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琼戈及时阻止了还要乘胜追击的周俊,下意识把祁铭挡在后面。 “你们俩有毛病吧!打架能上外边打去吗?出门直走电梯,下楼左转,可以到警察局,你们去那个门口打吧。” 说着,回头扫了一眼祁铭。 伤得好像还挺严重。 周俊瞬间冷静下来,沉着脸跟黎琼戈道歉,“抱歉,我太冲动了。” “不关你的事,是他有病。” 黎琼戈皱着眉,攥着拳,又瞧了一眼正从地板上起身的祁铭,压抑着担心和上前的冲动。 祁铭起身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轻嗤了一声,“我可不就是有病吗。” 病原体还就在眼前,但根本舍不得把这病原体从身体里,从心脏里拔出去。 黎琼戈不理他的话,冷着脸拉着周俊在沙发上坐下,“我应该有云南白药喷雾,你坐着等会儿。” 伤得更重的祁铭却直接被忽视了。 黎琼戈进房间里找到了喷雾,经过祁铭身边时也没问他一句。 说不难受是假的,就隔着几米的距离,他心尖儿上那个姑娘在对另一个男人嘘寒问暖。 祁铭一言不发地走了,门被摔上。 黎琼戈听着动静,她都以为自己的门就要寿终正寝了。 “你自己喷吧,我还没吃早饭。” 祁铭走了,黎琼戈没必要再做样子,手里的喷雾丢给周俊,自己起身又回到餐桌边。 手机上有一条刚刚才收到的未读短信,来自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打扰了。】 黎琼戈眼睛一酸。 真好,这下彻底扯清楚了吧。 可是心里还是酸涩得厉害。 期待了好久的小笼包塞进嘴里,食不知味。 —— 二月,农历的新年就要到了。 黎琼戈这六年都未过过春节,看着大街上张灯结彩,越来越重的年味有些惆怅。 离上次祁铭和周俊在她公寓里大打出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 祁铭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她,她和周俊的恋情也结束了。 实际上,恋情前后只持续了不到24小时。 周俊担心这件事影响他的形象,和黎琼戈商量好暂时不告知外界两人已经分手的事实。 黎琼戈接受了他的说法。 一切事情似乎终于都回到了正轨,她和祁铭本就不应该再有联系的。 — 农历腊月二十八,真正临近年关。 黎琼戈结束了今年的最后一个工作,从摄影棚出来,给小夏天放了年假。 小夏天的家人都在美国,好歹过年了,黎琼戈想着,自己一个人过这个年,总不能让小夏天也跟着她一起远离家人,孤孤单单地在大洋彼岸过年。 直接让司机把小夏天送到了机场。 “去吧,过完年你应该可以和安娜一起过来。记得帮我去看看吧啦……还有,告诉她一声,我觉得很抱歉。” 黎琼戈皱着眉,压下想要咳嗽的感觉,拍拍夏天小姐姐的肩膀。 夏天抱着背包,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就这么丢下黎姐一个人,心里过意不去啊! 黎琼戈一巴掌糊在她脸上,把她往窗边推,“别想了,不可能让你带薪休假的,毕竟我抠门。哦对,我还身负巨额债务。” “……” 夏天小姐姐感动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她黎姐一点都特喵的不暖心! 送走了夏天,司机把黎琼戈送回公寓楼下,黎琼戈让他也放了假。 反正,她这几天除了在家里待着估摸着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上海的冬天潮湿阴冷,又没有暖气,黎琼戈一进门鞋都来不及换就先去找她早上出门时放在鞋柜上的空调遥控器。 等室内温度升起来了,她才想起来要思考一下自己这个春节该怎么过。 室内一片冷清,尤其是在窗外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的对比下,冷清更甚。 黎琼戈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盘着腿安安静静坐在窗户边的羊毛地毯上,俯瞰这座城市。 身后客厅里的电视播着新闻。 黎琼戈听见“祁铭”两个字,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是祁铭的特写照。 结果下一秒新闻就切进了广告,还正好是她拍的某洗衣液的广告。 黎琼戈眉心一跳,起身捡了遥控器关掉电视。 看着心烦。 — 晃眼就到除夕夜。 黎琼戈给自己点了一桌外卖的年夜饭。 没办法,她实在点不亮做菜这个技能。为了学做菜她曾经还报过班,后来被老师委婉的劝退了。 开着电视,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她就着晚会吃这顿年夜饭。 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好像也就没那么冷清了。 十二点时,外滩有烟花表演。 黎琼戈公寓的阳台上就能看见,她披了一件外套出去,刚推开落地窗,天空就被照亮。 随着烟花的绽放,还有敲响的新年钟声。 她趴在阳台上,看了半个小时的烟花,直到冷得牙齿打颤才进客厅。 祁铭掐着一支烟在她楼下站着,偶尔仰着头看看楼上。 可惜夜色里,他根本看不清楼上的情况。 午夜零点的烟花绽放时,他皱眉看着夜空。 四舍五入,勉强算是和她一起跨了这个年。 狠吸了最后一口烟,眉心的“川”字仍然没有展开,扔了烟头,最后看了一眼楼上,上车离开。 这个除夕夜,有人开心感动,有人凄冷孤独。 黎琼戈公寓楼下某处地板上那一地的烟头,可能是祁铭这个寒夜里来过的唯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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