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现在跟她的胸差不多高,这么埋在她怀里,着实让她有些尴尬,但是杜阮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有水珠滑过,不一会儿那里就被沁湿了一个印子,顾止在她怀里无声的哭,哭的抽抽噎噎的,杜阮没有推开他,把他抱的更紧。
长大后的顾止看着那么硬气,没想到小时候还挺能哭,哭了有一两个小时,才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
系统“啧”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年纪小小的就出来闯江湖,见过各种三教九流,你看看你,你小时候这个年纪在干什么?”
杜阮柔声说:“玩泥巴吧,用水活泥巴做成鸡腿啊米饭啊的样子,然后装作在开聚会。”
系统:“噫,没有营养的童年。”
杜阮心想:我好歹还是有童年呢,你一串数据还敢说我没营养?
杜阮看着熟睡的顾止,用手摸摸他的额头:“愿你所有经受过的黑暗,都会变成将来保护你的铠甲。”
顾止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顾止就上了高中,但是只有杜阮才知道,真的就是,转眼间。
她才刚安慰了顾止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转眼间自己就坐在了客厅里看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走过来。
“姐姐,早上好。”少年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笑起来阳光又爽朗。
杜阮道:“早上好。”
顾止笑道:“姐姐怎么了?看起来有点懵?”
杜阮道:“没事,可能是我还没有睡醒。”
少年闻言道:“姐姐今天不是没有课?回去再睡一觉吧。”
杜阮点点头:“好。”
少年清瘦俊朗,又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瘦,蓝白颜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居然也能穿出几分矜贵和潇洒来。
杜阮在窗户边看着顾止骑上车子走了,才低声喊系统:“这是刷的一下一晃这么多年?”
系统道:“不是,是擦的一下。”
杜阮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三学生了,大学在本市,离自己家就二十分钟的路,平时没有课,就跟着杜妈妈在公司里实习,要出门的时候,杜妈妈给她打电话说有合作方要来这里参观一下,叫杜阮晚上跟她一起去参加饭局。
杜阮点点头说好。
地点约在b的逸文楼,杜阮早早的就来等着了,等了有十几分钟,杜妈妈就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杜妈妈两年前再婚,对方也是上市公司的e,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却是有钱人里少有的作风正派,杜阮和顾止不愿意去继父家里,所以他们两个还在原来的别墅里住。
杜阮和继父没有什么话说,就随意和杜妈妈聊了几句,坦白说,杜妈妈不是一个负责的妈妈,但是她却是一个很好的很值得尊敬的长辈。
他们没有聊几句,合作方很快就来了,一行有四五个人,皆是穿着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一副精英做派,杜妈妈一个个的和他们握手,把他们介绍给杜阮,一直介绍到最后一个,他更为年轻,也更为英俊,但是杜阮伸出去的手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男人面带笑意的往前递了递自己的手,伸手握住了她的,接着对她说:“您好啊,杜小/姐。”
“这是暴怒。”系统在她脑子里道。
“我知道,我见过,顾止小队里面的。”杜阮道。
于是杜阮笑道:“许先生好。”
老板的饭局就是酒和时事,酒酣耳热之际谈论一下经济,就有一种高高在上吾等与凡人不同的感觉,但是这一切和杜阮没有多大的关系。
“咳咳咳。”系统道。
杜阮不理。
“咳咳咳。”系统再次道。
“你咋了?”杜阮道。
系统道:“许俊秀一直在对面看着你呢。”
杜阮说:“我知道。”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银耳汤。
系统道:“所以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别吃了?”
杜阮道:“逸文楼的东西好吃,你吃鱼吗?你吃虾吗?哦,抱歉,我忘了你吃不到。”
杜妈妈和继父跟合作方说了些什么杜阮就一点都不知道了,她吃饱之后和顾止聊天,小孩儿见她久不回来,开始在微信上连戳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她在这儿陪妈妈吃饭。
聊了两句就退出了微信,打开了宾果消消乐,在饭桌上这样,其实是很失礼的行为,别人会说这个孩子不懂规矩,但是杜阮开始玩手机之前,就用一种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面听见的音量对杜妈妈说:“妈妈,张姐说财务报表缺了一点数据,我跟她一起核对一下。”
杜妈妈点了点头说:“去吧。”
于是她坐在一边花了一个小时玩通了十几关,合作方走的时候还夸她:“令千金在如此嘈杂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认真工作,真是难得啊。”
杜阮道:“哪里哪里,都是长辈们教的好。”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杜阮没有喝酒,杜妈妈就让她把其他人送回去,杜阮送走了在一家酒店住着的其他人,许俊秀就说:“我在另一家,麻烦杜小/姐了。”
杜阮笑道:“不麻烦。”
暴怒坐在后座,杜阮看头顶的后车镜的时候正好能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于是伸手把那东西往下掰了掰。
“不好意思啊。”暴怒道:“我的眼神就是这么的凶,我也没有办法。”
杜阮好脾气的笑道:“没事。”
暴怒又道:“可是你应该不会害怕吧?毕竟是从腐尸堆里出来的,是吧,杜阮?”
杜阮道:“进入无尽痛苦之城的人都会失去原来记忆,为什么你没有?”
暴怒道:“你不是也没有吗?但是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其他的东西可以,不如我们信息交换?”
杜阮道:“好。”
暴怒惊讶道:“这么爽快?……好吧,我就给你一点信息,那天的预言你看见了吧?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推测:只要能通过那三个考验我们就可以从异世界出去,但是那是假的,不是所有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杜阮惊讶:“只有一个人?”
“是的。”暴怒说道:“如果一直到最后我们还剩下大于一人,那么最后还活着的那个人,就能从那个干他娘的世界里回到现实世界。”
杜阮心里一惊:那这就意味着,不需要到达终点,只需要活到最后就可以了。
杜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
暴怒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你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要告诉我?”
杜阮想了想道:“暴食现在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暴怒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他询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杜阮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抗过去,自己把自己撑死的。”
暴怒也沉默了一瞬:“干他娘的傻/逼世界。”
暴怒看起来情绪的确是很不稳定的样子,他的手摸到自己兜里的烟,手颤抖着掏出来一根点上,吸了一口瘫到座椅上问杜阮:“喂,你不害怕吗?你随时就可能死在这里。”
杜阮道:“那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现实世界就是安全的,就没有人意外死亡吧?”
暴怒激动道:“起码比这里要安全吧。”
杜阮淡定道:“但是你现在又出不去。”
暴怒语塞,片刻后又把脸伸过来贱兮兮地问杜阮:“唉,你说,你是有什么过去,罪名才会是色/欲啊?你要是死会怎么死?”
片刻后黑色的车停在街边,穿着西服的男人被一脚踹下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眼:“杜阮你这个毒妇,太狠了吧你,怪不得顾止不喜欢你。”
他说完之后就低着头没有再开口,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那座椅上突然发生了变化,白色的烟雾缭绕,片刻之后,一位青年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光明使徒的面前。
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身穿白色长袍,金色的长发柔顺的铺了满背,青年湛蓝色的瞳孔里溢满了温柔,气质温和,看着便叫人如沐春风。
但是青年越是笑的温柔,那使徒的身体就抖得更加厉害。
青年满面哀愁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温柔柔的说:“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呢?”
他状似无意的挥了挥手,阶下的使徒立刻哀求道:“圣子大人饶命啊。”
晚了。
使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碾成了粉末,惊惧的表情被永久的定格在他脸上,大殿之外的风吹进来,地上的那一堆骨灰就被吹散了。
圣子右手支着头,微笑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连姿势也没有换过,片刻之后他低声道:“你说我是不是该亲自去呀?刻渡。”
在圣子的座椅旁边无故刮起了小小的旋风,两三根黑色的羽毛落在地上,一身黑衣的青年凭空出现,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回道:“您想去就去。”
圣子低声笑:“真是无趣的答案呢。”
他伸出素白修长的手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截小小的,白色的东西,类似于人类的指骨。
看了它良久,然后放到唇边亲了亲,他面上是宠溺的微笑,语气低沉如同是对情人的低语:“阮姐姐可太能跑了,老老实实呆在我给你打造的世界里不好吗?”
他低着头轻轻的笑,仿佛是想起了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也能笑出声来的事,眉目间一片瑰色:“这样看来,我不亲自去是不行了,在我找到你之前,好好享受你来之不易的自由吧。”
杜阮此时正被一只兔子追的满山跑,前提是她身后的这一只还能叫做兔子的话。
身后追着她的那一只神色癫狂,它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瞳孔血红,两只兔牙露在外面跟两根獠牙似的。
这要是被它追上了,杜阮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更何况就这么大的个儿,这兔子吃不吃肉还真难说。
倒霉系统一直默默的看着她被兔子追。
杜阮崩溃似的喊:“系统,系统,救……救命啊啊啊啊……”
系统道:“吃绝味鸭脖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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