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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猜周景深肯定从未见过陈若霖动武否则他绝不会疏忽到在向陈若霖发难时就让两名侍卫陪在自己身边并且还给陈若霖鞭子。

不过陈若霖这般能打,倒是省得她暴露袖弩了。

她回身看了眼因主人落在陈若霖手中而投鼠忌器的众侍卫,吹了声口哨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道:“没看到你们爷和红爷打起来了么?还不去叫此间主人过来调和?”

众侍卫如梦初醒当下便有两人飞奔下楼去找馆主。

陈若霖衣袂飘飘,拖死狗一般将周景深拖到罗汉榻旁,松了他脖颈上的鞭子。

周景深紫涨着脸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得死去活来。

陈若霖一脚踏在他胸上伸手从榻中小几果盘里拿出一只林檎,扔给长安笑容明艳道:“看了半天戏口渴了吧?要不要吃个果子?”

长安接了苹果在手,抬眸看他,发现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就算他带她来堵住了周景深,并且也诱他吐出了私盐之事但她对他的话基本上还是一句都不相信。说什么奉福王之命前来迎她,她此行又不是去给福王贺寿,福王脑子秀逗了才会派儿子千里相迎。所以她一直在琢磨,陈若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管他此行是受谁的指使,抑或说逼迫,他有他自己的目的。

他似乎想跟她达成合作关系,以平等的地位。毕竟刚解决完麻烦就扔个苹果给同伴可不是下属或者其他一些身份不对等的人可以做的事。

他时机拿捏得很好,如今周景深在他手里,如果她不接他抛出的橄榄枝毫无疑问她会被周景深的下属抓住,届时能谈条件的就只有他与周景深二人。而如果她接了,那么今天之事传出去,他帮助她诱捕周景深就会被认定是受她指使。不管是扬州还是福州有人对此事产生质疑,他都有托辞可以为自己辩白。

不过这点小心思在长安看来并不算什么,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更何况她对他曾提及的他那个二十多年不曾回家前段时间突然出现的三哥甚感兴趣。不管怎么说,就算这陈若霖只是把锈了的锤子,只要能敲开福州这只铁蛋,她也得把他从地上捡起来。

“多谢。”转念不过是一瞬间,长安将苹果在衣袖上随便擦了擦,咬了一口咀嚼两下,挑眉“还挺甜。”

陈若霖见她如此放松随意,唇角弯弯的刚要开口,被他踩在脚下的周景深喘匀了气开始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骂:“陈若霖,你他娘的敢这样对我?你疯了吧!”

陈若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门口蠢蠢欲动的众侍卫,脚下使劲,踩得周景深又气喘咳嗽起来。他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我这样做,好像是有点太不给你面子了。瞧你现在这狼狈不堪又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梁子应该是结得连赔礼道歉都没有用了吧?要不这样,若你这次还有命回去,就让你爹发兵去福州挖我家祖坟好了,我保证绝不阻拦,你看行不行?”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你今天把我给卖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私盐是从你们福州流出来的,我大不了算个从犯,你陈若霖,陈若雩才是主犯!这个人,是长安那个太监身边的吧?你想卖了我将功折罪?我告诉你,没门儿!”周景深虽是藩王之子,但因为根骨不佳不适合练武,所以并无武功在身,又因性好渔色荒淫无度,身子弱得很,被陈若霖一脚踩住了竟挣了半天也挣不开,气得破口大骂。

他骂完之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着陈若霖,想听他有何话说。

陈若霖:“哦。”

周景深眼前一黑。

“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救我!我就不信他真敢杀我!”周景深努力昂起头对门口的侍卫们叫道。

侍卫们闻言,想冲上来。

陈若霖一鞭子下去。

周景深惨嚎一声,嘶叫道:“退下!快退下!”陈若霖这缺德玩意儿,那一鞭子抽在了他裆下。

刚冲进来的侍卫们一个急刹车,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两步。

“周兄说得对,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我当然是不敢做的,不过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难免就要用到些非常手段,还请周兄多多包涵。啊,对了,方才我只用了一分力道,算是全了你我以往的情义了。”陈若霖和颜悦色地对周景深道。

周景深满头大汗地看向一旁正旁若无人啃苹果的长安,问陈若霖:“他到底是谁?”

“她啊”陈若霖拖长了声调,又陡然一收“你猜。”

周景深瘫在地上,再也不想跟他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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