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陛下说今晚你若回来,可以去东寓所休息,不必值夜了。”长福压低了声音道。
长安瞄了眼紧闭的内殿殿门,心中冷笑:果然怀疑她已经得知了真相么?所以连面都不敢见了?
“谁在里头伺候?”长安眼睛一扫,发现太监宫女几乎都在外殿,遂问。
长福道:“没人在里头伺候,陛下睡下了。”
“睡下了?今天怎么睡得这般早?”
“陛下今日身子不舒服,下午御医来过了。”
“哪里不舒服?”
“御医说是,胃疾。”
长安狐疑:这么巧病了?真病还是托词?
“那我去瞧瞧吧。”长安说着,过去推开内殿殿门,暖意扑面而来,殿中并不通风,空气有些发闷。
长安关好门转身一看,发现慕容泓披散着长发靠坐在榻上,脸青唇白的,倒确是一副病容。
“陛下,好端端的怎会得了胃疾?是烧心,反酸,还是嗳气呕吐啊?服药了吗?有没有好些?”长安走过去在床沿坐下,问。
慕容泓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朕先答哪个好?”
长安绷着脸道:“别打岔,你明明可以按顺序回答。”
慕容泓笑着来牵她的手。
长安将手藏到背后,道:“凉着呢。”
“就是想给你焐。”慕容泓身子往前探了些,握着她的胳膊把她的手从背后拽了出来,双手合起捂在手心,笑眼弯弯,“前段时间胃口不好,没当回事,不料今日午膳后腹部忽觉n样痛,宣了御医来开了药方,服过药之后好多了。”
长安低眸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他的手形窄而长,手指瘦瘦长长的,肤色白皙。她的手形也是窄而长,比他的略小一号,手指瘦瘦长长的,肤色白皙。看上去仿佛真的很相配的样子。
“那你怎不好生休息?还坐在这里看奏折。”长安道。
慕容泓瞥一眼堆在榻旁案几上的奏折,略显无奈道:“朝中事多,耽搁不得。”
“可是你需要休息,先把身体养好要紧。”长安从他手中抽出因暖和而重新变得柔软灵活的手,半强迫地让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正色道“你休息,我帮你看。”
慕容泓眼神微变。
长安似乎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好像做得有些不大妥当,但她却没有收回的意思,只是看着慕容泓征求他的意见:“可以吗?”
不就是刺探底线吗?谁还没个底线了?
慕容泓与她对视了好半晌,见她并无退缩意思,他移开目光,道:“好。”
长安过去抱起奏折,对他道:“我若觉着可以给出批复建议的,就写在纸上给你做个参考,若是我不会处理的,还是留给你自己看。你先睡一会儿,我弄完了叫你。”
“嗯,不要太勉强。”慕容泓居然还对她笑了笑。
长安被他这一笑笑得心里毛毛的,不露声色地替他把被子揶了揶,抱着奏折往他的书桌那边去了。
鸣泉别院。
已经亥时了,张君柏房里还亮着灯,他坐在灯下,手中执着一卷书,心思却并不在书上。
事实上他心里有些烦恼,滕阅今日的所作所为,触了他的底线。
滕阅并不是他唯一可用的表妹,当初之所以挑中她,不过是因为她性格活泼爽利,个性要强但不出格,胆大心细涉猎广泛,比之一般的闺秀要有趣一些。
在决定给慕容泓送女人之前,他根据各方打听来的消息研究过他的性子,他心思深,不好动,不容易轻信亲近旁人。
这样性格的男人,若只是普通男子,女子只要嫁给了他,朝夕相对天长日久的,或许能慢慢为他所接受。但这样的男人是皇帝,后宫嫔妃成群,循规蹈矩的女子基本上不可能有出头之日,所以他才会觉得好争强爱表现的滕阅合适。
可今日看来,他的这位表妹,似乎有些太要强太自信了,要强自信到连他都敢算计,这种脱出掌控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高兴。
但是再不高兴,他也来不及临阵换将了,这才是他烦恼的根本原因。
防微杜渐,在她入宫之前,还是要给她好好长长记性才行
张君柏正沉思,耳边忽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这个时辰了,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休息,莫不是滕阅那丫头做贼心虚,向他请罪来了?
他过去打开门,微愣。
站在门外的并非是滕阅,而是纪晴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好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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