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并非是第一次对小龙女表现出不满,有时候她脾气上来,在她师傅面前也难以掩饰对于师妹的嫉妒之情,更遑论是更为亲近的孙婆婆面前。 这种事情孙婆婆也见过,而她自己幼年之时也对自己的兄弟生出过嫉妒之情,嫉恨他们为何更得父母的欢心,而自己在父母面前却如同草芥,因此孙婆婆对于李莫愁的心思也能够体会几分。 只不过就像大部分父母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有多坏一样,孙婆婆也觉得李莫愁的嫉妒之心不过是一时的,待师姐妹二人多相处相处,关系融洽了就好了,所以她对李莫愁的态度并不以为意。 只不过孙婆婆了解林木兰的脾气,知道要是叫她听见了定要生气,因此她赶紧看了一眼小龙女,见小龙女并没有听到这边的话,便伸手拉了拉李莫愁,示意她小声一些:“快别这么说,小心叫你师父听到了。” 李莫愁的脾气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对于亲近的人的话还是肯听的,尤其是孙婆婆如此焦急,她自然不会不听话,因此便点了点头道:“婆婆,我来帮你吧。” 说着,她便上前一步,运起自己的内力,挥动手中的剑,往那层金属板上劈去。 孙婆婆当年习武之时年龄已大,虽说修行的时间比起李莫愁长了许多,但武功却不及她,因此李莫愁上手之后,她们两个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只是一层一层的劈下去,便是孙婆婆这种常年呆在古墓心思早已经沉下来的人也有些不耐烦了:“王重阳那个老混蛋,也不知当年是怎么想的,怎么弄出这种机关来?” 孙婆婆等人自然不知道这是异能造成的,就她们的见识看来,这肯定是当年王重阳留下来的机关,正好古墓派的人都对王重阳感官都不好,因此的怒火就只冲他发了。 “正是,若不是他,咱们早就把那个小贼给抓住了,又怎么会让他安然脱身?” 李莫愁同样愤然,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了对谢云的担心,毕竟她对谢云也不过是感兴趣而已,又未情根深种,况且一面是养育她长大成人又教授她武功的师父跟门派,另一面不过是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天平两端,谁重谁轻,一目了然。 李莫愁不是没想过,要将谢云藏在这终南山后山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她知道要是真把事情捅出来,师父固然要去找谢云的麻烦,但这之后,必然也要问责于她。 李莫愁自然不愿意被师父责罚,因此只得悄悄按下这件事情,并且打定主意待抽出空来,必要去找谢云算账。 只说这二人一路努力,将内力耗空,将手中的宝剑劈的卷了刃,也不过是将将把这些金属板劈开了三分之一,二人依靠在石壁之上,累得气喘吁吁,小龙女在这劈砍声音之中,即便再累也无法睡得着,只不过她内力还浅薄,并帮不上什么忙。 眼见的师姐跟孙婆婆累成这般模样,她忙去找来了毛巾,要给二人擦汗,孙婆婆有意缓和她师姐妹二人的关系,便自己拿了毛巾,叫小龙女去替李莫愁擦汗。 李莫愁正闭眼休息,突听得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师姐,我帮你把汗擦擦吧。” 李莫愁抬眼看去,就见小龙女怯生生的站在她旁边,小心翼翼的笑着,眼里不自觉的带了点讨好,而她手指头扭着毛巾,看起来万分紧张。 此时此刻,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师妹,李莫愁突然生出一股别扭来,好似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嫉妒跟担忧都似无理取闹一般,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而自己比她年长了十岁,难不成自己竟要与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小娃娃计较? 即便师傅对她不满,那也该是她自己做得不好才是,与小师妹又有何干? 想到这里,一直在钻牛角尖的李莫愁心思豁然开朗,竟是露出了许久都不成在小龙女面前露出了笑容,继而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笑道:“那就劳烦小师妹了。” 小龙女并不懂她心中的千回百转,她尚且还小,最亲近的人也不过就是这古墓当中的三人而已,师傅性子冷,且又有长幼之分,与她并不亲近。 孙婆婆一直恪守主仆之别,只关心她的生活,至于别的,并不敢多问。唯有李莫愁,对她并无拘束,笑闹由心,是小龙女最愿意亲近的人。 只是不知道何时起原本和谐的师姐妹关系突然变僵,师姐一见她只有冷哼,再不复往日的亲密,这让小龙女一直很在意。 只不过她一直在古墓当中长大,与外界并无接触,也不知人心,自然不明白李莫愁心中的别扭之处,因此便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这才叫师姐生气,不理她了。 小龙女不是没想过道歉,只不过不知为何,她一说对不起,师姐反倒更生气了,以至于她现在完全不敢亲近李莫愁。 这回还是孙婆婆鼓励她,她这才过来,却没想到竟得了师姐的笑脸,这让小龙女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更甚,连忙提起裙摆,凑到李莫愁跟前,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来。 见此,孙婆婆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而站在门口的林木兰,平平的嘴角也不由得轻轻扯出了一点弧度,虽然这洞中的情形并不符合古墓派心法的要求,但林木兰这会儿全然没有了训斥之心,罢了,到底还小,且由她们几年吧。 “小姐,可抓住了来人了?” 孙婆婆最先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听闻孙婆婆的话,小龙女和李莫愁迅速拉开了距离,李莫愁也赶紧站了起来,两人都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道:“师父!” 林木兰走了进来,轻轻摇头:“我将整个古墓周围都查看了一番,竟没发现那小贼的踪迹,你们这里可有收获?” 李莫愁忙道:“并无任何收获,这洞口当初也不知如何设计,竟是层层铁板,我跟婆婆也没有发现机关的痕迹,只能用笨办法,一层一层劈开,到现在,这个洞口还没有被打穿。” “没有找到机关的痕迹?这倒有些奇怪了,我当年听小姐说过,这座古墓原本是王重阳请来蜀中唐家最负盛名的机关大家唐炎之所修建,唐炎之一手机关之术天下无人可比,这古墓当中方寸之间皆是机关,为何这通道里偏偏却只留下铁板层层堵截,如此拙笨,实在不像是唐炎之的手笔。” 林木兰这话一出来,孙婆婆等人却无话可说,孙婆婆原本就是林木兰随手救来的农家女子,虽说跟林木兰学了一身武功,在江湖之上也算得上是二流高手了,可是论起所见所闻却实在是贫乏得紧。 李莫愁更是从未踏出过终南山后山一步,虽说听师父说起过江湖之事,但也只是传闻居多,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小龙女更只是个小姑娘,这三人并无人能够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好在林木兰也并不指望她们,这话不过随口一问,而她自己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释,到最后也只归于自己不了解机关之术,更猜不透唐炎之的心思,只能无奈罢了。 林木兰刚刚只是站在这间墓室的门口,映衬着摇晃的烛火,闪闪烁烁,墓室当中的人看不清他身上的情况,待她走进来一看,却见她身上还滴着水,应该是刚刚潜入湖中,以至于全身湿透。 “小姐为何不将身上的水烘干?刚刚才大病了一场,现在又全身湿透,怕又是一场寒病!” 孙婆婆见了满脸焦急,忙将自己手中半干的毛巾塞到林木兰手中,催促她赶紧擦一擦,林木兰并没有接她手中的毛巾,而是拍拍她的手,安抚了她,随即便鼓动全身内力,很快便将身上烘干。 尔后这才解释道:“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亦不知他武功如何,说不得,我并非是他对手,如此,又怎能将内力耗费在烘衣服上?” 孙婆婆并未体验过江湖险恶,更不知江湖人随时都可能会丢了性命,更何况她们身居古墓当中,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大敌,因此她见林木兰表现得如此慎重,只觉得谨慎太过,埋怨道:“小姐也太过小心了,这世上有几个能敌得过您的呢?况且不过是烘一烘衣服罢了,能耗费多少内力?” 听到孙婆婆的抱怨,林木兰也不过是轻轻摇摇头,并没有与她争辩,这是静静的听着孙婆婆又抱怨了一句,方才出言道:“三娘,替我熬碗姜汤吧。” 孙婆婆听到这话,忙拍了拍自己的头,满脸懊恼:“真是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竟忘了这件事,小姐快回屋,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熬姜汤。” 说着孙婆婆又回头吩咐李莫愁和小龙女扶林木兰归房间,交代完几句,自己便匆匆忙忙的往厨房而去。 见孙婆婆离开,林木兰便吩咐他这两个徒弟赶紧回房休息,毕竟闹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精神不济。 只不过小龙女跟李莫愁二人非要将林木兰送回房间才肯离开,林木兰扭不过她们二人,只能答应,待回到房间,又喝下了孙婆婆端来的姜汤,师徒四人并孙婆婆这才各自归房休息。 古墓便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而这时,谢云方才走出藏身之所,重新躲回后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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