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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带着御医回长乐宫的路上恰好碰上入宫汇报情况的袁冬两人就站在夹道上说了一会儿话袁冬便转身出宫去了。

回到甘露殿前长安一抬头就见褚翔倒立在廊下忍不住走过去笑嘻嘻地问:“翔哥,你这是怎么了?”

褚翔:“哼!”

长安:“”见他别着脸不看她她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褚翔大怒:“你做甚?”

长安:“哼!”有样学样后,她神气活现地进殿去了气得褚翔肝疼。

慕容泓爱干净等不及御医来为他处理伤口便进浴房沐浴去了。

长安与御医张兴在外殿等了约半个时辰里头才叫进去。

张兴为慕容泓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告退了。

慕容泓坐在书桌后头,略侧了侧脸对身后正为他用细棉布吸干湿发上水分的长福道:“你先退下。”

“是。”长福想把细棉布送回浴房去,经过长安身边时,长安手一伸道:“给我吧。”

慕容泓见状一时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以至于长安都站到他身后开始给他擦头发了,他才回过神来。

“你的伤”

“袁冬”

两人同时开口察觉对方也想说话又同时住口。

顿了顿,慕容泓道:“你先说吧。”

有些人之所以金贵,那都是旁人用金贵的方式伺候出来的。比如说普通人擦头发,可能就是用布帕包了湿发一顿揉搓但慕容泓不是,他的头发需要人一小缕一小缕从上到下用细棉布一点一点地掖干,不得揉搓。这样掖过三遍之后,头发基本上也有六七分干了。夏天这样掖过三遍就可以,冬天掖过之后还得用包了绸缎的手炉仔细烘干。

长安跟了他这几年,对他这些龟毛习惯一清二楚。

她手下不停,口中道:“奴才的伤不碍事,就划破了一点皮而已,多谢陛下挂怀。”

慕容泓眼中神采一暗,原来愿意帮他擦头发,也不代表就是与他和解了。

“褚翔他从小就是这样,脑子转不过弯来,你不要怪他。”他斟酌了一下,有些歉意道。

“我怎会怪他呢?本来也没跟他通过气,那种情形之下他若是无动于衷,又怎么配做您最信任的人。他的表现无可挑剔。”长安道,“方才袁冬来报,昨夜入地道行刺之人可能是扮作马具库守夜人混进去的,故而葛月江他们没能及时发现。后来荣宾大街上来了二十几个武力十分n之人,与葛月江他们发生混战,那刺客就不见了踪影。”

“对方可有留下蛛丝马迹?”慕容泓问。

长安道:“没,他们出现好像只为了掩护那刺客逃走,双方无人死亡。”

慕容泓探手拿过一本奏折,却未摊开,只问:“此事,你有何想法?”

“后来的那拨人,不一定是丞相的人。能被派来刺驾的定是死士无疑,既然是死士,又扮作了马具库守夜人的模样,他在地道杀了人之后完全可以依旧以守夜人的身份离开,若被发现,一死便是,没必要劳师动众。看起来,暗中亦有人十分想助陛下扳倒丞相顺便让自己也立一大功呢。”长安声音带了点笑意。

“你总是看得透彻。”慕容泓实在喜欢与她讨论事情的感觉,她心中所想,往往都与他不谋而合。也只有与她说话,他才不会有那种曲高和寡的孤独感。

“陛下,假山之中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您昨夜在假山中遇袭了?”长安问。

“嗯,那两人精准地找到了朕的躲藏之地,好在朕多了个心眼,并未藏在白天躲藏的缝隙里,因此占得了一丝先机。”慕容泓语气平静。

长安给他掖头发的动作停了停,语气发沉:“是奴才百密一疏。”二对一,以她对慕容泓武力值的了解,她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怎么能怪你?此计本就是朕临时起意,考虑不够周全,令你在地道中遇险,朕甚是后悔。”慕容泓道。

“陛下无需后悔,左右目的达到了,您跟奴才都全身而退,您开心便好。”长安语气轻快。

“朕不开心。”

“嗯?为何?”

“因为昨夜朕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对过去怎样报复,其所带来的愉悦,都不及你安然无恙呆在朕身边之万一。朕以后再不会做这等得不偿失之事。”

长安:“”

情话很动听,然而她并不打算搭腔,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知道陛下有可能会藏身假山洞中的唯有昨日路过的太后,可若太后想借此机会除掉陛下,何不多派几个人以保万无一失?”

“这两人,不是太后所派。若是太后所派,人少,武功必定n,不会让朕有反杀之机。再者,朕现在死,留下的局面于太后而言并无太大益处,尤其是在她怀疑赵合不是她亲生儿子的情况下。但此事,与她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慕容泓可说是非常信任她了。看着凝眉分析的慕容泓,长安暗忖。

白天经过假山的太后固然有可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但她不是更一清二楚么?换言之,其实那两人也可能是她所派。但他似乎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

心思越是缜密的人往往越不容易轻信于人,他这般信任她,很难说不是男女之情从中作祟。

“那接下来,还是按计划行事么?”长安问。

“听你的语气,倒似有所顾虑。”慕容泓欲转头看她,忘了头发还在她手里,就被扯了一下。

长安干脆松了手,拿着棉帕站在一旁道:“丞相的政敌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n机会,赵枢基本上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而太后与丞相的交情也会因为赵合与嘉言的死而暴露人前,太后帮着陛下对付丞相洗白自己那是必然的。丞相尚不知太后对赵合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在他看来太后与他一样承受着丧子之痛,理应与他同仇敌忾才对,这一点恰好又给了太后对他下手的便利,这些都没问题。奴才是担心,旁人会利用这场nn乘隙对陛下下手,毕竟才五岁的端王,可比您好控制多了,朝中有此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丞相此番若是垂死挣扎,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次绝佳的弑君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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