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天降馅饼,你还不赶紧含住喽?”高管事拍拍宋青河的肩,恨自己老婆闺女没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好脸。
宋青河犹豫不决,就连林老爷都恨不得趴在地上给人添鞋底的贵客,若说他不心动是假的,但是阿福他也舍不得。
“老爷说了,京城的如意绸缎庄还缺个大掌柜”高管事压低了声音。
这如意绸缎庄是林家立家的根本当上大掌柜,就算是在林老爷面前说话也有了底气。宋青河眉毛一动。
高管事见宋青河松动了又道:“再说过不是去给贵人敬杯酒又不会少块肉,人还是你的嘛。”当然,高管事说的是没有被贵人看上的情况若是贵人看上了,那又另说了。
“赶紧的贵人可还等着呢。”高管事一把将宋青河推进房门虚掩的客房里面。
房间里没有点灯,阿福垂首坐在洒满月光的窗边不言不语,皎皎的月色如轻纱薄雾覆在她身上恍如月下仙姝。
高管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宋青河望着她在月色里越发皎洁的侧脸,忽然觉得她远如寒山上的白雪可望却遥不可及想要说出口的话变得艰涩无比不如就算了。
然而高管事没有给宋青河反悔的机会,催促道:“姑娘,快跟我走吧,别让贵人久等了,不然我们都吃不起挂落。”
听到这话,阿福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抬起眼睛看向宋青河。宋青河身体很明显地一颤,低下头避开了阿福的目光。
阿福自嘲一笑,站了起来,“好,我去。”这几日的快乐就短暂得就像昙花的开落,她以为自己逃过了瘦马的命运,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给她希望的男人亲手打破了。
高管事真心地笑了,满意阿福的识趣,他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琵琶,忽然有了主意:“这琵琶可是姑娘的?不如带了去。”
阿福默不作声把从香如故带出来的琵琶从墙上取下来,抱在了怀里,随着高管事出去。宋青河眼看着她走过身前,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抬起来,只低低道:“我等你回来。”阿福应该能理解他的吧,他也是为了他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宋青河努力说服自己。
阿福没有回头,她有预感,她是不回来了。
那头,酒宴正酣,钱蕴兴本来只有三分醉,这会儿都变成八分了,若非一心等着美人,他早就搂着怀里的小美人去风流快活了。
他不耐烦地又催了一次,林老爷只好赔笑:“人已经找到了,却还要梳妆打扮一番,才好来拜见世子。”他给钱蕴兴怀里的女儿使了个眼色,已被钱蕴兴收下的林家三小姐就娇媚地给钱蕴兴奉上了一盏酒。
琵琶声响起的时候,燕王神色微动,停箸抬眸,待见到弹琵琶的居然是个妙龄少女,他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认真听起来。
阿福弹的是十面埋伏,琵琶声声如铁蹄铮铮,金戈振振,听得人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急促激烈的琵琶声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将至跳出胸腔之时,乐声却戛然而止,一颗心也猛地落回了胸膛,只余下一腔空落的怅然。
“好,弹得好!”钱蕴兴外行听热闹,只顾着欣赏美色了,见美人终于弹完了,顿时啪啪啪鼓起掌来。
他这一顿乱嚷乱叫,把被琵琶声勾起回忆的燕王从梦中的金戈铁马中惊醒,他轻轻叹了口气,也抬手拍了拍。
钱蕴兴已急色地唤美人近前一看了。
阿福抱着琵琶,半张脸都藏在琵琶后头,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往上座福了福。
“怎么还抱着琵琶呢,琵琶多重啊,”钱蕴兴眼巴巴地望着走近前来的美人,只恨那琵琶碍眼。
当即就有机灵丫鬟的从阿福手里拿走了琵琶,她一张素如新月的脸,就露了出来。
高管事催得急,她也故意没有重新梳妆,穿的还是一声家常衣裳,月白衫子,鹅黄裙子,头发用一根银簪子挽着,脸上也只是薄施脂粉,与在座的盛装美人们完全不能比。即便如此,当她亭亭站在堂中,如一枝月下的玉兰,素雅清淡,便把盛装的美人衬得油腻了,艳俗了。
钱蕴兴急色鬼的嘴脸很快就露了出来:“不知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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