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臭石头的傻子前女友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晚到的霍昕换好衣服上了她旁边的跑步机,两人各自跑了二十分钟,大汗淋漓地下了跑步机做拉伸。 她二人生得前凸后翘,脸也十分有看头,早就被器械区的汉子们盯上。等她们一停下来,立即有人上前搭讪,递来矿泉水。 霍昕解开脖子上半湿的毛巾擦擦脸,全身汗糊糊的像是从刚蒸笼里出来,哪有心情招蜂引蝶。 李晓澄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人在健身房,魂却在殡仪馆。 霍昕打发了狂蜂浪蝶,喝了口水润润冒烟的嗓子问道:“你妈没揍你吧?” 能让李晓澄如此斯巴达的,除了戈女士不作他想。 “还不是托你的福。”李晓澄微喘着直起腰,无法立即排出的热量使她产生了脸胀大2倍的错觉,剧烈运动后的小腿软得像面条,踩在带弹性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虚浮得让她找不到方向感。 霍昕心虚地吐吐舌,跟在她身后往休息室走,谁知她才走了两步就被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惊得险些一头栽进边上正撸铁壮汉的怀里。 “什么!你说你见到王易燃了?!”霍昕眨眨眼,有生之年还能碰上这等狗血剧情,她算是没白交李晓澄这个朋友啊,“那你问他要签名了吗?” “要不起,让我给他写墓志铭还差不多!”她全程都没正眼瞧他,生怕自己失去理智把方向盘一扭就在闹市区制造一场车祸和他同归于尽! 霍昕紧忙把她按在沙发上,狗腿地给她捏肩,顺便打探:“那也太巧了吧,你随便拦辆车都能拼到他?” 提起这个李晓澄就如鲠在喉,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王易燃再见面。一别多年,他成了北半球最闪耀的星,而她却活得像条蛆,莫名其妙地输了一局。 手臂上传来一阵震动,李晓澄抽出运动包里的手机,因为来显号码而皱眉。 霍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手机替她接了:“喂?是李晓澄的电话,请问你哪位?” 那甜得能掐出蜜来的声音让李晓澄瞬间头大,索性仰在沙发上装死。 霍昕贼笑,用手机戳戳她毫无防备的胸部,“给,裴先生电话。” “裴先生”三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 李晓澄瞪她一眼,作势掐她脖子,但最后还是接过了手机:“喂,我是李晓澄。” “是我。待会儿有时间吗,一起吃晚餐吧,我派人来接你。”即便换了传播媒介,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干净清透好听,令人无法拒绝。 连短信都不屑回的人,竟然迫于长辈们的淫威主动开口提出邀请,不免让李晓澄觉得可笑。左右躲不过这一遭,她也懒得跟他矫情客气,敷衍道:“那就麻烦你了。” 把健身房的地址用短信发给他,李晓澄站起来对霍昕说:“今天不能陪你练瑜伽了。” “他约你吃饭?”霍昕眨眨她美丽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非洲大草原的春天马上就要到了。 “不要这样笑,很像妈妈桑。” “妈妈桑好说也是金领人士,你觉得我有那个潜质?” 李晓澄翻了个宇宙无敌大白眼,“你敢不敢有点更大的职业目标?” 霍昕笑得没心没肺,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两人推推搡搡地去浴室洗澡。 莫约过了半小时,霍昕发现健身房楼下停着一辆奔驰,紧接着李晓澄的手机就响了。 李晓澄拜托司机再等她十分钟,紧接着又忙活了起来。 她虽然带了换洗衣服,但想起上次一千五一个的披萨,她还是决定和霍昕对换一身行头。 连身裙配羊绒薄外套,不会太过正式,但也没那么随便。只不过她的脚要比霍昕大半码,穿起来有点点挤。 好在霍昕有随身带化妆品的习惯,俩人肤色也相近,临时派上用场倒也不突兀。来不及做头发了,霍昕只能给她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李晓澄平日不修边幅,但胜在五官甜美,丸子头配这身打扮恰如其分。 李晓澄眯着眼,镜子里霍昕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描眉毛,专注的神情令她叹气。 倘若不是事前碰上王易燃,她大可不必费心思打扮自己去见裴庆承。既然与王易燃重逢在先,她也不想输得太彻底。这里失去的,就得在其他地方补回来,即使明知道裴庆承约见她并不是出于爱和喜欢。 一番折腾,二人急匆匆下了楼,司机已经提前打开车门在等她们。 李晓澄猫腰钻进后座,见穿着她衣服的霍昕没有上车的意思,疑惑道:“你不上来?” 霍昕摇摇头,一手一只运动包,“我开车来的,不用顺路带我,衣服我先帮你带回去洗了。” 李晓澄无语,只好说:“那行吧,回头我们电话联系。” 霍昕点点头,难得正经:“开心点哦,李晓澄。” 李晓澄看着她堪称瑰丽的面容,突然有点怅然若失。 刚刚霍昕替她化妆的时候突然问她:“你猜,我正在以什么样的心情送你去见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李晓澄顿时被问住。 她刚得知霍昕有男朋友那会儿,曾深刻体会过友情里的妒忌和独占欲。想同时拥有爱情和友情的霍昕太过贪婪,让她感觉遭到了背叛,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昕去约会,却没有立场去阻止。 等她爱上王易燃,她才明白这种感情是多么悲哀无力。友情本不具备专一性,是她太过狭隘,确信此生只交霍昕一个朋友,才致使那时的霍昕在经历少女时期完全无安全感的初恋时,还不得不忍受她时不时乱发脾气。 假如霍昕稍微不那么善良,又如何能忍受如此混蛋的李晓澄? 不过好在后来的李晓澄大彻大悟,原来,任何形式单方面出发的爱都要切忌炽热,否则就是在逼对方做恶。上辈子她一定拯救过一次银河系,这辈子才能交到霍昕那么好的朋友。 霍昕无疑也是全世界最懂李晓澄的人,不然她不会向戈薇茹透露李晓澄偷偷相亲的事。她太了解李晓澄了,知道以李晓澄的个性越是遭到阻止就越想去尝试。 当初被王易燃重创变得不人不鬼的李晓澄已经一蹶不振太久,现在时机正好,也是时候翻篇了。 因此,即使不舍不放心到了极点,但她还是决定送她去见别的男人,哪怕没结果,只要李晓澄能暂时忘记王易燃,变得开心一点,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李晓澄发觉眼眶一阵酸软发热,才发现车子已经行在路上,她吸了吸鼻子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回答道:“有点堵车,我们可能会晚点。” 司机长得有点像东南亚一带的人,年纪不算小,戴白手套开车。笑起来有点职业化,礼貌憨厚,却也与人保持着一点距离感。李晓澄心中暗猜,以他的年纪还没退休,又如此训练有素,想必应是裴庆承带在身边的家臣吧。 见他不愿说出详细地点,听上去又像是要出城,李晓澄缩缩脖子没有多问,无聊地支着头看窗外的风景。 开了一段,果不其然堵了起来,期间司机几次偷偷观察李晓澄。 年轻的女孩子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安静地散发着一股朦胧的潮湿。她的眼睛充满情绪,从不解、疑惑到随遇而安,都能明确地让人感知,自带一种不涉世的天真单纯。 真是个让人一目了然的女孩子啊。 李晓澄被打量得心里发怵,假咳了一声,问:“我的妆很奇怪吗?” 被发现的司机连忙摇摇头,“你很漂亮李小姐。” “那你为什么这么奇怪地看着我?”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夫人……” “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多长一个鼻子一个眼睛吗?”李晓澄抢白。 “不是的,夫人只是叮嘱我好好招待李小姐。” “请问您怎么称呼?” 司机受宠若惊,“李小姐可以直接叫我大元。” “那么大元,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 大元十分惶恐,从胸口抽出白手帕擦擦汗,不知如何面对咄咄逼人的李晓澄。 见他不回答,李晓澄心中有数了。“也就是说,我虽然‘漂亮’,但还不足以匹配你家男主人是吗?对了,裴庆承是你的男主人吧?” 大元摇摇头,不敢对裴庆承直呼其名,“您说的是我家少爷。” 闻言李晓澄险些笑出声,没搞错吧,现在还流行少爷这种称谓?看不出来裴庆承家里还挺封建的。 “好吧,那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家少爷吗?” 大元战战兢兢不敢随便乱答,感觉自己的职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李晓澄失笑,在明知大元作为佣人无权干预主子婚事的情况下,还试图从他口中得到对这桩联姻的看法,这太蠢了。 好在她还知道适可而止:“没关系,你不回答也可以。麻烦你好好开车不要再偷看我了,谢谢。” “好的,李小姐。”大元松了一口气,暗忖:这位年轻的小姐长得亲切,气势却不小,不愧是李先生的孙女。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停车场。里面的车不多,但清一色都是进口的,且每一辆都挂着数字很吉利的牌照。 大元找到空位停妥,打开后座用手挡着车框以免女客撞到头。李晓澄向他道了谢下车,外面有专门的侍者在等她。 作为本地人的李晓澄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看上去很幽静,庭院的主人把围墙砌得很长,只在停车场附近给白墙开了个门口方便进出。虽然是双开的木门,但对比长达一公里的围墙,这门颇具禅意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委实太小了些,不像正门倒像是个后门。 进了门,里面又是另外一幅景象,建筑的屋顶在一片绿色中时隐时现,很有意境。 侍者领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期间路过两处居所,制服笔挺的服务生正往里面传菜。靠得近了,还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 在李晓澄感到饥饿的瞬间,侍者终于停下脚步,脱鞋踏上门廊,拉开和式风格的门,低眉顺眼道:“李小姐,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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