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努力分辨清她嘀咕的话语,那瞬间,脸色跟着变了。 黎琼戈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离我远点!不可能是怀孕,不可能!” “不会有孩子,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了……” 黎琼戈蜷缩在沙发一角,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祁铭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敢靠得太近,尽力安抚她。 “阿黎别怕,是我啊,我是祁铭,你的祁铭哥哥,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黎琼戈把头埋在膝盖上,死命地摇头。 “你走吧……” 祁铭这时候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声音放得愈发柔软,“阿黎别怕……” “我让你走啊!” “阿黎……” “滚!” 黎琼戈倏地一下抬起头来,眼神发狠地看着他。 “滚。我不想看见你。” 祁铭和她对视,心脏仿佛生生被人撕成了两半,握着拳头缓缓起身。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记得跟我打电话。” 祁铭仍然不放心,可难受的同时,心里也警铃大作。 离开黎琼戈的公寓,祁铭轻轻帮她带上门,守在门口跟夏天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照顾着黎琼戈。 他则是守在门口等夏天到了才离开。 —— 风风火火地回了公司。 郭乾在电梯门口等着,看到祁铭吸着烟从电梯里出来,顿时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很少见祁铭这样在公司里抽烟,这是遇到事儿了。 “我妈又来过吗?” “没有,和您一起离开后就没再来。”郭乾恭敬有加。 “查查她六年前都做过什么,我要知道所有,别告诉我查不到,郭乾,你该有分寸。” 祁铭眯着眼睛提着眼尾看着郭特助。 郭乾头埋得更低,“是。” 祁铭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没说话,进了办公室。 — 黎琼戈状态不好,停工两天。 夏天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和医生聊完,她心里才缓和了很多。 从心理医生那儿出来,夏天帮她提着包,很担心她。 “姐,不然,把吧啦接回来陪着你吧。” “不用了,我和吧啦说好等她念小学再接她回来的。和莉莉安的用工合同也签到了明年。” “可是……” “没关系的啦!”黎琼戈魔爪伸向夏天毛茸茸的发顶。 “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 夏天撇撇嘴,无法反驳。 黎琼戈的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喂?” “琼戈儿啊,是我。” 是祁母。 黎琼戈眼神瞬间就变了,紧抿着嘴等着那边接着说。 “过来坐坐吧,我在天河东路信成北街的元生咖啡厅等你。” 黎琼戈没说去也没说不去,那边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黎琼戈脸色铁青。 祁母大概是她见过的心理素质最好的人了,做了那些事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教训她,甚至约她见面。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都要怀疑其实那些事并不是她做的。 黎琼戈看看身后心理咨询诊所的招牌,拉着小夏天,“今天再给你半天假,我有点事儿要去处理一下。” 夏天不放心她的状态,要跟着她。 黎琼戈不让她跟着,“你放心,我状态还行,只是点小事儿,见个故人,OK的。” “真的?”夏天很怀疑。 黎琼戈郑重点头,上车让司机把自己送过去。 —— 祁母挑的位子在角落里,只有她一个人。 黎琼戈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假笑着叫了声“阿姨。” 祁母微微抬着下巴,高傲地看着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黎琼戈被她的态度恶心坏了,难不成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难堪? 黎琼戈可不愿意惯着她的脾气,脸上的假笑也收敛了,“看样子,您这是日子过得不大舒坦了?” 不等祁母回答,黎琼戈撑着下巴笑出来,这次是真笑。 “怎么办,您不舒坦我就觉得浑身舒坦了。” 祁母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开门见山地说,琼戈儿,你该有底,如果你再和祁铭发生些什么,我会做出什么来。” “希望你考虑好,毕竟你不像是为了爱情什么都不要的人,对吧?” 祁母眼带逼迫地看着她,要她答应她说的。 黎琼戈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和祁铭?我和他会发生什么呢,能发生什么呢?” “做人要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祁母加重语气。 “哦。” 黎琼戈扫了一眼桌子上,可惜没有纸笔。 “没纸和笔,不然我写给您看啊,原来您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吗?” 祁母觉得自己气血翻涌,上头了,咬牙压制火气。 “我当然知道怎么写,我说的是你!” “黎琼戈!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只要记住以后离我们家祁铭远远的就行。” “嗤!我倒是想啊,可你儿子不愿意啊,不想我和他见面,容易,那你就看着你儿子一辈子啊,让他别来找我就行。” 祁母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 黎琼戈继续嘲讽她。 “怎么,阿姨觉得做不到么?不应该呀,您在祁家这么多年不跟□□似的吗?以前不连抓人强制打-胎这种事您不是都能办到吗?现在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么?” “说起来啊,我挺倒霉的,遇上您,遇上我那对儿比你还不靠谱的父母。不过,我觉得祁铭比我更倒霉。” 说着,她抬头打量一眼祁母表情,挺难看的,接着继续说没说完的话—— “遇上你这么个母亲。已经不能用可怜来形容,应该是惨。” 饶是祁母再好的教养,被黎琼戈这个小辈这么一顿数落和教训也终于再忍不住了。 她几乎是条件发射地起身,端起黎琼戈面前的白开水泼在她脸上,冷着脸说—— “你这张嘴确实能说会道,怪不得祁铭能被你勾着这么多年。但是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出现在祁铭面前,不然后果,你可能想象不到。还有,别再提当年的事,嘴巴给我闭得死死地,否则,那不会是你失去的最后一个孩子,相信我。” 黎琼戈捏着拳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把伤害别人说得这么轻而易举。 她气得都想不顾尊卑直接和祁母动手了。 可情况急转,有人不大不小地声音,带着嘲讽地叫了一声——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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