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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外围得是京中叫得上名头的几位公子和公子随从,校场内站得是各执一剑的南遗梦和阮副将。  两人予以对方行礼过后,便摆开架势。规则事先已经商议好了,先打落对方手上剑者,胜。  较量展开了,短装褪去了繁琐和冗重,使得身姿轻便。  制胜之道,快者为先。时机一动,阮副将先往南遗梦身上招呼。  剑先驶前,直指南遗梦面门。眼神一正,南遗梦抬手硬力挑开剑身。两人同时被击得后退半步。稳住身形,阮副将面目凝重再次袭来,剑尖直击南遗梦臂膀,趁南遗梦侧身闪躲之际,虚晃剑身,朝颈部袭去。  大意中招,南遗梦左手高过头顶,脊背向后压,单手下了个腰,随即马步扎在地上,身子里压,从左往右旋身,弓步下叉,用剑直斩阮副将腿部。  阮副将跃起将南遗梦的剑踩在脚下,压在地上,仗剑从一侧往南遗梦拿剑的手腕拍去。南遗梦抻直左腿,躬身拿剑,弹踢右腿,用脚背迎上剑身。  两人前进不得,阮副将瞬间退却,松开脚下的剑。旋身退开,凝寂一刹那,寻找对方破绽。  南遗梦挽着剑花向阮副将袭去,攻击急促,阮副将受制于南遗梦剑下,只得在身侧抵挡。  场中如火如荼,场外热闹非凡。好事者挤在场外,密切探讨。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幸能看到巾帼英雄和人当堂斗技。”  “对斗之人居然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女流,要知道阮副将可是能抵上一个正常男子。”  “是啊是啊,最让人惊奇的,这女流和阮副将平分春秋,丝毫不见劣势。”  “呵,那可未必,开局之时,阮副将率先进击,此女居然受了一击,依我之见此女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未可未可,阮副将奇袭之下,此女还能有敏捷之举,着实不易。”  “嘿,没看到那女子抵挡一剑之后,阮副将脸色都变了吗?”  众人的话在景公子的心中掀不起波澜,他另有担心。  场中争斗继续,两人相互拆招,一时找不出大破绽。胶着了一刻钟,两人暂且退开,时刻提防。  提气一击,南遗梦直击阮副将下盘。对打多时,阮副将迟钝下来。用剑抵挡,却从手中脱离,弹到地上。  阮副将,败。  阮副将不可置信,想再动手之时,南遗梦手中的剑直直向她打来。正了正精神想要硬接,却被打得左扑右闪。南遗梦扩大了眼睛,剑尖朝阮副将一挑,飞出一块玉牌。  接了玉牌,南遗梦收势,向阮副将行了一礼,“多谢阮副将承让。”  阮副将怒了,使着道法打向南遗梦。场外飞来一道身影,挡在南遗梦面前。  “真是荒唐!”景公子呵斥,手下使力,“技不如人,恼羞成怒,出手伤人,枉为道家子弟。”  阮副将修为不敌景公子,败下阵来。  脸上的愤恨藏不住,碍于在场的众人阮副将朝南遗梦致歉。  “无妨。”南遗梦并不在意,朝看台上南良之看了一眼。  南良之慌忙万分奔到场中,一副心惊肉跳的模样。  朝景公子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  “无碍。”说着点了点下颌。  事态如此发展,景公子也不便留下南遗梦。阮副将还有许些话想说,却被景公子中断,一脸凝重的带出校场。  马车上。  “老祖许久不曾亲自动手,今日真是稀奇。”南良之今日没有骑马,和南遗梦一同坐在马车内,笑看着摆弄手中玉牌的南遗梦。  “我也不知道良之扮戏扮得这般绝妙。”南遗梦头也不抬,继续打量着玉牌。  马车上许些颠簸,在外驭马的是位聋人。  “是属下逾矩了。”话虽这么说,南良之嘴角的笑更明显了,连着眉眼,也带笑意。  南遗梦微皱眉头,看向南良之的眼神虽冷,却是怜悯慈爱,一丝纵容。  三千年的时光,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南遗梦心想。  南良之笑得更欢了,“老祖今日性子和以往相似了些。”南遗梦继续不搭理,又一个冷眼。  “噗――”南良之嗤笑,稍敛脸上的笑意,“老祖开朗,自是好事。”说着,似有些怀念。  “多事。”南遗梦皱了皱眉头,把玉牌收进荷包。  “属下逾矩了。”南良之依旧愉悦,“经此一斗,老祖在京城露了脸,可否要暂避风头?”  摆弄荷包的南遗梦脸色不变,“无需。”在车内南遗梦褪去了面纱,忽然抬头,两眼相对,“我自有打算,良之不用担心。”  “咳――”南遗梦的视线焦灼了南良之的心,“全凭老祖安排。”  话毕,到了客栈。  自春生夫子在客栈住下,允垶的行迹愈发不定,整日不在已是常态。今日允垶回栈内查账,正好被南遗梦赶上。  允垶恣意倚在栈台上,不时用笔杆搔头,苦恼至极的样子。  “唉~~~~”允垶长叹一声,撅了撅嘴,眉眼间尽是愁绪。  “你这客栈又不是开不下去,何必烦恼。”南遗梦朝南良之使了个眼神,悄声靠近栈台。  “还不是这本子破烂帐,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弄得我头昏脑胀。”允垶声音娇软。  “那便不管。”南遗梦从腰间扯下荷包,捏在手心,朝允垶递去,“相识不久,但你对我屡次照看,这是一点小心意。”  “不管?你说得轻巧……唉,什么东西?有些份量。”允垶嗔了南遗梦一眼,眼中光彩流转,小有兴致地接过了荷包捏了捏。  觑看了南遗梦一眼,允垶满心欢喜地拆开了结绳,看到了里头的物件,允垶的眼神变了变,嘴角耷拉了下来。  “这东西,物归原主。”南遗梦嘴角生硬扯了弧度,因为不常笑的缘故。  握着荷包的手微微发颤,允垶竭力压制心内的情绪和脸上的表情,丢下了栈台的账本,探头到南遗梦耳边,“你同我来。”  进到了允垶的房间。  “此物何来?你是何人?”还未等南遗梦在房中站定,允垶眼神蓦然发问,眼神凌厉。  “遗梦并无恶意,将军放心。”南遗梦悠悠坐定,避开话锋,眉眼冷清。  “所图何事?”允垶莫名就信了南遗梦的说辞,但心中仍有不安。  “我要带走一人。”南遗梦言语笃定。  “何人?”允垶心中难安。  “按辈分,他唤你一声姑奶奶。”南遗梦说完,开始细细观察起允垶的脸庞来。  “说什么一丝谢意,你是想借此要挟于我?”允垶的脸色开始可怖,瞳孔不受控制扩大,这一刻风清云淡的南遗梦变得可怕起来。  “允垶多虑,我一向如此。这是一点谢礼。”南遗梦的手指敲打着膝盖。  “你要借着春生做什么?!”允垶开始变得咬牙切齿。  “并不是何种大事,我只要这孩子未来两年的时光。事成之后,完璧归还。”南遗梦胸有成竹。  “我如何信你?你既然知晓这东西,难保不会咬我一口。”允垶又把声音压低几分,颇有几分歇斯竭底的气势。  “说是谢意便是谢意,我从你这借人,征求了父亲和姑奶奶的同意远远不够,这东西可保你免受许些麻烦,难道不可?”南遗梦眼神不耐起来,语气依旧冰冷。  “你……”允垶似乎是相通某些关节,脸色缓和起来。  “罢了……”允垶平静下来,“春生呆在这也不是绝对安稳。”又像是想起什么,“不论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内情,你……你该不会要害我的。”允垶的精神迅速就颓败下来。  “这仅是谢意而已。”南遗梦的手在膝盖上蜷缩起来,明不是这般绝情,却做出了这般姿态。  静默了许久,南遗梦退出了允垶的房间。  却不曾想被拦在了门外。  “老祖行事,何时变得如此功利?”站在拐角的南良之的脸上,十分复杂。  “我一向行事如此,良之有何见解?”南遗梦的嗓音更冷了,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老祖今日,叫人心寒。”南良之的眼中不知从何而来的悲愤。  “放肆!”南遗梦的眼神渐冷,“我何时轮到你来管教?!”南遗梦大怒,“南家掌权如此清闲?管我这罪人!”  南良之和南遗梦心中同时一震,“老祖……”南良之想要解释一番,被南遗梦打断,“不必说。”南遗梦正了正脸色,恢复神色。  “你若有事,便先行去吧。”敛了敛脸上的情绪,平复了呼吸,南遗梦眼底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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