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陈若霖中午在王府大宴福州的文臣武将下午则来了千岁府,哦不现在已经又被长安改做了瀛园,准备晚上陪长安吃团圆饭。
青螺她们也来了。
陈若霖这男人重诺,说自己继位后要把她们接到岸上来生活,继位后便真的派人去把她们接来了榕城。
但青螺对于来长安这里吃团圆饭这件事明显没那么热衷,姗姗来迟不说,跟长安打个照面便不见了影踪。
天色渐暗观潮厅中红烛高照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景象。丝竹渐渐响起,舞姬们也都准备好了长安左右一看不见陈若霖,青螺也未出现。她觉着有些不妙就让圆圆先招呼众人落座,自己出了观潮厅去找这两人。
结果出了大厅还没走多远便见陈若霖一脸戾气地从后院方向来,见了她面色才缓和下来。
“这是怎么了?你不会又杀人了吧?”长安问。
“没有。”陈若霖揽过她也不多说两人一同回了观潮厅。
记得去年除夕长安不过在自己府里和老薛圆圆他们一桌人吃的团圆饭想不到仅仅过了一年,这吃团圆饭的人就要一厅才坐得下了。
直到开宴青螺也没出现。陈若霖没过问,长安便猜到了大概。在岛上青螺便知她对陈若霖并无真情青螺视陈若霖为亲弟,此番上岸得知陈若霖要跟她成亲,为陈若霖的终身幸福着想,想必会极力阻止。只是陈若霖的决定,又岂是旁人能轻易左右的?
长安喝不了度数高的酒,就弄了点烫热的甜米酒应应景。听着耳边的丝竹鼓乐,看着眼前的柳腰红袖,她觉得自己若是君王,那定然也是个昏君。这喝着小酒听着音乐看着现场歌舞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能日日这样享乐,谁还想去日理万机勾心斗角啊?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她目光就凝滞了一下。
透过舞姬挥舞成云的水袖缝隙,她看见了云胡。
他也来了,但坐得离她很远,靠近大厅的前门。今天穿的好像不是白衣,但依然是浅色的袍服,那一眼瞥过去,但见伊人肤如玉发如墨,人消瘦骨清秀,其形其影当真是像极了那人。
长安收回目光,默默喝光杯中酒。
米酒自然是醉不了人的,所以散宴后长安回到自己房里时还很清醒。瞧瞧身边一脸意犹未尽精神奕奕的男人,她开始有点头疼。
“陈三日,今夜是除夕,要不要放你一夜的假?”她试探地问。
“什么叫放我一夜的假?”
“就是让你出去玩啊,随便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陈若霖闻言,展臂将她一把搂到怀中,勾着唇角问:“这么急吼吼地打发我,想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么?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藩王,下辖一藩之地,日夜黏在我身边像什么样子?”长安挣扎。
陈若霖扣住她的手笑道:“别找借口了,跟你说了我不是慕容泓,你也不用试探。这样的日子,别说外间没事,便是敌人兵临城下了,我也还是要陪你的。我还准备了礼物送你。”
听说有礼物,长安从他怀里直起身子,问:“是什么?”
陈若霖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拿出个扁扁的锦缎盒子,打开给长安看。
“天呐,这不是真的。”长安掩目。
“怎么了,不好看吗?”陈若霖扒拉她捂住眼睛的手。
长安放下手来,正视着陈若霖一本正经道:“三日,咱们商量个事呗。这镯子你要喜欢戴你就戴,别强迫我戴好不好?”
“不好,这镯子我请人打造了几个月,就是为了跟你夫妻成对。”陈若霖自盒中取出那一大一小两只金镯,指着镯子内侧给长安看:“瞧,我还让匠人在内侧刻了字。”
长安定睛一看,小的藤蔓形状的那只里侧刻的是“若遇甘霖”,大的利剑形状的那只里侧刻的是“一世长安”。
“若遇甘霖万物复苏,歌舞升平一世长安。我们一人一只,不好吗?”陈若霖语调温柔得不像话。
长安却丝毫不领风情地苦着脸:“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戴金镯子啊,而且你这镯子做的也太小了,我套不下。”
“不可能,我量着你手腕的尺寸做的,应是正好。”陈若霖将小的那只镯子轻轻一掰,镯子一分为二,中间卡扣相连。
长安正惊奇这镯子竟然也有机关,陈若霖已将镯子套上她的手腕,轻轻一按,卡扣缩回,镯子内径重新变环着她细瘦的手腕,果然多一分太宽,少一分太窄,真真正好。
“我说区区金镯何以用得着打造几个月,原来是有这等机关在里头。只是这机关只是为了镯子能变大变未免也无趣了些吧?”长安抬着腕子欣赏了片刻,缠绕的藤蔓枝叶栩栩如生,赤金的镯子衬着她雪白的手腕倒是显得好看。但就算是上辈子长安也只喜欢戴手链不喜欢戴镯子,她看了两眼便想学着陈若霖刚才那样将镯子扯大了脱下来。
谁知一扯没反应,二扯没反应,长安开始觉得事情不对,抬眸看陈若霖。
陈若霖微笑,道:“单是能变大变小的确无趣啊,锁住你才是我的意思。”
长安:“”所以她这是着了这男人的道?
陈若霖老神在在地拿起自己那只镯子,照例掰大了往自己腕上一套,再轻轻一扣,咔哒一声,严丝合缝。他伸手握住长安戴着镯子的左手,两只手一大一两只镯子一宽一窄,铁骨柔情的登对,看得他眉目舒展。
“所以这镯子我得戴到死?万一我以后长胖了怎么办?”长安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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