账册放到灯下仔细看起来。
他这个册子跟她以前整理的孔组织花名册有些相似,都是前面一个地名,后面一串人名。
长安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直到她发现这本册子上每个地方的人员名单中都有部分人名与孔组织的重合。
她不动声色,一边翻页一边随口问陈若霖:“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自从我得到这个东西之后,九哥就慌了,二哥也露出形迹了。主宅和别院三天两头的遭贼,身边也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但我自己,却前所未有的安稳。”陈若霖道。
听着他这故意装傻般的陈述,长安摇了摇头,合上册子道:“这样的东西,我一晚上都可以给你造出十本来。”
“你是真的不相信它是真的,还是不敢相信它是真的?”陈若霖一针见血。
长安与他四目相对。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与慕容泓和钟羡都不同,慕容泓和钟羡性格相差甚远,但两人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两人都有底线,只要触及了底线,两人就会退缩。
但眼前这个男人,长安看不到他的底线。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他这一步踩在这里,下一步将迈向何处你根本无从预料。
这样的人,对长安来说,是比赢烨那个暴力偏执狂更危险的人。
“像你这般不甘寂寞的人,若这本册子内记载的内容是真的,你早就可以将这天地搅个腥风血雨,自己在一旁坐看好戏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才拿出来?”长安将册子丢还给他。
“若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或许我会这么做,但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得为你留一件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啊。是这个见面礼太贵重了吗?贵重得让你这个见多识广的人都不敢相信它是真的?”陈若霖笑问。
长安忽然发现自己漏了怯。
她若沉得住气,何必与他争论这册子的真假,他给她收着便是?为这册子的真假与他起了争论,恰恰证明她是看得懂这册子的,正是因为看得懂,所以才会沉不住气,才会急着从他的言行中寻找蛛丝马迹来验证这一点。
楼下的院子里隐隐传来嘈杂声,似是去抄百花洲的袁冲冲一行回来了。
听到那嘈杂声中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长安眉头微皱,过去推开窗子向楼下看去。
驿站院中堆满了从裘孟两家抄来的财物,从百花洲回来的火把长龙被堵在了驿站外头的路上,却有大群的女子被驱赶进了驿站院子。
龙霜等人闻声出去查看情况,人多嘴杂天色又暗,院中乱得没个章法。
见袁冲把她的话当耳旁风,长安关上窗户转身欲下楼,却被陈若霖给拦了下来。
“你不用怪那个山匪头子,是我叫他把百花洲的花娘都押回来的。”陈若霖笑着向她那边欠了欠身,表情还带着一丝俏皮,“当然,借用了你的名义。”
但她的这种平静在下一秒就被陈若霖给彻底打破了。
他忽然伸出左手握住长安的右手手腕将她的右手别到她后腰处然后顺势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一揽,脸颊擦着她的左边脸颊俯下身去,附在她耳畔道:“因为,你利用好了一个男人,那就只是一个男人。可若你利用好了一个女人,你就拥有了控制所有被她迷住的男人的能力。于你而言,也是一样。”
长安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脖颈上,但她没试图挣扎。她心里很清楚,比力气,她在他面前跟只小猫小狗估计也没啥差别。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她右手微微用力点力气,提醒他自己警告过他什么。
“我没忘,”他语气带笑,似乎心情十分愉快,右手顺着她的左胳膊往下捋,将她左臂上那柄小刀给取了下来,“只不过,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我也不例外。对我来说,忍到现在,就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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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果然不适合码字,
前两天感冒,吃了感冒药又转成了咳嗽,想起去年被咳嗽支配,挂水都挂不好的日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奋起还没几天呢就给我一巴掌打趴了,不过这次我绝、不、屈、服!
提前跟亲们说晚安,好梦么么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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