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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良之的兴致戛然而止,敛头低眉,收了唇边的笑意。  “如今家中掌权理事全在我一人,老祖已经远离南家,本不应当叨扰。但老祖是南家嫡系,不论如何,都有一份南家的责任。希望属下今日的叨唠,能加深一分老祖对南家的情谊。”南良之自嘲地说。  南遗梦的手指颤了颤,眼角微不可轻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坚忍。  “千年前一役,我已与南家脱离关系。”南遗梦深吸一口气,似是叙旧。  “你自幼养在天人膝下,比起我来,更加熟识南家守得什么本分,做的什么买卖。我失踪的这千年,南家的长老们把你推上这个位子,自有道理。如今,我既已离了家,就不曾想要回去。”鼻翼酸了一下,南遗梦眨了眨眼。  “你的心绪我知晓,你无心南家掌家人之位。但以你与天人的情分,你在南家这滩淤泥里只能越陷越深。”南遗梦呼了口气。  “你奉天人之命跟随我也好,有其他缘由也好,我皆不在乎。但若想继续跟随于我,你便要清楚,我此生是万不想与南氏一族再搅合在一起,更遑论掺和这天下之事。”南遗梦抬了眸,定定地望着南良之。  “千年前就已成定局,良之不必再执着。”南遗梦闭了闭眼,“出去吧。”  可能是月色分外柔和,今夜的南遗梦也分外柔和。南良之知道这事算是再无余地,嚅嗫着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像想通了什么,转身和门而去。  “呼——”南遗梦大力呼了一口气,哽咽到了极致。胸中凝结了一股气血,堵得心口发疼,嗓子发痛。南遗梦的眼角流下泪来,咽了咽唾沫,长吁一口气。  三日后,缪府。  这缪府的公子一副姑娘家作派,层层的帐子掩住了躺在床上的真容,拦住了在外层的南遗梦。  南遗梦辰时出发,历时两刻到了缪府,却在诊病的时候遇到了阻扰。万没想到这缪府的人只识南良之,不认南遗梦。是以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南遗梦戴了顶人间的帷帽,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漫不尽心着。  屋子里静的可以,丫鬟仆人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只有摆设在屋中的香炉中焚烧药材飘出的轻烟和几位夫人在一旁轻轻抽泣才能证明这屋中有几丝鲜活气。  说来也是巧,不知为何,到了缪公子这一辈,缪氏嫡系只出了这么一个男丁。而且这缪公子自娘胎就带了病体,举家上下都当成宝贝器物小心对待,只是近年身子越发不好,此次就搭上了不知何年间的旧交情,期许能救上一命。  丫鬟们为南良之撩起了纱帘,看着南良之缓步而出,离南遗梦远了些做了一揖。  “老祖。”南良之觑看了眼下,欲言又止。  南遗梦老神在在,依旧为刚刚没受到礼遇,心中稍有不平。捏了捏衣袖边角,南遗梦隔着帷帽挪动了眉。  在角落里抽泣的夫人们围了上来,紧紧团住了南良之,致使一时挣脱不开。  应答了各位夫人,南良之婉约屏退了屋内除南遗梦的所有人,缓缓走向南遗梦。  低着头,敛着眼,南良之拱手一礼,“良之不擅岐黄之术,只能为缪公子探看一二。依此次情形来看,缪公子已然是油尽之象。”  南遗梦摘了帷帽,抿了抿唇,手指不禁心的挑弄帷帽上的条带。  “你自小习得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也不盼望着你能知晓这些。”缓了一口气,“久病成医,留住一个凡人的性命,我还是能办到的。”说罢,把帷帽搁置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起了身。  南遗梦越过层层纱帘,到了缪公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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