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熊小冬一回到宿舍就把邱秋粗暴的丢到了她的床板上,然后在往旁边走了两步后,不小心一个脱力,脚丫子呲溜一滑,也成功的把自个也砸到了床板上。 “唔……!” 熊小冬闷哼一声,皮糙肉厚的在木制的床板上Q弹的弹了两下,然后用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证明了什么是铁打的中国制造。 “傻冬你没事吧?”听到响了的邱秋抬着脑袋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可能委婉的面临了一下毁容的危机而已。 “嗯……没事……睡觉吧。”熊小冬闷闷的回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板上,让有些疲劳过度的身体能够更好的放松下来。 “傻冬你等会在睡,屠夫还没吹哨呢。”邱秋起身从床上爬起来先给自己脱衣服,然后坐在床板上歇了一会后又走过去给熊小冬脱衣服。 “要不要抹点红花油?我看你今天摔了好几个跟头。虽然知道你身体好,但是总会有一个保质期的。”邱秋一边给熊小冬脱衣服,一边小声的在熊小冬耳边絮絮叨叨的嘚吧嘚。 “我知道你不爱抹红花油,但是不抹的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虽然你现在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但往后两年就有你后悔的了。” 熊小冬一听这话脸就耷拉了下来,“听你这话,我这身体是不是糟不了多少年了。” “放心吧,你的身体壮如牛,扔到民国时期当个几十年黄包车车夫都没问题。”邱秋随口安慰道。 “黄包车车夫……”熊小冬抽了两下眼角,“你就不能给我换一个文雅点的形容?” “……自主经营的体力资产阶级?” “这听起来就高档多了,不愧是高材生,就是有文化。”熊小冬拍手夸赞。 因为训练而疲惫的内心到底还是在夜晚的扯淡中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邱秋没有再继续说话,但从她上扬的嘴角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她愉悦的心情。 宿舍里重新安静了下去,窗户开着,夜风吹了进来,带来了一丝独属于夏日的凉爽。 “熄灯!别让我说第二遍!” 突然,齐恒凶巴巴的吼声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所说语气凶了凶了点,但如果把每个音结合在一起的话那就是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因为明天就是休息日了,什么事休息日?那就是早上不起床,没事不出门,出了吃喝拉撒晒太阳外啥都不用做的日子。 这么想着,熊小冬愉快的闭上了眼睛直接陷入了深度睡眠,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实力秒睡。 关完灯准备再给熊小冬按一会肌肉的邱秋无奈的看着已经睡死了熊小冬,只得认命的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从而给熊小冬上盖好被以免着凉。 终于,等邱秋像个老妈子一样把该操的心都操好后,她自己也是累的不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后也爬上床睡觉了。 此时的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只剩下个只有半儿拉儿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半腰,沉默而又孤独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一哒一哒的过去了,在只能摸黑的大部分人都在做梦的后半夜里,只有齐恒和袁朗还没有睡觉。 因为他们现在需要在两点钟完成一个对所有南瓜苗子来说都特别完犊子的计划,那就是──吹!集!合!铃! “现在吹吗?”齐恒冷着脸问。 “吹。”袁朗冷着脸回答。 “熄灯四个小时。”齐桓的眼神里带着带着些不忍,“队长,要不在等会吧,这里面毕竟还有两个女兵。” “女兵?女兵怎么了?女兵上战场人家敌人就不杀了?”袁朗不为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我们这里又不是过家家,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这帮南瓜苗子心中的血性和野性激发出来,所以现在就是他们拼意志的时候了。” “那意志就是那做架在痛苦上同样生存的桥梁。” “谁中途动摇了,那就是意志薄弱。那样的人最好趁早回家去,总比死在战场上,死在我眼前要好的多。” 齐桓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袁朗见状皱了皱眉头:“你赶紧吹哨子,别在这拖延时间,多睡那么几秒又不顶事。” 齐桓又沉默了几秒,他抬起头看了袁朗一眼,然后狠心的扭过头去把哨口对准了嘴巴。 “哗哗哗哗!!!!!” 夜里,那一阵阵急促的宛如讨命一样的哨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沉睡的熊小冬。 我擦什么个鬼?!哨声?!紧急集合?!!现在?!!认真的?!! 熊小冬一脸惊恐的在哨声中从床上跳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给了她一个仿佛还活在梦里的错觉,还是活在噩梦里的那种! 许久后,等熊小冬把衣服穿完,都拽到楼下站到队伍里的时候,那一片混乱的大脑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袁朗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手中的表,然后背过手去,张嘴发话了,“从现在起,晚到者扣去两份!” 熊小冬木着脸在这乌漆麻黑的夜晚中,用她那双毫无波澜的大眼睛看着天空唯一的光亮,久久没能找回她那还躺在床板子上的灵魂。 然后,等所有人都站好后,袁朗才笑呵呵的走到了队伍的前方。 “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我呢,刚刚看了个天气预报。”袁朗扯着嘴角笑,“天气预报说,明儿,不,确切的来说是今天,今儿个是个大晴天,平均气温是25。” “哈哈,相信以今天的机械化程度,你们已经很少享受到这样的运动和沿途风景了,今儿让我们重温旧梦。我带你去看日出啊。来个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怎么样?”袁朗一脸的开心,他咧着嘴,笑的像个单纯美好的孩子。 然而,在这样如此单纯美好的笑容下,熊小冬愤怒了。脑子里面所有好的情绪,坏的情绪,不好不坏的情绪全部都汇成了一句话: “我特么一定要削残他。” 邱秋生无可恋的白了熊小冬一眼,“傻冬,刚刚出声质问的最少扣十分,最多扣五分,殴打教官,你觉得你的分还够你扣的吗。” 熊小冬顿了一下:“……我还剩多少分?” 邱秋搜索了一下脑内信息库:“八十四分。” 熊小冬又问:“那削他一顿我大约还剩多少分?” 吴哲把头凑过来接话:“零分,直接回家。” 邱秋点头:“差不多就这样了。” “那这战争还没开始咱们就输了?!”熊小冬大惊失色,“我觉得我的姓氏因为这件事而蒙灰了。” 吴低压低了声安慰了熊小冬,“咱们教官就是一个烂人,小队长,平常心,平常心。分真要是被扣完了,那才是真输了。” “他说的没错。傻冬,我知道你是个不服输的人,但是忍才是打胜这场仗的关键。”邱秋心说这下子一定能哄住傻冬一段时间。 “……不,我们不能放弃”熊小冬听着两人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不移的摇了摇脑袋,“不给那个王八蛋来一次低调又有智慧的打脸我就不姓熊。” 邱秋和齐桓同时沉默,嗯……到底还是没拦住。 总而言之,不管袁朗这么做是出于恶趣味,还是出于好心,总之熊小冬这边的仇恨值是彻底的让他一个人给拉稳妥了。 于是,在日常的紧急集合后,众南瓜迎来了他们的日常负重跑。而原本跟他们一起跑的袁朗早就坐到了车里说他的风凉话。 “你们真的是二十几吗?这身体素质差的,是提前迈入了老年状态吧?” “跑起来,跑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比你们跑的快,你们以为你们散步呢?” 听着耳边悠悠然的风凉话,脸皮已经厚比城墙的熊小冬不仅压根没往心里去,还突然产生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就是总感觉在那听过别人说过这话一样。 不过本着“天下的套路都是一样的”的想法,熊小冬到底还是没把这熟悉感觉当回事。 熊小冬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继续跟在大部队的中间不紧不慢的跑着。 到了后半段,邱秋有些坚持不住了,于是熊小冬就放慢了速度,一边扶着邱秋的负重,一边抱着自个的负重往前跑,吴哲也抱着他的负重跟在两人的旁边,偶尔在熊小冬不行的时候,过去把熊小冬换下来,然后给邱秋搭把手。 总之因为邱秋的关系,三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实力垫底。 袁朗一扭头一眼就看见了落在后尾儿的三人,自家的卧底是真跑不动还是假跑不动暂时先不说,但是他看的出来邱秋那个狙击手是真的跑不动了,要不是一旁有熊小冬拽着,那肯定就是分分种脱力的节奏。 袁朗看着三人想了想,然后拍了拍开车的齐桓,让他把车速放慢,直接放慢到了三人的旁边。 熊小冬和齐桓and邱秋,三人同时默默的扭头齐刷刷的看了袁朗一眼,然后又装作没看见一样,扭头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跑。 “诶诶,你们怎么回事?能不能快点跑?能不能快点跑?要人帮忙还跑这么慢?随便哪个村里的一个老太太拽出来跑的都比你们快。” “还精英呢,还老兵呢,就跑成这个熊样子啊?” 熊小冬一听到某个关键字,刷的一下就把脑袋甩过去了,动作凶狠到了袁朗都听见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嘣”声。 熊小冬连忙闭紧了马上要张开的嘴,活生生的把都滑到嗓子眼的痛苦又扼杀在了声带的母胎里。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猝不及防。 “怎么,士兵你有什么想说的?”袁朗不动声色的问道。 熊小冬:“…………(▼─▼)” 袁朗:“有意见就说,别娘们唧唧的。” 熊小冬:“…………(▼─▼)” 袁朗:“…………” 这下子,袁朗也不说话了,他就那么趴在车窗上瞅着熊小冬,准备跟熊小冬玩长久性的大眼瞪小眼游戏。 邱秋:“…………” 齐桓:“…………”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双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迷茫。 这气氛有点迷啊………… 其实吧,与熊小冬和袁朗现在这种对眼沉默的现状不同,熊小冬她的肚子里其实是有一箩筐的意见想怼袁朗的,但奈何刚刚甩脖子的时候用力过猛,直接甩岔劈了,脖子给扭到了,所以疼的有点厉害。 所以袁朗沉默的时候,那是真的沉默,而熊小冬沉默的时候,那是疼懵了。 就这么的,一路上,几个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跑到了山顶。 熊小冬任然在瞅着袁朗。 袁朗皱眉:“41号,你在不说话我扣你分了。” 熊小冬舔了舔牙齿:“脖子。” 袁朗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有了一瞬间的空洞:“…………你不会是扭了吧……” 熊小冬艰难的点了点眼珠子。 她现在尴尬的有些怀疑人生。毕竟这么丢人的事说出来还是很丢人的。 袁朗:“…………”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熊小冬是在开玩笑,但看着熊小冬那有些发白的脸,似乎又没有在开玩笑。 她的确没有开玩笑。 此时此刻,熊小冬感受着脖子上的越演越烈的疼痛,内心是崩溃的。 袁朗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的拽着熊小冬就往救护车里年钻,然后跟救护人员说明了情况。 救护人员:“………跑步……把……脖子扭……了?” 熊小冬伸手拍了拍救护人员的肩膀,然后一脸平静的看着身旁的袁朗救对护人员诚恳的说:“别慌,我觉得问题不大,稳住,您能行。” 虽然觉得问题不大但感觉特别微妙的救护人员:“………” 莫名被熊小冬蠢笑的袁朗:“…………噗。” 熊小冬:“在笑话我的话我会削你的。” 袁朗:“噗……威胁教官,扣五分……别这样看我啊41,我憋笑也是憋的很辛苦的,你得理解我啊。” 妈蛋,你笑话她还要她理解你?! 熊小冬沉默了一会:“…………那你能憋的不那么明显吗?” 袁朗带上墨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趁机了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熊小冬总觉的自己能听见袁朗内心的台词:哈哈哈哈哈哈简直蠢的清晰脱俗哈哈哈哈 …………妈蛋!错觉!一定是错觉!神特么的蠢的清新脱俗!她才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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